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半透明束發一閃而過,將在半空中閃避不及的利刃手臂折疊收縮,最後憑空消失。


    受傷的利刃並未因為痛楚?而猶疑,而是在傷口斷處凝聚出大團的紅黑混色法術,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最後直直的糊在了李沫心的臉上。


    憑空被切斷的傷口並沒有流出鮮血,也沒有碎肉,就好像那隻手根本不是利刃的一樣。


    有的隻是...那種越來越外泄的‘國度’。


    “非線性移動...記憶中我可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難對付的...”


    看這些無血無肉的利刃,李沫心維持著包裹身體的黑色法術,將那些本該覆蓋的‘國度’丟進了另一個空間。


    “嘶——哈——”


    一把長刀從側邊甩了來,切斷了寒風,裹挾著無與倫比的惡意。


    李沫心再次閃身躲過,凝聚出一團黑球狠狠地側手打在了對方的腹部,巨大的衝力直接將對方砸飛了出去,撞翻了好幾根枯樹。


    別問為什麽不直接將對方腰斬,因為斷臂的‘國度’和死亡的‘國度’不是一個類別,他的法術一次性還吃不消。


    自從本體陰溝翻船、平地翻車,他就對這種原本看不上的看門狗越發警惕。


    然而那個被轟飛的利刃並未死亡,甚至沒有失去行動能力,扭了扭身體,一股紅黑色的氣體?蔓延後,對方再度站起。


    李沫心掃視一圈,目前目測的四個利刃將他圍困,盡管每個都帶傷,但是隻靠遠程法術攻擊也可將他牽製。


    至於飛起來?


    想都別想。


    李沫心不用感知線條仔細探測,就算隻憑敏銳的五感,也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一種針對性的意念。


    隻靠十字架恐怕撐不了多久,如果隻靠使用激發‘失效’被動來規避那種意誌,消耗會很大。


    這些法術可不隻是覆蓋地麵,在半空中,同樣也起到作用,‘國廢’的起效範圍可不隻是用眼睛看到的那麽簡單。


    而且...


    李沫心麵色難看地看著一個守在那些昏迷村民們身旁的利刃。


    這第五個利刃不進攻,隻是單單站在場外,起到防備漏洞以及進行威脅的作用,那舉起而不收鞘的刀,仿佛時刻在提醒著李沫心不要想著逃。


    可是偏偏還不能直接將對方清除。


    先前被溜死的兩個同伴,已經告訴了他們,不要對這隻看上去被圍困的獵物掉以輕心,所以他們隻是阻止他撤離。


    簡直是困境。


    對方想將他圍困,布下天羅地網。


    就在他原地不動、大腦瘋狂飛轉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凍原。


    風,卷起雪粒,拂過枯樹,摩擦發出嘶啞的風信聲。


    有什麽東西來了,就像之前那樣。


    終於來了啊,都有點等不及了。


    枯樹間突然籠罩上陰影,快速閃動隨後又突然消失不見。


    像是蛇在甩動自己的鱗片,看來是正主來了。


    利刃們恭敬地退去,將空地讓開。


    “嘶——蛇神——哈——”


    活像是蛇的音節,這群黑色的移動呼吸機連說句話都要加個前綴,看來信的不輕。


    一塊又一塊的黑色陰影,像是遊動的鱗片,最終聚合在了一起,揉搓成了一個高個人形。


    漆黑的人形混合物中,隻有眼睛處是銀白色,在心髒處有一道洞穿的細長缺口。


    “嘶...你...”


