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了,先吃飯?”陳嘉文提議。


    於是帶著一身疲乏,兩人回了警署。


    食堂晚飯時間下午5點半到7點,三菜一湯,一葷兩素,看著簡單,已經比警校的夥食好很多了。


    何家誠正在排隊打飯,回頭看到不遠處已經找好位子的陳嘉文在大力揮手,便走了過去。


    走近才發覺還坐著一個警員,是個前輩,眼睛炯炯有神。


    “長官,我們剛巡街回來,感覺香港真是越來越繁榮了。”


    何家誠眼睛一瞪,並不說話,不知道陳嘉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還好吧,早幾年那經濟是……不過現在太平一點,沒有那麽多打打殺殺了,也挺不錯。”老警員喝了口湯,像喝酒似的,腦子已經在回憶過去崢嶸歲月了。


    “長官我們兩個以後就在發財巷巡街了,您新人的時候負責哪裏啊?”


    “這麽巧,我開始也在發財巷。”


    話已至此,何家誠明白,陳嘉文是故意拉著他求教來了。


    “不過一般發財巷都是跟康寧大道一起的,這兩個地方一個是市井之地,裏麵待的人都或多或少背著案底,另一個富貴窩,家裏的錢都是傳了幾代的。這條線不好管啊。”


    “是啊,我們就是負責這條線的。”陳嘉文使了個顏色,示意套話。


    “感覺裏麵的人都不好得罪……”何家誠似有若無拋出一句。


    “其實要管也簡單……”老警察微微停頓,似乎在醞釀。


    “長官,那要怎麽管?”陳嘉文東張西望確認安全後,從兜裏掏出一小瓶酒,是回來的時候路上買的。


    ““其實很簡單……”老警察順手接了過去,“最好的管法,就是不管。”


    “不管?”兩個人發出疑問。


    “你們隻要每天去轉轉就行了,新人的話,盡量不要跟發財巷的人交流,至於康寧大道,偶爾做個熱心助人的警員也不錯,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老警察神秘兮兮地笑著。


    “那萬一發生了案子……”何家誠好奇道。


    “菜鳥就是菜鳥,發財巷的案子是實習警員能管的嗎,一有案子就是大案,發現案子報告長官就行了。”


    “那康寧大道……”陳嘉文接著問。


    “康寧大道要是有案子,那也是你們長官處理,那些有錢人會跟實習警員打交道嗎?”老警察搖搖頭,打心裏覺得現在的新人腦袋不怎麽開竅,比起以前差遠了。


    何家誠並不認可這種做法,但也沒有好辦法,想起今天的做法,確實是自己太過衝動,若不是被陳嘉文的舉動嚇到,挨頓打估計都是輕的,發財巷魚龍混雜,就算真襲警了,認得那張臉也不一定抓得住人。


    可是,他不會一輩子都做一個畏首畏尾的警察的。


    吃完晚飯,還有三個鍾頭的巡街時間,何家誠和陳嘉文準備去康寧大道看看,這時候讓他們去發財巷也沒那個膽子。


    路過警員辦公室,隻見幾個前輩行色匆匆,陳嘉文認出其中一個,拉到一邊悄悄問。


    “國富哥,什麽情況?有案子?”


    許國富是cid的一員,做警察快五年了,和陳嘉文住一棟樓。


    “嘉宏大廈發生水泥藏屍案了。”


    “水泥藏屍?”陳嘉文瞪大了眼睛,麵帶驚恐,嘉宏大廈就是他住的地方。


    “回去別亂說啊,消息還沒放出去,別把我媽嚇到。”許國富拍了怕陳嘉文肩膀,迅速離開。


    嘉宏大廈是深水埗資深大廈之一,在一眾電路不好、水壓不穩、牆皮脫落的老舊大廈之中,以租金低廉而聞名,相應的物業管理等同虛設,是個人來人往不受限製的地方。


    大廈原本屬於一個姓劉的老板,在金融危機後分售給不同的買家,這些人又分散賣給其他人,轉了好幾手,背後買賣關係比較複雜。因為大廈年代久遠,所以大多是出租出去,租戶中一半是像陳嘉文、許國富這樣的,拖家帶口十幾年的老租戶,另一半的流動性就大了,基本沒住超過半年的。


    在陳嘉文的軟磨硬泡之下,何家誠無奈同意他先回家,巡街的事就隻好何家誠一個人去了。


    嘉宏大廈1607室前,許國富一籌莫展地站著。


    屍體埋在廚房的洗漱台下,最近房子打算轉賣,戶主陳永堂準備重新裝修好出售,砸了廚房,沒想到就露出一具白骨,當事人是戶主父親,已經嚇得進醫院了。


    陳永堂是福建人,在香港打拚十幾年了,三年前從前任戶主手裏買下這間房,今年本來準備去九龍開店,家裏人一起搬過去,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房子也不知道還賣不賣得出去。


    “阿sir,幫幫忙,我這房子很快就要賣了。”陳永堂遞過一支煙,已是滿頭大汗。


    同樣滿頭大汗的還有許國富,擺擺手推開了煙,“現在是殺人案啊,這邊來來往往這麽多人,瞞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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