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通緝犯還是沒抓到?”


    康德拉男爵在管家的幫助下,勉強將腰間的禮服扣上,又披上了名貴的真絨披肩,在全身鏡前轉了兩圈,買一點點投後才回頭看向管家。


    “是的,老爺。軍方要求城防隊配合他們的工作,對城內的下城區進行嚴查。”


    “哼!一群(維多利亞俚語)廢物,連一個通緝犯都抓不住,還怎麽守護維多利亞的榮耀?”


    “我看,還不如把軍費結扣一些出來,用於城防隊的建設...真不知道他們到時候該怎麽保護帝國的子民!”


    康德拉男爵嘟囔著對軍隊的不滿,然而真的克扣軍費是萬萬不可的。


    自己那個城防隊長侄子是什麽德行,他很清楚,指望城防隊來保護城市的安全,那他寧可不要那點油水。


    “所以老爺,您...”


    “再給他們撥一筆維修費,就當是他們辛苦維護城市治安的犒勞了...至於城防隊是不可能調走的,不然我的客人們會以為我的花園已經無人照看了——嘿,這是多麽丟臉的一件事啊!”


    “一個通緝犯至於那麽大動幹戈...那些塔拉人們個個都是通緝犯的潛在種子,難道要把他們全部從下水道裏麵揪出來嗎?真可笑!”


    男爵揮了揮手,示意管家沒什麽事就可以退下了。


    “是的,老爺。”


    管家躬身行了一禮,剛打算退出房間,然而此時康德拉男爵突然又轉過身來。


    “對了!那位...鐵公爵...今日又是什麽態度?”


    “還是和先前一樣,老爺。”


    “啊,那就好...你也快去準備一下,今天的宴會可是重頭!一定要體麵!記住,要用從炎國送來的那批蠟燭作為裝點!”


    “是,老爺。”


    管家點頭表示了然,等待兩秒半後確認康德拉男爵沒有其他的吩咐,這才退出房門。


    康德拉男爵在鏡子前最後整理了一下著裝,將白絲綢手帕放進了前胸,滿意地說了一句維多利亞俚語。


    “嗨!這種炎國的絲巾還真是不錯啊...就是太貴了些。”


    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要知道雖然這隻是一座小城郡,然而一年的稅收經過他的克扣,也足夠刮下可以體麵的油水。


    “讚美維多利亞的榮光!”


    康德拉男爵推開房門,走向了宴會廳。


    這可是站隊的大日子,一定要用最高的禮儀對待,更別提使者還是一位大公爵的心腹!


    帝國喪鍾,鐵血公爵!


    如雷貫耳的名號可不是他一個小男爵能夠左右,不過聽說對方是塔拉人出身?這可真是嚴峻的問題,不過好在對方並沒有對自己下手的意思...不然也不會派來使者。


    這是一個站隊的機會,康德拉男爵很清楚維多利亞現在局勢屬於暗流湧動,因此在十年前來到這片領地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做好打算。


    開斯特公爵看不上這一塊小小的男爵領土,不過鐵公爵威靈頓可未必會忽略。


    畢竟這個地方最多的還是塔拉人,這群平民雖然一文不值,但卻可以給他帶來站隊的優勢。


    “得讓那個蠢侄子別那麽放肆了...好在沒有鬧出人命...他還以為現在的維多利亞和他剛出生那會一樣嗎?”


    康德拉男爵嘴角歪起,算盤打的叮咚響。


    作為一個曾經的商人,兩麵通吃是他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巨大的利益讓他即使麵對大公爵,也想著摳下一塊油水。


    ————————————————


    管家退出房門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著裝打扮——作為男爵的貼身侍從,在宴會之中,如果有需要,也必須保持體麵。


    隻不過,這位管家心裏想的未必是那麽‘體麵’。


    “維多利亞的榮光?鐵公爵閣下還真是心急啊...讓我從一個宴會中確認有關大人物們的消息...如果我做得到的話?”


    ‘管家’梳了梳頭發,確認了臂刃無法看出,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作為開斯特公爵手下的情報人員,‘灰禮帽’絕對算得上是好幫手。


    作為商人,開斯特公爵很明顯對於情報要求仔細,不過這可苦了她手下的打工人。


    不是在臥底,就是在臥底的路上。


    “康德拉這個(維多利亞俚語)的老東西...還以為鐵公爵會放過他呢?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商人。”


    以上是開斯特公爵的原話。


    很明顯,這位大公爵看不起投機倒把的小角色,因為偷奸耍滑耍小聰明的黑心商販即使成為了世襲的男爵,也難免會被榮光束縛大腦。


    難道帝國的榮光可以保證讓他不被黑吃黑嗎?


    鐵公爵威靈頓可不會在乎什麽商人的圓滑,因為隻要把商人的家給抄了,那麽商人的錢同樣也是他的。


    康德拉想不明白也沒關係,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不過明明可以直接讓康德拉領狸貓換太子,為什麽仍然要派出所謂的使節呢?


