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深藍之樹大救援
明日方舟：構史學主演 作者：何時勝此時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叫什麽名字？”
麵前的人溫柔的看著她，輕輕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離開了枷鎖。
在踏出實驗室的門那一刻，少女突然有點想哭，激動讓她的步伐不能平穩。
她的腳步踉踉蹌蹌，甚至差一點摔倒。
“慢慢來，不要著急。”
黑色的眼眸，就像是迷人的寶石，又像是無底的黑洞，始終引人向前。
少女就這樣，在李沫心的引領之下，手牽著手慢慢走出了昏暗的實驗室，來到了寬敞的外界範圍。
這裏的水潭清澈，之前那朵大花已經被水月處理掉了。
李沫心還記得水月保證的眼神，表示絕對會連一點觸手都不剩下，現在看來，水月的行動力確實很強。
的確連一根斷掉的觸手都看不見了。
不過那麽大一隻怪花，他們是怎麽挪出去的？
出口那麽小，他們難道一塊一塊的切開嗎？
好奇怪...
心裏想著調侃的事，手上那是一刻也沒停。
感知線條凝成的意識體已經帶著好幾根起到‘安全繩’作用的備用線條沿著手掌深入，與麵前的少女的精神開始接觸了。
“到了，大腦的外圍。”
意識體看著麵前雜亂無章的線條，再次將昆圖斯罵了100遍。
很難理清，雖然狀況比之前已經算是有所好轉，但是麵前的少女仍然隻有最淺層的理智。
“我要進去了，穩住她，在這過程不要鬆手，最好是找一個地方坐下。”
李沫心點了點頭，牽著少女靠在了一塊巨石上。
巨石的後方，史爾特爾拎著萊萬汀。
在準備深入時，李沫心同樣將一根線條係在了史爾特爾的手腕上，如果確實需要幫助，潛意識就會直接拽動這根線條，形成一股斥力提醒史爾特爾動手。
在此之前，史爾特爾隻需要靜候就行。
不過現在的史爾特爾還是覺得有點焦躁，畢竟明明說好要保護好李沫心，但是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史爾特爾卻總幫不上忙。
這是沒辦法的事，史爾特爾專精刀刀烈火刀刀爆，喜歡使用物理療法。
精神方麵的問題，史爾特爾是沒有一點辦法。
其實，相關於思維精神這樣的層麵，這整片大地都鮮有人專精。
這可是能和空間與時間相提並論的東西。
也就是李沫心自己妄自菲薄，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源石技藝到底有多逆天。
站著走那是越走越急，史爾特爾索性坐下，不再原地打轉。
靠在巨石上，史爾特爾閉上雙眼，認真的回想。
“我有在什麽關鍵的地方幫上過沫心嗎？”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刹不住。
“好像確實沒有...”
也就是平時也就是平時幫忙砍人，保駕護航，任勞任怨...
所以說史爾特爾的道德素養還是太高了，她完全沒必要為此而感到慚愧，因為她在一直以來，都在幫助著李沫心，讓李沫心擁有在這片陌生的大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與激情，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所以在李沫心的眼裏，史爾特爾就是最可靠、最重要的同伴。
當然了，小東西也很棒！
他們，其實就像家人一樣啊...
————————————————
潛意識世界，這裏埋藏著一個人最深刻印象的縮影。
當一個人的大腦陷入混亂，這裏反而是最後的防線，保存著一個人最後的執著。
“深海獵人...海嗣...阿戈爾...”
“二隊長...伊莎瑪拉...”
當李沫心觸碰到這一根搖曳的線條時，這些畫麵就會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雖然也同樣雜亂無章，但是肯定比安比斯要好很多，起碼它們連貫而綿長，並非殘破不堪。
“要將它們理順，然後順著這根線深挖，才能直接影響其他...”
李沫心拉著這根線，一步一步的追尋它的源頭。
不知道源頭在哪裏...但是，被擰成一團毛線球很明顯不對勁，正常人的感知線條應該是透過原點外放，而不是九曲十八彎，就像是被纏起來的毛線球。
那麽，被糾纏的核心，大概率就是問題的源頭。
就是不知道，問題的源頭長什麽樣？
眾所周知，沒有形狀的東西，最難對付。
根據以前考古過的電視劇和電影，李沫心知道那種最惡心的不是恐怖的骷髏怪，或者說是嘎嘎冒血的活死人，而是那種你打又打不著，殺又殺不死的概念或者意誌。
無相無形，無形無影。
這種東西，稍有不慎，他就要偷了你的後庭菊花，甚至防不勝防，極度危險。
甚至你覺得你殺了它，可最後有可能是是因為它想讓你殺了它，而它活在你的心裏。
像這種在你心裏埋下種子，然後生根發芽取代你，把你變成它的橋段堪稱是經典。
簡直就跟邪魔一樣...