    “你有點牛逼了,黑色混泥土聚合物,看見你真算是我倒了(儒隨和的藏話)八輩子的黴。咋了,一直糾纏不休,我欠你錢啊?瞧你那倒黴樣,礦場特產黑煤球都比你白,衣服也不穿就質壁分離,你要不要點臉啊?光天化日擱那cos炎國水墨畫呢?哎呦,那我可謝謝你,這片大地上無奇不有,但像你這麽抽象的也是屈指可數啊。怎麽的?表情這麽猙獰...哦,我忘了你現在這樣子有點不要臉了,怪不得一點品位都沒有。”


    李沫心真誠的開口,把祝福送給了這個剛見一麵的不明物質。


    優美的素質,甚至聽得那幾個黑色移動呼吸機都有點呼吸急促,那黑色的聚合體更是渾身都在波動。


    “...你和你的教養讓我感到可笑。”


    被打斷了的黑色混凝土聚合物看上去感到有點不高興...好吧,是非常不高興,甚至到了有點咬牙切齒的地步。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想來對方對他的問候一定非常滿意。


    “教養是給人看的,沒有眼睛的類人物質不在我善意對待的範圍內。”


    李沫心躬身一笑,盡顯賤人風範。


    “...呼——”


    黑色的身影在一度急劇膨脹後,再次壓縮平靜,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受其挑釁,生沒必要的氣。


    “你似乎看不清現在的處境,想不明白,現在是我強過你嗎?”


    說完,他?揮了揮手,一片陰影將一個昏迷中的村民卷起,慢慢籠罩、扼住脖頸。


    “哦,抱歉抱歉,那你想怎麽樣?”


    李沫心這才老實地閉上了嘴,雙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認輸,可是仍然嬉皮笑臉。隻不過在黑影看來,這更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知道了自己沒有勝算,隻能逞口舌之快。


    “沒什麽,我隻是想和你談一談而已...談一談他欠的賬,談一談被羞辱後的報償。還有,把那個東西丟出來,那個讓我惡心的、厭惡的骨頭。”


    那片陰影優雅的抬起‘手’,可是平淡的言語中潛藏著怨毒與憤怒,‘注視’著麵前的薩科塔。


    李沫心‘不甘’地看著黑影,最後還是照作,將十字架解下,丟到了一旁的雪地裏。


    一個利刃上前將十字架拾起,裝進一個小盒後,放入了陰影之中。


    “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吧?”


    “你是沒有見過,可我見過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你是說本體?”


    李沫心看著麵前這攤黑影,順著對方的口風繼續走,主打就是一個乖巧不反抗。


    “嗬,是的,真正的你,而不是現在這個脆弱的軀殼。”


    黑影不屑地打量著李沫心,像是在看垃圾。


    “果然,再怎麽強大的人,終究也會有脆弱的地方,終究不如永恒的意誌。”


    “永恒?”


    李沫心饒有興致地提問。


    “哈,那種東西真的存在?”


    “你對烏薩斯一無所知。”


    黑影看著麵露質疑的李沫心,臉上的不屑更甚,成竹在胸的他不介意跟這個仿製品多聊幾句。


    “這片大地,這個國度,正是我的延展。我,我將讓他重新偉大,不管是何物,都不會成為擋路的絆腳石。”


    “不論是感染者,還是皇帝,都是烏薩斯的煤炭而已,必要的時候同樣可以扔進火爐,而我就是不滅的火星。”


    “烏薩斯,絕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停止前進,我就是它的掌舵手,它終將走在正確的路上!”


    “啪——啪——啪——”


    黑影一番口嗨自我陶醉的一回頭,卻發現李沫心用力的鼓起了掌,打斷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氛。


    “你幹嘛?你有病吧?你鼓什麽掌?”


    “額...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尷尬嗎?你不愛聽不聽就行了...”


    麵對黑影的三連問,李沫心‘尷尬’一笑,‘認真’解釋。


    “下不為例...”


    “包的,包的。所以你找我幹什麽?”


    “嗬。”


    黑影平複了一下心情,講述了本體李沫心與科西切的恩恩怨怨。


    最後開口總結:“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你,我又怎麽可能會分裂開來——不!沉迷於花言巧語的多餘情緒,根本配不上偉大的烏薩斯,說到底...烏薩斯的前進隻能由其自己決定!”


    “之所以如此麻煩,都是因為你!”