    開斯特並不覺得威靈頓會看得起一隻老鼠,唯一的可能就是傳言是真的。


    這位帝國喪鍾出身塔拉,在眾多猜疑排擠之下成為大公爵。


    維多利亞如今沒有話事人,正是改頭換麵的好時機,一個個公爵們都對倫蒂尼姆那閃閃發光的寶座抱有興趣。


    如果鐵公爵也有想法,那行動必然遭受限製,因為師出無名。


    開斯特好歹是維多利亞的皇親國戚,隻要想辦法把侄女忽悠回來繼承王座,那就是家事,管起來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然而,威靈頓是塔拉人,對方就算真的有興趣,也名義上負擔不起。


    除非,威靈頓也找到了可以繼承王座的人,不過肯定不是現在的皇室。


    畢竟如果扶自己那侄女上位,塔拉人還是塔拉人,維多利亞還是維多利亞,威靈頓又圖什麽呢?


    如果威靈頓選定的王儲不是黃金色的獅子,那就是威靈頓祖宗的主子——燃燒著火焰的紅龍。


    結合一下不難猜到,威靈頓公爵是想要借著塔拉的名號給主子鋪路,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將塔拉人們團結起來支持王儲。


    而這康德拉男爵,正是紅龍野心的第一根柴火。


    開斯特公爵自然要派出好幫手們來打探情報,隻要能確定德拉克的存在,就算賺到。


    “所以,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一個人來打探德拉科的情報,真的假的?”


    ‘管家’嘴角苦笑,想起自己這一隊的隊長在他臨行前說過的話。


    “放心,隻不過是確認一下情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你作為新人,被委以重任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我們的人手也不太夠,畢竟烏薩斯那邊也要眼線...總之,你安心的去吧!”


    嗯,真是好隊長,如果能活著回去見到他,一定要要求下次任務調到不那麽危險的地方。


    “至於德拉克的情報還是得注意...如果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話?”


    ‘管家’嘴角很快平複了下來,將身上的褶皺扶平,推開了房門打算去給康德拉男爵提前把把關(提前踩個點,萬一不對提前跑路),畢竟將死之人總是要多關照一下。


    逃跑路線也要好好關注...


    ————————————————


    “總之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負責想個辦法弄死男爵,宴會開始的時候就是最大的機會,因為作為主人男爵會和受邀請人們打招呼,然後他會離開宴會過來和我密談。”


    愛布拉娜嚐試著將尾巴套在禮服裏,不過在失敗數十次後,還是放棄了。


    “所以...你負責幹什麽?”


    李沫心將剛買的維多利亞禮服套在身上,摸了摸口袋裏的邀請函,發出疑問。


    “當然是負責在背後給你把關了。”


    愛布拉娜穿好絲襪,拎了拎手上的長槍,最後還是放了下來架在一旁。


    “我倒是也很想親自動手,可是我又不能那麽明顯的直接用槍戳死他,畢竟紅龍的火焰很有辨識性。再說一個宴會也不能明顯的將凶器帶進去吧?”


    “那你一開始還來殺男爵?”


    “我一開始還帶著一堆忠誠的隨從,表麵上意思意思到宴會結束,直接衝出100刀斧手當著全城的麵把他頭砍下,既不容易直接暴露,又能宣告深池的存在,一舉兩得。”


    愛布拉娜說到這裏,忍不住又瞪了一眼李沫心。


    “你還說呢?要不是某個沒有禮貌的人,把我的隨從們報銷了,現在也不必這麽麻煩。”


    “好好好,我盡量讓他死的轟轟烈烈行吧?”


    李沫心無奈的聳聳肩膀,表示對愛布拉娜的讚同。


    “倒也不必...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跟我一起進去。”


    愛布拉娜將一個紫色的信封從口袋裏拿了出來,夾在手指中掂量了一下,最後不屑的笑了笑。


    “這隻貪婪的老鼠,也是時候該把奶酪交出來了,深池就是他的溺亡之地。”


    愛布拉娜說完後,瞟了一眼李沫心,卻發現對方仍然專心致誌地整理著衣裳,心中暗暗失望。


    “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我都已經把深池這種名字說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沒聽見。”


    李沫心表示自己不想被滅口。


    看著這個時常淡然的薩科塔,年輕的紅龍心中的疑問欲望越來越濃厚。


    愛布拉娜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直接問出來又顯得有點掉麵子,雖然她在這人麵前早就沒什麽麵子可言了。


    “結束之後再問吧...順便找個機會要下聯絡的方式。”


    愛布拉娜轉身看著身著維多利亞禮服的李沫心,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誇讚:“作為一個男伴,你確實擁有最起碼的魅力。”


    “多謝誇獎,下次別誇了。”


    “真是無趣的回答啊。”


    “也許下水道裏的源石蟲會更有趣些,女士。”


    “...走吧,在我還沒生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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