形象的打個比方，如果打遊戲，這種東西一般被稱為——機製怪！
希望，這個少女的問題源頭，沒有那麽抽象...
————————————————
拉特蘭，那個黑暗而隱蔽的地下。
一台巨大的機器...如果擁有自主意識還能被稱為機器的話...那就算是巨大的機器。
艾德沉寂了很久，畢竟現在他雖然‘居住’在這台軍事主機中，可是主導權早就不在他的手上。
曾經為了製約提卡茲，他同化了其中的一部分，創造了薩科塔。
在多年的針鋒相對中，薩科塔已經成為了前文明存續的重要手牌。
然而，就在200年前，真正的話事人來到了這裏，艾德感到無比驚訝。
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守知者還活著。
更沒有想過這個前文明的上司，現在拿著權限要來保薩卡茲。
在此之前，艾德從來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空降的上司的任何相關消息，沒有一個薩科塔見到過他，或者說沒有任何對他的印象。
似乎就像是被什麽力量隱藏了一樣，而這股力量，大概就是守知者自己。
而且看起來，守知者還很有想法。
不然也不會直接空降拉特蘭，一腳踢飛教宗後，直接打洞來找軍事主機。
而且一上來就直接ban了對於薩卡茲的極端律法，對於各項計劃不能說是積極推動，那也能算得上是根本不管了。
甚至他直接倒向新文明立場。
“你知道保存者是怎麽被發現的嗎？我幹的。”
演都不演了。
艾德有理由相信，薩卡茲這個原生戶這麽難啃，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守知者的原因。
現在又直接來找他，看來是想進一步瓦解存續計劃，起碼肯定不會繼續極端滅絕行為了。
這毫無疑問是與存續計劃相違背的。
這同樣與艾德的使命相違背。
這簡直就是...
泰酷辣！
他早就不想幹了！
你說薩卡茲打那麽幾萬年，明眼的終端機都能看出來，現在的計劃早就不再向前文明預定的那樣進行了。
普瑞賽斯那個女人除了無能狂怒，讓源石毀滅這片大地，還能做到什麽呢？
更何況，這片新文明又不能一棍打死。
薩卡茲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你就說人家獨眼巨人，擋了那麽久的星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況且你源石計劃也未必就充滿希望，不然前文明也不會多麵下注。
就艾德來看，最好是能和新文明達成一致，共同努力，才能勉強救一救。
隻可惜。
這麽多年的爛攤子，早就算不清了。
情況如此複雜，艾德又做不了主，隻能看著兩個種族打生打死。
現在不一樣，空降上司來了，還主動要接盤。
這對艾德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不僅不用親自苦惱，到時候有鍋甩頭上，也有上司背著，他隻需要每天看著拉特蘭就行了。
比起在內化宇宙裏動彈不得的普瑞賽斯，艾德還是更願意相信已經當麵抄家的守知者。
事實上，他也無法反抗啊。
他艾德不願意給守知者打工，有的是人願意打，把艾德刪了，重新再捏一個更聽話的不是更好？
守知者又有權限，理論上來說也是自己的上司。
倒不如直接順從對方，到時候還能當個保底，起碼不會輸的太難看。
更何況，艾德又不是普瑞賽斯。
守知者，真的背叛了嗎？
艾德覺得不一定，自己這個空降上司，絕對不會蠢，不然也不能活到現在。
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還是那句話，能活著就千萬別死了。
又不是所有人非得一定進內化宇宙，當數據寶寶、電子小精靈。
這種不地道的事，實屬於下下之策。
更何況，這片大地都是福瑞，難道不是很美好嗎？
就目前來看，除了邪魔最大的問題就是源石。
所以大可不必把事情做的這麽極端，大家互幫互助，you help me，i help you ，利用源石一起創造一個快樂的世界。
所以，艾德的選擇是：守知者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普瑞賽斯，你太極端了！
我們以後不要聯係了，我怕守知者誤會！
更何況，現在的教宗人也挺佛係，讓他和守知者組隊，挺好的。
他艾德終於可以快快樂樂的摸魚了。
而且守知者還給艾德表演了一下他的源石技藝，可以說是非常好用，甚至可以將艾德重新複刻進入源石然後複活。
這樣的操作...
普瑞賽斯做得到嗎？！
話糙理不糙，能活著就別死。
綜上所述，於情於理，都應該讓守知者來管事。
這不比坐以待斃強？
反正都是文明存續，也沒說到底是舊文明還是新文明，對吧？
大不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把普瑞賽斯撈出來，讓她和預言家好好組個溫馨美滿小家庭，讓守知者委屈一下自己在這片大地留下點前文明的種子，這也算是存續了。
存續存續。
先存，再續。
這很合理。
所以，艾德心安理得地開摸，老老實實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就算對得起舊文明了。
反正舊文明已經基本上死了，沒必要在棺材板裏仰臥起坐。
不如等，守知者把他撈出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體驗一下新文明的福瑞...
