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明約時間的時候徐莉嬌正在做美甲,富太太一句“現在有空”,兩名警員火速出發,唯恐遲則生變。


    市中心地段最好的幾處大廈之一,進門都是預約製,報了徐莉嬌的大名又有小助理出來接人才能上樓。


    七樓是美容vip,男士禁入,所以兩人被安排在九樓的咖啡廳。


    怕徐莉嬌反悔,急匆匆跑了一路,渴得要死,一看菜單上的價格,兩人麵麵相覷。


    好家夥,最普通的一杯咖啡快抵上一個禮拜工資了,兩人都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寧可渴死也不喝富人的智商稅。


    過了大約十五分鍾,徐莉嬌抬著邁著優雅的步子過來了,小助理則跟在後麵拿衣服和包包。


    不得不說,徐莉嬌保養不錯,雖然快四十了,但皮膚跟二十歲的姑娘一般,連條細紋都看不到。


    徐莉嬌站在咖啡桌旁邊,以一種十分做作的姿勢站著,眼睛向下來回掃了幾下,嚴明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小助理請起來了。


    沙發被坐得有些凹陷,小助理從紙袋裏掏出一塊毯子疊好放在位置上,徐莉嬌這才坐下,服務員候在旁邊多時,立馬上咖啡和點心,看來十分了解徐莉嬌。


    嚴明明拋去尷尬,將何家誠擠進裏麵的座位,而後自我介紹起來。


    “馬太太,你好,我是重案組的嚴明明,負責這次的盜竊案。”


    徐莉嬌並沒有說話,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然後便拿起咖啡杯品嚐下午茶。


    厚臉皮如嚴明明自然不會被這小小挫折打倒,轉而掏出記事本和筆,十分專業地開始問詢,若非知道他的真麵目,何家誠幾乎要覺得這是一位踏實正直的警官了。


    “請問珠寶是什麽時候丟失的呢?”


    “前天晚上,徐小姐參加完表妹的成人禮,回到家發現不見了。”徐莉嬌沒說話,小助理已經開口。


    嚴明明看了看徐莉嬌又問,“這套首飾是包括項鏈、耳環和手鏈,隻丟失了項鏈是吧?”


    小助理依舊搶答,“是的,項鏈三十五萬,全部一套將近六十萬。”


    嚴明明垂下眼眸默默計算,一套首飾差不多是自己五年的工資啊,他抬起頭盯著小助理,“那到底是在成人禮上不見的,還是在車上就沒看見呢?”


    小助理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其實……那天上車的時候我就沒看到項鏈了,因為之前徐小姐說過太重戴著不是很舒服,所以我以為是拿下來放起來了,然後到家裏才發現是丟了。”


    “這麽說還要怪我咯。”許久不開口的徐莉嬌一臉不屑。


    小助理頓時緊張起來,慌張的眼神不停地打量老板,生怕說得不對惹她生氣,打工人的惶恐此時體現地淋漓盡致。


    “我跟你——”話未說完,徐莉嬌似乎看見了什麽,立馬變了臉色,剛才還是一副被人欠錢的臭臉,現在就是一片春風,燦若桃花。


    “darling,你才來啊,我等了好久了。”


    富太太發嗲,在場的人無不起一身記雞皮疙瘩,順著她充滿愛意的眼神望去,是一個梳著背頭的西裝男。


    這位就是她的丈夫馬博文了。


    馬博文中等身材,中等個頭,長相也是中等,拿道家的話來說,很平衡,沒什麽特別突出的點。


    就是這樣一位普通的先生,讓眼高於頂的徐莉嬌瞬間變得小鳥依人,不得不說,一物降一物。


    相比於徐莉嬌的高傲,馬博文就要平易近人多了,看到有外人在首先就是打招呼。


    “你們就是來查案的警官吧,我太太性子比較嬌氣,麻煩兩位特地跑一趟了。”


    嚴明明哪敢當著徐莉嬌的麵認同,連連擺手,“哪裏哪裏,馬太太很善良啊,丟了這麽貴重的項鏈也沒有亂發脾氣。”


    何家誠看了他一眼,表示學到了,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時候,就誇她善良。


    有了馬博文的參與,徐莉嬌變得十分配合,接連幾個問題都搶著回答,說完還不忘看著自己的親親老公尋求表揚。


    坐在他們正對麵的嚴、何二人無比煎熬地看著眼前的上演的夫妻恩愛,還要抑製惡心的衝動提各種問題。


    當得知徐莉嬌表妹的成人禮就是在這幢樓的二十二層舉辦的時候,嚴明明主動提出跟徐莉嬌一起去看看那裏的化妝間。


    通過交談,嚴明明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徐莉嬌在補妝的時候把項鏈落在化妝間了,至於現在還在不在,那就要現場勘察一下了。


    馬博文本也想去,但徐莉嬌一聽說他匆忙趕來還沒吃飯,馬上將人留下叫了一桌子的吃的,還叮囑一旁的何家誠盯著他吃完,然後帶著小助理和嚴明明上了樓。


    “不好意思啊,”馬博文略帶尷尬地笑了笑,“我有胃病,所以我太太一直很關心吃飯的問題。”


    “能理解,像馬先生和馬太太這樣恩愛的夫妻,很少見了。”何家誠邊點頭邊說,這對夫婦結婚快二十年了吧,還能保持這樣的關係顯然不管是商業聯姻,還有真感情在。


    何家誠看著牆上的鍾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猶豫著該不該問,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或許根本沒有下次了。


    糾結再三,他還是開口。


    “請問馬先生,還記不記得‘薛懷安’這個名字。”來之前何家誠特意查了當年的案子,報紙上沒有寫出真名,但警署裏同一時間的檔案記錄了死者的姓名。


    馬博文放下叉子,口中不斷咀嚼著,明明是一塊普通的蛋糕,卻好像橡皮糖般,怎麽嚼都嚼不爛。


    “我之前看到這件案子,凶手到現在還沒找到,所以想問一下當年的細節。”何家誠知道自己的話太突兀了,隻能找個未結案的理由。


    “是有什麽線索嗎?”馬博文咽下了最後一口蛋糕。


    “沒有。”何家誠坦白說,突然覺得自己確實衝動了。


    “當年的事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你們不要再來,”馬博文的情緒有些失控,逐漸壓低聲音,“不要再來找我問話。”


    何家誠還沒來得及解釋,徐莉嬌等人已經回來,看著似乎心情不錯,看到這邊情形有些不對勁,徐莉嬌收了笑容扶著馬博文的肩膀問,“怎麽了?”


    “沒……沒什麽,”馬博文低下頭,調整情緒,“胃有點不舒服。”


    “anna,快,胃藥!”


    徐莉嬌趕緊催促小助理,又開瓶子又拿水,確定馬博文沒事後恢複了之前的高傲,扶著丈夫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家誠看了一眼嚴明明,他似乎並未發現什麽異常,真以為馬博文胃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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