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和楊林這對好兄弟,如今雖同在艾維亞公司上班,但他們的工作環境卻大相徑庭。楊林擔任著庫房管理員一職,而那庫房正位於寫字樓負一層的一處幽暗地下室裏。平日裏,楊林的工作無非就是仔細地清點各類貨物,並時刻留意著它們的安全與數量變化。除了偶爾被老板傳喚至樓上辦公室匯報情況外,他幾乎從不涉足樓上的辦公區域。


    相較之下,李想則每日打卡後便馬不停蹄地外出跑業務,整日奔波於城市的大街小巷之間,忙碌異常。正因如此,這對兄弟在平日的工作時光裏,碰麵的機會可謂少之又少。


    然而,每當公司庫存出現短缺、需要補充新貨的時候,情況便有所不同了。此時,孫經理通常都會安排部分業務員前往庫房協助卸貨。也隻有在這樣的特殊時刻,李想和楊林才有機會相見敘舊。


    就在這一天,又到了幫忙卸貨的日子。不過,此次到貨的貨物並不算多,於是孫經理僅安排了李想一人前去支援。李想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寫字樓的地下一層,沿著熟悉的通道,很快就找到了自家公司的庫房。當他抵達時,發現送貨人員早已提前到達,而楊林更是已經熱火朝天地開始卸貨了。見此情景,李想不敢怠慢,趕忙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加入到卸貨的隊伍之中。


    在兩人齊心協力之下,沒過多久,那幾箱沉甸甸的貨物便被順利地卸下了貨車。緊接著,李想和楊林又默契十足地將這些貨物一一搬進了庫房內。待一切安置妥當之後,楊林便立刻著手對這批新到的貨物展開細致的分類整理工作。


    此刻,李想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庫房那略顯陳舊的椅子上,與一旁忙碌著整理貨物的楊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他們談論著生活中的瑣碎小事、工作裏遇到的難題以及對未來的一些憧憬。


    就在這時,李想不經意間瞥見了庫房角落裏那張有些破舊的折疊床。那張床看上去雖然普普通通,但對於李想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它正是當初楊林搬進李想曾經租住過的出租屋時購買的。一時間,無數回憶湧上心頭,讓李想不禁陷入了沉思。


    心中暗自思忖著:難不成楊林已經搬到這個簡陋的庫房居住了?那麽,是不是隻剩下金正男一個人還留在原來的出租屋裏呢?帶著滿心的疑惑,李想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兄弟啊,你和金正男如今是否仍然住在我們以前的那個出租屋裏呀?”


    聽到李想的問題,楊林手上分揀產品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苦笑著回答道:“唉,早就不住啦!你之前租的那套房子快要到期的時候,我就跟崔經理打了個申請,搬到這庫房來住咯。至於金正男嘛……他聽說程成去海澱那邊學習酒店管理之後,便獨自跑去投奔他啦。畢竟程成在海澱學校外麵自己租了房子,金正男覺得跟著他會更方便些吧。”


    李想聽後,不禁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實際上,盡管表麵上看起來已經釋然,但在李想內心深處,仍然時刻牽掛著金正男。稍作猶豫後,他再次開口詢問道:“自從我搬走以後,金正男他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啊?”


    楊林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帶著些許不滿回答說:“哎呀,可別提那家夥啦!他酗酒比以前更嚴重了,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不說,還動不動就拿瓶子出氣,使勁往地上摔,簡直跟個瘋子沒啥兩樣。我起初原本還打算和他繼續合租那個房子呢,尋思著等他狀態稍微好轉一些,再把你叫回來大家一塊兒住。誰承想,這金正男卻是變得愈發過分起來,搞得我實在無法忍受,最後幹脆一咬牙,自己也從那裏搬出來了,就讓他愛咋咋的去吧!不過後來倒是程成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金正男跑到他那兒去了,我這才曉得金正男居然投靠程成去了。”


    李想聽罷,忍不住又是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緩緩說道:“但願他到了程成那邊能夠有所改變,慢慢好起來吧!”緊接著,兩人似乎都意識到關於金正男的話題太過沉重壓抑,便很有默契地選擇不再繼續深入探討下去。


    這時,隻見李想拍了拍楊林的肩膀,微笑著說道:“行啦,兄弟,你先忙著吧!我這邊還有業務需要出去跑跑呢。對了,今晚你可千萬別急著吃晚飯哦,我準備去買些現成的熟食,帶上酒。等到晚上我辦完事回來,就直接來庫房找你。咱們哥倆好好地喝上一頓!”說完,李想就走向庫房門口,楊林則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時楊林那張樸實無華的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著剛走出庫房門口的李想,然後扯起嗓子大聲喊道:“好嘞,你盡管忙你的去吧,晚上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回來哈!”