就這樣想著，突然的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網線...個體光圈的思維聯係爬了過來！
艾德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整個終端機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直接開機架起防火牆，預防可能到來的妖魔鬼怪。
“發生什麽事了？！”
“難道...邪魔終於打通星門了？！”
隨著一陣紅光閃過，一道紅黑相間的機體從終端機核心中站起，這個就是守知者給艾德製作的機械代體，讓他在終端機覆蓋範圍內可以自由走動。
也算是預付了部分報酬，讓艾德在限定範圍內體驗了一下小小的自由。
他明明可以直接強迫，但還是給了報酬。
守知者，他真的...
艾德麵露緊張地感受著靠近的精神體，卻發現對方十分微弱，大概不是什麽妖魔鬼怪？
難道是守知者？
有可能...那家夥已經有段時間沒聯係了，這是來查崗了嗎？
啪的一下，很快啊。
那根線條直接穿過了所有的防火牆，進入了終端機內部。
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防火牆，艾德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真貨。
畢竟那堵防火牆可是守知者親自編寫，如果不是他本人，就算是邪魔也會被擋住一段時間。
艾德低頭一看，發現那根線條就像是蚯蚓一樣，慢慢的蠕動著，最後，編織成了一個超小的守知者。
“呃...頭兒，你怎麽了？”
伸出手慢慢捏起這個小守知者放在手心，艾德有點看不懂守知者今天的操作。
平時如果來查崗，對方大概會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而不是像一條被追逐的老鼠一樣竄進來。
“快快快，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你（前文明邏輯用語）先讓開！”
“哦哦哦，好的好的！”
這下更確定了，如此地道的前文明粗口，的確是真貨。
艾德老老實實的放手，任由麵前的守知者浮在半空，然後慢慢放大。
“這是發生什麽了？”
“簡單來說，有個人掉進了坑裏，而我現在要馬上去撈他！”
“誰？”
艾德感到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大佬這麽重要？
“我自己！那個（前文明邏輯用語）居然真的這麽虎！”
守知者表情緊張，身上的線條不斷膨脹，發散出去，連接起了終端機的每一個接口。
沒錯，這個守知者，正是複體李沫心沒有被強行降智的那部分，順著安多恩的光環連接一路爬到了天堂支點終端機，想要借助終端機的權限，來給自己提供便利。
畢竟都已經跟失控的深藍之樹碰上了，那總要做出些措施，不能把什麽都壓在本體身上，他自己也得做點什麽。
想要對抗在深藍之樹的可能打擊下保全同伴，最好還是尋找另一個存續工具來自保，比如天堂支點。
之前還沒機會，但是現在依靠安多恩，正好就可以順勢收回一部分權限。
也不管用不用得上，拿在手裏總沒錯，至少能打個底。
天知道他爬了多久，結果爬到半路，發現外界的自己已經急著要去跟深藍之樹硬碰硬了！
能碰嗎？碰不了！
現在你把持不住，知道嗎？
雖然很想和外界的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緩一緩，讓他先占領一部分權限，再跟深藍之樹中門對狙，但是很明顯，外界的自己已經等不了了。
那她能說些什麽呢？
畢竟那個少女的問題確實也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就她變成這樣，也有一部分前文明的鍋...
罷了，大不了他再努努力，盡量挽救一下前文明欠的債。
於是他是加緊加急，好不容易才在外界的自己進入深藍之樹之前趕到天堂支點，收歸一部分權限。
ok，現在總歸是有了點底氣。
————————————————
看著這個扭曲的旋渦，李沫心的嘴角抽了抽，麵露難色。
怎麽又是你啊？！
上次在安比斯的腦袋裏見過一回，這次又來！
陰魂不散啊你？
那麽現在，問題很明了了。
好消息，確實不是什麽概念機智怪。
壞消息，連怪都不是。
少女的情況，和安比斯略微相似，但又大相徑庭。
這可不是李沫心裝完逼就跑就能解決問題的。
也不能直接切斷，否則，少女可能會從根本上失去思維能力，也就是變成白癡或者植物人。
李沫心有心想要直接退卻，讓現實的自己再找一個更穩妥的方案。
但是，他也很清楚不管是什麽方案，都無法繞開根源這一點。
“現在看來，不進也不行了...”