    說完他還不解氣,狠狠地瞪了李沫心一眼。


    李沫心眯眼後退半步,把手舉得更高了:“哦啊,饒命饒命,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可沒用啊。”


    “閉嘴,不要油嘴滑舌。”


    好不穩定的情緒,看來是被打擊的不輕。嘴上說著不在乎,可事實上根本隻要一提到本體,基本上都會言語激烈,完全不像是所說活了那麽久的老怪物。


    和這黑蛇相比,變形者集群那團綠色史萊姆都有格調多了,起碼人家對付他一個複體都不用搖人。


    這黑蛇...似乎精神比我還不穩定啊?難道是之前被驅散了一次,這回再重組...讓本就不多的理智,更是無影無蹤?


    實際上和一個破防的敗犬沒有差別啊?對於這種‘神’來說...和人越來越像是一件恥辱的事吧?


    “所以你想報複本體?”


    “是的,當然。”


    ‘黑蛇’嗤笑一聲,腳下的陰影突然扭動,朝李沫心包裹而去,將沒有加持的他緊緊綁住、令他動彈不得。


    ‘黑蛇’轉而進入了那個村民身體裏,不一會兒。昏迷的村民睜開了眼,原本棕色的眼眸略帶猩紅。


    ‘黑蛇’微微一笑,上前掐住了李沫心的喉嚨,在其‘你不要過來啊’的表情中,無數的意念湧入李沫心的身體,鑽進他的思維。


    “這樣,更多的知識,還有這具特殊的軀體,都將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會利用你,讓烏薩斯走向嶄新的未來——”


    “你不用擔心,就算是邪魔,我也已經有了對付的辦法,最後代價隻不過是你的自我而已。我相信,在真正的你眼裏,用一個無關緊要的複體,換來計劃更加順利的進行,包賺不賠的買賣,他是不會拒絕的。”


    末了,看著跪倒在地、一聲不吭的李沫心,‘黑蛇’蹲下身,湊到李沫心的麵前。


    “我就是想要看你這副痛苦而又沒有辦法的表情口牙!”


    李沫心摁住胸口,雖然臉色有些蒼白,渾身也顫抖著,可是仍然開口:“你...打牌沒有你,簡直就好像哥譚沒有王。”


    “什麽?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還真是小醜啊...不敢找本體對線,就隻能欺負我一個複體,甚至還得動這麽多腦筋...到頭來不過是在自嗨。說什麽烏薩斯的意誌?你以為你能代表烏薩斯嗎?你以為一個人可以決定所有人嗎?”


    “閉嘴,你什麽都不懂。”


    “嗬...嗬嗬...嗬嗬嗬...”


    “你笑什麽?你笑什麽?!別給我笑了,(烏薩斯粗口)!”


    ‘黑蛇’失態地將他一把拽起,卻發現對方滿是戲謔。


    “別給我笑了!我憑什麽不能代表烏薩斯?!我就是烏薩斯的意誌!我就是烏薩斯!!!”


    “怎麽?你說你就是烏薩斯?你的烏薩斯竟如此無力嗎?對付我一個,也隻好用算計...那烏薩斯還真是弱小啊~”


    “閉嘴閉嘴,你——不配定義我!”


    “你也不配定義烏薩斯,隻能活在舊時代的神,又怎麽能將烏薩斯帶進新時代呢?說到底,隻是沉寂在舊時代的榮耀,不願接受自己過時的陰謀家。”


    “你根本不懂烏薩斯!你懂什麽?!你又懂什麽?!”


    “我不懂,可我知道烏薩斯絕不隻有陰謀家,陰謀家也不會真的遍布烏薩斯,而你想通過我竊取那些‘知識’,真的完全是為了烏薩斯嗎?”


    李沫心看著‘黑蛇’奮怒到扭曲的麵龐,拚湊出微笑著淡然開口。


    “還是說,你承認你自己還不如一些本體的知識?”


    “承認吧,你隻不過是被本體破防了而已。”


    絕殺,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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