    李想邁著輕快而堅定的步伐走出庫房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投入到繁忙的業務工作當中去了。這一天,或許是因為心中惦記著與楊林約定好的晚間小聚,又或者是工作進展得格外順利,總之李想比平時要早一些結束了手頭的事務,早早踏上了歸家之路。


    當夜幕悄然降臨,李想手裏提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裏麵裝著香氣四溢的熟食以及兩瓶包裝精美的牛欄山白酒,急匆匆地朝著庫房的方向趕來。不一會兒功夫,他便抵達目的地,輕車熟路地推開庫房大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庫房裏,楊林早已將桌椅擺放整齊,並準備好了酒杯和碗筷,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好友的到來。見李想推門而入,楊林趕忙起身相迎,兩人相視一笑,隨即一同坐定下來。


    不多時,美味佳肴被一一擺上桌,楊林打開酒瓶,給彼此斟滿酒。隨著酒杯輕輕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這場屬於他倆的夜宴正式拉開帷幕。


    席間,兩人推杯換盞,暢所欲言,回憶著曾經在學校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從最初加入學生會時的懵懂青澀,到後來參與各種活動所經曆的風風雨雨;有歡笑打鬧的場景,也有爭執吵鬧的瞬間;有獲得榮譽時的激動興奮,更有麵對挫折失敗後的黯然神傷……那些或甜蜜、或苦澀的往事如同一部精彩絕倫的電影般在眼前不斷放映,令他們感慨萬千。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桌上的酒菜也被消滅大半,但楊林和李想卻絲毫沒有停止交談的意思。他們仿佛忘卻了時間的流逝,沉浸在那段充滿激情與夢想的青春歲月之中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間,時間悄然流逝,二人麵前的酒杯已然見底,而他們之間的話題卻仿佛永遠也說不完,氣氛熱烈且融洽。


    此刻,李想覺得自己已經微醺,他搖晃著站起身來,準備踏上歸家之路。就在轉身之際,他不經意地瞥見了庫房辦公桌上那卷寬膠帶,突然間,他像發現了寶貝一般,嘿嘿地笑出了聲。隻見他步履蹣跚地走向辦公桌,一邊伸手去夠那卷膠帶,一邊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兄弟,這膠帶,我拿回家用用……”


    坐在一旁的楊林同樣喝得滿臉通紅,眼神迷離。聽到李想的話後,他傻笑著抬起頭,好奇地問道:“你拿它幹啥呀?”李想聽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唉,我那房子啊,不知怎的竟然漏了個大洞,一到晚上冷風呼呼地往裏灌,可把我給凍壞啦!所以我尋思著拿這膠帶來補補漏洞,看看能不能擋住那些惱人的寒風。隻是不知道,這小小的膠帶能否像修補房屋一樣,也把咱們兄弟幾個的情誼給牢牢地補上呢?”


    說完這番話,李想轉過頭看向楊林,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和感慨。而楊林在聽完之後,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龐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眶微微發紅,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時間,整個庫房裏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就在此時,李想那原本還算穩健的步伐變得踉蹌起來,他晃晃悠悠地朝著庫房門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讓人不禁擔心他是否會隨時摔倒在地。走到門口時,他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有些迷離地望著身後的楊林,開口說道:“兄弟啊,你可千萬別多想哦!隻是我家裏那扇門有點漏風啦,我得趕緊回去修補一下,要不然晚上睡覺可要被冷風吹個夠嗆咯!好了,你也早點歇息吧,晚安嘍!”說完,還不忘朝楊林揮揮手。


    楊林見狀,嘴角再次咧開,露出那標誌性的憨笑,回應道:“好嘞哥,晚安!”目送著李想離去之後,楊林也轉身回屋去了。


    而另一邊,李想拖著沉重的腳步終於回到了家中。一進屋,他便像失去支撐的稻草人一樣,徑直癱坐在門邊。此刻的他已經喝得暈頭轉向,雙眼迷蒙,甚至連眼前的事物都看不太清楚了。然而,當他看到那扇破舊門上的縫隙時,卻突然來了精神,嘴裏嘟囔著:“嘿嘿,這點小破縫……老子馬上就能把它給補上!”說著,他便伸手往兜裏掏去,想要拿出膠帶。


    可是,由於酒精的作用,他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且笨拙。好不容易掏出了膠帶,但那醉眼惺忪的模樣讓他怎麽也找不到膠帶頭究竟在哪裏。隻見他一會兒將膠帶拿近瞧瞧,一會兒又遠遠地舉起來看看,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這該死的膠帶頭到底跑哪兒去了?”折騰了半天之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臉上依舊掛著那傻乎乎的笑容。


    最後,也許是實在太累太困了,李想就這樣倚靠著那扇破門,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睡夢中的他,似乎還在跟那條調皮的膠帶頭較著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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