李沫心猶豫了一下，也隻是一下。
“好，我進！”
“再放幾根線條下來，把我綁緊！”
做出了決定，李沫心冷靜下來，不再緊張。
不必那麽緊張，隻要做好偽裝未必就會被發現。
既然要做，就做的徹底。
這漩渦是必須進的，隻不過不能以現在這個樣子進。
十幾根絲線順著軌跡綁上了他的精神體，讓李沫心和精神體之間的聯係更加緊密，同時開始讓他的精神體形狀開始重塑。
隻是幾秒鍾，李沫心的精神體形狀就變成了一朵大花。
“潛入進去解決問題，然後再溜出來。”
手慢慢的伸進了漩渦之中，那股熟悉的呼喚聲再次傳來，伴隨著一股吸力。
“大群...融入...鵝！”
？
是不是摻了點什麽奇怪的東西？
來不及細想，他的意識體直接進入漩渦之中。
————————————————
“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我們要吃冰淇淋！”
“深海教徒壞！不給吃冰淇淋！”
嗯，所謂的進化大群中，這樣的聲音嘰嘰喳喳，此起彼伏。
一個個精神體在藍色的海洋與巨大的樹根之下蹦蹦跳跳，十分吵鬧。
李沫心像是一朵大花一樣，站在其中，顯得格外紮眼。
為什麽紮眼呢？
因為他已經跟不上版本了。
現在的這群怪物們，不對，應該被稱作海嗣。
這個稱呼，在他進入這個空間時，就進入了他的大腦。
現在的海嗣們已經不再像馴獸或者大花了，他們中的部分變得圓圓滾滾、肥肥胖胖，長出了尖銳的嘴齒，甚至個別還出現了羽毛。
就像是...一群很醜的小東西！
他們有大有小，各有千秋。
“w~t~f？不是，它們的進化，終於脫離了邪門的範疇，開始進入了生物圈嗎？”
但是為什麽是小東西啊？！
它們又是怎麽知道小東西的？！甚至連吃冰淇淋的要求聲都如此相似！
是垃圾廢料看多了嗎？
是誰讓他們變成這樣的？！
不對...好像是我自己？
上次在安比斯那裏的接口...李沫心在脫離之前就甩了一堆有關於小東西的蠢萌信息！
壞了，是我的鍋！
關鍵是，上次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回來...所以狠狠的甩了個痛快。
可惡！
我明白了！小東西，這都是你的錯！
雖然心裏的吐槽已經按捺不住，然而李沫心動作一點都不慢，在一堆‘邪門東西’中穿梭，順著少女的線條摸到了樹根之下。
這些線條被強行綁在了一根樹根上。
好的，慢慢解開就好了。
很順利，甚至都沒有海嗣進行打擾。
大部分的海嗣全部集中在樹根中心底下，高呼冰淇淋宣言。
隻有零星的幾百隻分布各異，但似乎也在原地沉思，沒有什麽移動的欲望。
“居然...莫名的...簡...”
空！
果然，半場開香檳都是不穩妥的。
在他將線條解到最後一步時，‘樹根’突然瘋長起來！
它們纏上了李沫心以及少女的線條！
它們要將他們同化！
在被纏上的一瞬間，李沫心的腦海中，龐大而繁雜的信息一股腦的衝了進來，最終化作一句話：“深藍之樹...伊莎瑪拉...前文明！！！”
李沫心想要脫離，卻發現少女的線條同樣被纏上，甚至纏得更緊，如果不解開，是絕對無法離開的！
整脫了！
現在情況很糟糕！
現實中，少女的情緒也不負先前穩定，兩隻紅色的眼眸更是像滴出血來，更有黑氣若隱若現升騰起來！
她想要鬆開李沫心的手，但是如果這時鬆開，反而會讓她的狀況更糟！
少女想要甩開李沫心，獨自跳到一旁的水潭裏去，趁著她還有最後的理智！
快走，快走啊！
你快走啊！
血色的瞳孔似乎想要發出最後的呐喊。
現在放棄少女的感知線條獨自離開，起碼能把成本保住。
現在這是最好的選擇。
那雙血色的瞳孔在乞求他：你快走吧！
不要因她而受傷。
少女的理智已經越發崩潰...尖銳的指甲顫抖著紮進了李沫心的手掌。
隻要...鬆手就好了嗎？
現在他還能抽身而出...
反正這又不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治遲早也要更糟糕，他又沒有錯...
