她正準備咬破自己的舌尖,卻被銀琉姬堅定而溫柔地推了開來。


    季璃書不經意間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雙狐狸眼正打量著自己,眸子裏愛意濃烈。


    她剛開口想說什麽,卻看到他的喉結向上動了動,


    盡管他知道,季璃書願意幫他已經是她最大的妥協了,但他都走到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步了,於是索性問出了口,聲音低啞,帶著渴望:


    “……能別咬自己嗎?小璃書”


    魅惑攝魂的狐狸眼立刻蕩漾出笑意,一直開到眼角眉梢。


    這幾個字代表的,絕不僅僅是讓她別咬自己。


    季璃書很清楚。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銀琉姬先醒來了。


    這種睜開眼,就能見到她安詳沉睡的場景,就如夢境一般,美好到不敢相信。


    他用手支撐半邊臉,深情地凝視著累得睡過去的季璃書。


    他問出口的時候,便做好了被她拒絕的準備,可沒有想到,她竟然願意。


    她竟然,是願意的!


    一想到她已經完完整整的屬於他自己,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愉悅感,瞬間貫穿四肢腦海。


    他忍不住想象到,從今往後,能與她永遠在一起,他該幸福成什麽樣?


    他伸手拔開她額前垂落的發絲,喉結動了下,傾身過去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胸膛起伏了好一陣,直接翻身起來,抓起床邊她剛才扔過來的浴巾圍上,直接進了旁邊的洗漱間。


    季璃書在銀琉姬離開後,就睜開了眼睛。


    她其實沒熟睡,他一湊過來她就醒了。


    她的私人小臥室裏,一片淩亂。


    眼前的這一切,都在提醒她,發生了什麽。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此刻的感覺。


    既覺得塵埃落定,又覺得空落落的。


    她本應該拒絕銀琉姬這樣的請求,可當她看到那雙清冷的狐狸眼,卻帶著不安與乞求直勾勾地望著她時……


    季璃書像是突然間明白了——


    自己的堅持,沒有意義。


    那或許是妄想,她覺得,隻不過是被銀琉姬吸了幾滴血,這不算背叛了雲痕和星玦?


    就像是掩耳盜鈴。


    可人是她先招惹的,救不救也是她決定的。


    既然這是她要償還的債,又何須在意什麽形式?


    她總不能,救了銀琉姬這一回,從此與他撇清關係。


    銀琉姬又何至於如此罪大惡極到?


    季璃書突然想起她曾經對青涯說過的話: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她還不是一樣。


    她與銀琉姬之間的糾葛,是從她利用他對付青涯開始的,既然是她先做出的選擇,她總是要對此負責的。


    季璃書撐起酸脹的身體,從櫃子裏取出自己的備用衣服,穿戴整齊。


    身後傳來門被推拉開來的響動。


    她一回頭,便見到銀琉姬。


    滴水的健碩胸肌瞬間充斥了她的視野,腰間圍著那條方才被她壓在身後的浴巾。


    銀琉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氣氛再度日愛昧起來。


    那雙狐狸眼發出的極具侵略性的視線,令季璃書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銀琉姬上前伸手環住她的纖腰,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麽不多睡一會?”


    “不用了,我睡不著。”


    季璃書一手撩起礙事的頭發別到耳後,低著頭抿唇道。


    她暫且還不適應,她和銀琉姬之間身份和關係的轉變。


    她還不太敢跟他直視,不然她會發現此刻的銀琉姬眼裏盡是柔情。


    “你沒事了嗎?”她低頭一邊整理床鋪,一邊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銀琉姬點頭,低聲說:“多虧了我的小璃書,這一次的晉階,比我曾經經曆過的那幾次還要順利。”


    他說著,便輕輕扣住了季璃書的手,將她轉過來,正麵對著自己。


    他想讓她看看他胸前豔紅的印記。


    那是她送給他的,他最珍惜的東西。


    可季璃書像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她輕輕撇開他的雙手,撤開了幾步遠。


    “那就行了。”季璃書看了一眼銀琉姬,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飛渡此時已經停靠在了,原來的小洋樓所在的禿岩上。


    看著她冷漠淡然的表情,銀琉姬不由來的心裏一慌。


    他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不管不顧地再度上前抱住了她。


    他低聲開口:“季璃書,我是你的人了,你還想讓我去哪裏?”


    “先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他語氣強硬,卻透著慌亂。


    “你忘了嗎?你昨晚答應我的事。”季璃書撇開頭道。


    銀琉姬微微一愣,他一時不解。


    季璃書對上他的視線,說道:“救你是一回事,因為我不可能看著你眼睜睜的死了。可我言而無信也是事實,我總得先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想起來了。


    他開口道:“你說過的,讓我去負責,雲痕和星玦,我會去和他們交代,我會認錯,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撇下我一走了之。”


    “我說了要撇下你嗎?”季璃書悶聲說道。


    她總要先跟雲痕和星玦說清楚道明白才行吧……


    “什麽?!”銀琉姬猛然僵住。


    季璃書對他沒有好臉色,畢竟,這頭狐狸確實算計了她。


    “不懂就算了……現在,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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