史爾特爾早就拎著火焰大劍衝了出來，但是一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李沫心並沒有拉動她的手。
但是...我拒絕！
他沒有錯，她同樣也沒有錯！
在潛意識大群的觸碰中，用於隔離李沫心前文明記憶的潛意識屏障被短時間打破了一個漏洞！
他想起了很多東西，嗯，暫時的。
他李沫心就是又當又立！就是見不得美少女受苦！
他並沒有像少女所期待的那樣鬆手，反而上前一步，直接將少女緊緊抱在懷裏！
意識體直接將少女的線條連接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他就可以直接代替少女承受拉扯的衝擊！
退一步來說，就算意識體直接在這裏消亡，少女的線條也可以被備用的保險栓拽出去！
李沫心隻要用力拽就夠了！
一時之間，代表了大群意誌的深藍之樹樹根和李沫心居然僵持了起來。
————————————————
李沫心睜開眼睛看了看洞外的風雪，歎了一口氣，然而卻感到欣慰。
“是啊，你會這麽做的，不這樣，你就不是，李沫心了。”
“那我來，幫你吧，就當是為了，新文明的，美少女！”
————————————————
拉特蘭的軍事主機中，李沫心的一部分精神縮影此刻正急得跺腳。
“該死該死！來不及了！這個距離！除非有可以直接聯通的階梯！”
在剛剛，他也感覺到了深藍之樹的衝擊，想要立刻連接身體，帶著終端機的引力前去支援，可是距離太遠了！
就算最快爬回去，那也得花上一個時辰！
肉體根本撐不住那麽久！
就像是想要讀進度條，然而卻沒有網絡。
光靠局域網，一個一個跳躍，根本來不及！
“該死！！要是用什麽東西可以直接連接該多好！”
小精神體無能狂怒著，但是也隻能無能狂怒，因為他知道根本就沒有人的精神感知網絡能夠直接從拉特蘭影響到伊比利亞，就算有那個人也不會給他們用！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他現在確實什麽都做不到。
等他過去支援，估計，深藍之樹已經把他們吃幹抹淨了。
然而，一旁的艾德突然出聲：“頭兒，你看這裏...”
不過不用他提醒，小精神體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一個巨大的局域網絡直接從拉特蘭延伸到了伊比利亞，又像是專門給他們鋪設的一樣，甚至還是公開！
來不及多想了！馬上跳躍到身體那裏！
不過，艾德此時卻瞄了一眼信號源。
“這是...薩米？”
————————————————
少女此時已經徹底發狂，將李沫心緊緊壓在身下，這銳的牙齒咬在李沫心的肩膀上。
但他們仍然緊緊地相擁著。
來自拉特蘭的小精神體終於跳躍進了身體的精神世界，然後閃現滑鏟進了深藍之樹。
此時的精神體已經失去了手和腳，僅僅在用個體力量支撐。
黑紅色的線條瞬間穿入精神體，帶來了信息與定位點。
“就從...這裏跳躍出去吧！”
“再見，邪門東西們！”
巨大的斥力直接打破了大群的限製，同樣打破了大群聯係這個深海獵人的坐標。
留給深藍之樹的，隻有一個中指。
“冰淇淋！”
“我們要冰淇淋！”
延伸的枝條縮了回去，重新紮根。
一個擬人型的意識體，脫離了沉思，抬起頭來，看向了李沫心離開的方向。
“離開...冰淇淋？大群？...無意義...”
這不是海嗣之間的精神交流，而是...語言。
————————————————
猩紅的眼眸逐漸平淡，黑色的氣息也不再升騰。
深海獵人少女軟倒在了李沫心的懷裏，然而血紅的眼神卻不再瘋狂，而是疲憊但清醒。
李沫心鎖骨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血液順著身體滴落。
史爾特爾衝上前扶起虛弱的李沫心，撐住他讓他沒有倒向一邊，安撫著他虛弱的黑色眼眸。
紫色的眼眸躍入了黑色的眼眸中。
死裏逃生的驚嚇，這一刻，突然平靜。
“42，多謝了，多謝有你，幸好有你...幸好你在...”
哭腔，這個剛剛直麵過海嗣大群的人現在很害怕，害怕無法再見到史爾特爾。
史爾特爾將李沫心擁入懷中，感受到了李沫心身體的顫抖，他並不如表麵上那樣冷靜，起碼在進入深藍之樹時是這樣。
“別怕，現在你是安全的。”
溫暖的火焰讓已經麻木的軀體恢複了些許知覺。
精神體的破損又重塑，當然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
史爾特爾的體溫浪即將兩眼躍入黑暗的李沫心重新點燃一縷火光。
史爾特爾在對視中突然發現，在李沫心的眼裏，她史爾特爾同樣是依賴與相信的對象啊。
史爾特爾將李沫心扶了起來，一旁的深海獵人同樣無言站起，扶起了另一邊。
相較於李沫心，深海獵人少女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傷害，強大的體質讓她一下就恢複了身體知覺。
恢複了理智，同樣如夢初醒。
史爾特爾並未阻止深海獵人少女，同樣伸出手拉住了深海獵人少女的手，將一股熱量傳遞過去。
史爾特爾看得出來，這個深海獵人紅色的眼眸，透露出的感情就像李沫心剛才對她一樣。
那是一種信任與依賴。
史爾特爾在李沫心心中的地位，就和李沫心在深海獵人少女心中的地位一樣。
虛弱的李沫心在中間，白發紅瞳美少女和紅發紫瞳美少女將他扶住，並排慢慢往前走。
深海獵人少女突然在李沫心的耳邊輕聲低語。
“我叫...勞倫緹娜。”
她的目光落在李沫心的傷口上，勞倫緹娜覺得，自己的虧欠，已經有些還不清了。
麵前的人溫柔的看著她，輕輕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離開了枷鎖。
在踏出實驗室的門那一刻，少女突然有點想哭，激動讓她的步伐不能平穩。
她的腳步踉踉蹌蹌，甚至差一點摔倒。
“慢慢來，不要著急。”
黑色的眼眸，就像是迷人的寶石，又像是無底的黑洞，始終引人向前。
少女就這樣，在李沫心的引領之下，手牽著手慢慢走出了昏暗的實驗室，來到了寬敞的外界範圍。
這裏的水潭清澈，之前那朵大花已經被水月處理掉了。
李沫心還記得水月保證的眼神，表示絕對會連一點觸手都不剩下，現在看來，水月的行動力確實很強。
的確連一根斷掉的觸手都看不見了。
不過那麽大一隻怪花，他們是怎麽挪出去的？
出口那麽小，他們難道一塊一塊的切開嗎？
好奇怪...
心裏想著調侃的事，手上那是一刻也沒停。
感知線條凝成的意識體已經帶著好幾根起到‘安全繩’作用的備用線條沿著手掌深入，與麵前的少女的精神開始接觸了。
“到了，大腦的外圍。”
意識體看著麵前雜亂無章的線條，再次將昆圖斯罵了100遍。
很難理清，雖然狀況比之前已經算是有所好轉，但是麵前的少女仍然隻有最淺層的理智。
“我要進去了，穩住她，在這過程不要鬆手，最好是找一個地方坐下。”
李沫心點了點頭，牽著少女靠在了一塊巨石上。
巨石的後方，史爾特爾拎著萊萬汀。
在準備深入時，李沫心同樣將一根線條係在了史爾特爾的手腕上，如果確實需要幫助，潛意識就會直接拽動這根線條，形成一股斥力提醒史爾特爾動手。
在此之前，史爾特爾隻需要靜候就行。
不過現在的史爾特爾還是覺得有點焦躁，畢竟明明說好要保護好李沫心，但是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史爾特爾卻總幫不上忙。
這是沒辦法的事，史爾特爾專精刀刀烈火刀刀爆，喜歡使用物理療法。
精神方麵的問題，史爾特爾是沒有一點辦法。
其實，相關於思維精神這樣的層麵，這整片大地都鮮有人專精。
這可是能和空間與時間相提並論的東西。
也就是李沫心自己妄自菲薄，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源石技藝到底有多逆天。
站著走那是越走越急，史爾特爾索性坐下，不再原地打轉。
靠在巨石上，史爾特爾閉上雙眼，認真的回想。
“我有在什麽關鍵的地方幫上過沫心嗎？”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刹不住。
“好像確實沒有...”
也就是平時也就是平時幫忙砍人，保駕護航，任勞任怨...
所以說史爾特爾的道德素養還是太高了，她完全沒必要為此而感到慚愧，因為她在一直以來，都在幫助著李沫心，讓李沫心擁有在這片陌生的大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與激情，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所以在李沫心的眼裏，史爾特爾就是最可靠、最重要的同伴。
當然了，小東西也很棒！
他們，其實就像家人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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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意識世界，這裏埋藏著一個人最深刻印象的縮影。
當一個人的大腦陷入混亂，這裏反而是最後的防線，保存著一個人最後的執著。
“深海獵人...海嗣...阿戈爾...”
“二隊長...伊莎瑪拉...”
當李沫心觸碰到這一根搖曳的線條時，這些畫麵就會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雖然也同樣雜亂無章，但是肯定比安比斯要好很多，起碼它們連貫而綿長，並非殘破不堪。
“要將它們理順，然後順著這根線深挖，才能直接影響其他...”
李沫心拉著這根線，一步一步的追尋它的源頭。
不知道源頭在哪裏...但是，被擰成一團毛線球很明顯不對勁，正常人的感知線條應該是透過原點外放，而不是九曲十八彎，就像是被纏起來的毛線球。
那麽，被糾纏的核心，大概率就是問題的源頭。
就是不知道，問題的源頭長什麽樣？
眾所周知，沒有形狀的東西，最難對付。
根據以前考古過的電視劇和電影，李沫心知道那種最惡心的不是恐怖的骷髏怪，或者說是嘎嘎冒血的活死人，而是那種你打又打不著，殺又殺不死的概念或者意誌。
無相無形，無形無影。
這種東西，稍有不慎，他就要偷了你的後庭菊花，甚至防不勝防，極度危險。
甚至你覺得你殺了它，可最後有可能是是因為它想讓你殺了它，而它活在你的心裏。
像這種在你心裏埋下種子，然後生根發芽取代你，把你變成它的橋段堪稱是經典。
簡直就跟邪魔一樣...
形象的打個比方，如果打遊戲，這種東西一般被稱為——機製怪！
希望，這個少女的問題源頭，沒有那麽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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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蘭，那個黑暗而隱蔽的地下。
一台巨大的機器...如果擁有自主意識還能被稱為機器的話...那就算是巨大的機器。
艾德沉寂了很久，畢竟現在他雖然‘居住’在這台軍事主機中，可是主導權早就不在他的手上。
曾經為了製約提卡茲，他同化了其中的一部分，創造了薩科塔。
在多年的針鋒相對中，薩科塔已經成為了前文明存續的重要手牌。
然而，就在200年前，真正的話事人來到了這裏，艾德感到無比驚訝。
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守知者還活著。
更沒有想過這個前文明的上司，現在拿著權限要來保薩卡茲。
在此之前，艾德從來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空降的上司的任何相關消息，沒有一個薩科塔見到過他，或者說沒有任何對他的印象。
似乎就像是被什麽力量隱藏了一樣，而這股力量，大概就是守知者自己。
而且看起來，守知者還很有想法。
不然也不會直接空降拉特蘭，一腳踢飛教宗後，直接打洞來找軍事主機。
而且一上來就直接ban了對於薩卡茲的極端律法，對於各項計劃不能說是積極推動，那也能算得上是根本不管了。
甚至他直接倒向新文明立場。
“你知道保存者是怎麽被發現的嗎？我幹的。”
演都不演了。
艾德有理由相信，薩卡茲這個原生戶這麽難啃，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守知者的原因。
現在又直接來找他，看來是想進一步瓦解存續計劃，起碼肯定不會繼續極端滅絕行為了。
這毫無疑問是與存續計劃相違背的。
這同樣與艾德的使命相違背。
這簡直就是...
泰酷辣！
他早就不想幹了！
你說薩卡茲打那麽幾萬年，明眼的終端機都能看出來，現在的計劃早就不再向前文明預定的那樣進行了。
普瑞賽斯那個女人除了無能狂怒，讓源石毀滅這片大地，還能做到什麽呢？
更何況，這片新文明又不能一棍打死。
薩卡茲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你就說人家獨眼巨人，擋了那麽久的星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況且你源石計劃也未必就充滿希望，不然前文明也不會多麵下注。
就艾德來看，最好是能和新文明達成一致，共同努力，才能勉強救一救。
隻可惜。
這麽多年的爛攤子，早就算不清了。
情況如此複雜，艾德又做不了主，隻能看著兩個種族打生打死。
現在不一樣，空降上司來了，還主動要接盤。
這對艾德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不僅不用親自苦惱，到時候有鍋甩頭上，也有上司背著，他隻需要每天看著拉特蘭就行了。
比起在內化宇宙裏動彈不得的普瑞賽斯，艾德還是更願意相信已經當麵抄家的守知者。
事實上，他也無法反抗啊。
他艾德不願意給守知者打工，有的是人願意打，把艾德刪了，重新再捏一個更聽話的不是更好？
守知者又有權限，理論上來說也是自己的上司。
倒不如直接順從對方，到時候還能當個保底，起碼不會輸的太難看。
更何況，艾德又不是普瑞賽斯。
守知者，真的背叛了嗎？
艾德覺得不一定，自己這個空降上司，絕對不會蠢，不然也不能活到現在。
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還是那句話，能活著就千萬別死了。
又不是所有人非得一定進內化宇宙，當數據寶寶、電子小精靈。
這種不地道的事，實屬於下下之策。
更何況，這片大地都是福瑞，難道不是很美好嗎？
就目前來看，除了邪魔最大的問題就是源石。
所以大可不必把事情做的這麽極端，大家互幫互助，you help me，i help you ，利用源石一起創造一個快樂的世界。
所以，艾德的選擇是：守知者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普瑞賽斯，你太極端了！
我們以後不要聯係了，我怕守知者誤會！
更何況，現在的教宗人也挺佛係，讓他和守知者組隊，挺好的。
他艾德終於可以快快樂樂的摸魚了。
而且守知者還給艾德表演了一下他的源石技藝，可以說是非常好用，甚至可以將艾德重新複刻進入源石然後複活。
這樣的操作...
普瑞賽斯做得到嗎？！
話糙理不糙，能活著就別死。
綜上所述，於情於理，都應該讓守知者來管事。
這不比坐以待斃強？
反正都是文明存續，也沒說到底是舊文明還是新文明，對吧？
大不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把普瑞賽斯撈出來，讓她和預言家好好組個溫馨美滿小家庭，讓守知者委屈一下自己在這片大地留下點前文明的種子，這也算是存續了。
存續存續。
先存，再續。
這很合理。
所以，艾德心安理得地開摸，老老實實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就算對得起舊文明了。
反正舊文明已經基本上死了，沒必要在棺材板裏仰臥起坐。
不如等，守知者把他撈出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體驗一下新文明的福瑞...
就這樣想著，突然的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網線...個體光圈的思維聯係爬了過來！
艾德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整個終端機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直接開機架起防火牆，預防可能到來的妖魔鬼怪。
“發生什麽事了？！”
“難道...邪魔終於打通星門了？！”
隨著一陣紅光閃過，一道紅黑相間的機體從終端機核心中站起，這個就是守知者給艾德製作的機械代體，讓他在終端機覆蓋範圍內可以自由走動。
也算是預付了部分報酬，讓艾德在限定範圍內體驗了一下小小的自由。
他明明可以直接強迫，但還是給了報酬。
守知者，他真的...
艾德麵露緊張地感受著靠近的精神體，卻發現對方十分微弱，大概不是什麽妖魔鬼怪？
難道是守知者？
有可能...那家夥已經有段時間沒聯係了，這是來查崗了嗎？
啪的一下，很快啊。
那根線條直接穿過了所有的防火牆，進入了終端機內部。
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防火牆，艾德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真貨。
畢竟那堵防火牆可是守知者親自編寫，如果不是他本人，就算是邪魔也會被擋住一段時間。
艾德低頭一看，發現那根線條就像是蚯蚓一樣，慢慢的蠕動著，最後，編織成了一個超小的守知者。
“呃...頭兒，你怎麽了？”
伸出手慢慢捏起這個小守知者放在手心，艾德有點看不懂守知者今天的操作。
平時如果來查崗，對方大概會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而不是像一條被追逐的老鼠一樣竄進來。
“快快快，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你（前文明邏輯用語）先讓開！”
“哦哦哦，好的好的！”
這下更確定了，如此地道的前文明粗口，的確是真貨。
艾德老老實實的放手，任由麵前的守知者浮在半空，然後慢慢放大。
“這是發生什麽了？”
“簡單來說，有個人掉進了坑裏，而我現在要馬上去撈他！”
“誰？”
艾德感到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大佬這麽重要？
“我自己！那個（前文明邏輯用語）居然真的這麽虎！”
守知者表情緊張，身上的線條不斷膨脹，發散出去，連接起了終端機的每一個接口。
沒錯，這個守知者，正是複體李沫心沒有被強行降智的那部分，順著安多恩的光環連接一路爬到了天堂支點終端機，想要借助終端機的權限，來給自己提供便利。
畢竟都已經跟失控的深藍之樹碰上了，那總要做出些措施，不能把什麽都壓在本體身上，他自己也得做點什麽。
想要對抗在深藍之樹的可能打擊下保全同伴，最好還是尋找另一個存續工具來自保，比如天堂支點。
之前還沒機會，但是現在依靠安多恩，正好就可以順勢收回一部分權限。
也不管用不用得上，拿在手裏總沒錯，至少能打個底。
天知道他爬了多久，結果爬到半路，發現外界的自己已經急著要去跟深藍之樹硬碰硬了！
能碰嗎？碰不了！
現在你把持不住，知道嗎？
雖然很想和外界的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緩一緩，讓他先占領一部分權限，再跟深藍之樹中門對狙，但是很明顯，外界的自己已經等不了了。
那她能說些什麽呢？
畢竟那個少女的問題確實也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就她變成這樣，也有一部分前文明的鍋...
罷了，大不了他再努努力，盡量挽救一下前文明欠的債。
於是他是加緊加急，好不容易才在外界的自己進入深藍之樹之前趕到天堂支點，收歸一部分權限。
ok，現在總歸是有了點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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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扭曲的旋渦，李沫心的嘴角抽了抽，麵露難色。
怎麽又是你啊？！
上次在安比斯的腦袋裏見過一回，這次又來！
陰魂不散啊你？
那麽現在，問題很明了了。
好消息，確實不是什麽概念機智怪。
壞消息，連怪都不是。
少女的情況，和安比斯略微相似，但又大相徑庭。
這可不是李沫心裝完逼就跑就能解決問題的。
也不能直接切斷，否則，少女可能會從根本上失去思維能力，也就是變成白癡或者植物人。
李沫心有心想要直接退卻，讓現實的自己再找一個更穩妥的方案。
但是，他也很清楚不管是什麽方案，都無法繞開根源這一點。
“現在看來，不進也不行了...”
李沫心猶豫了一下，也隻是一下。
“好，我進！”
“再放幾根線條下來，把我綁緊！”
做出了決定，李沫心冷靜下來，不再緊張。
不必那麽緊張，隻要做好偽裝未必就會被發現。
既然要做，就做的徹底。
這漩渦是必須進的，隻不過不能以現在這個樣子進。
十幾根絲線順著軌跡綁上了他的精神體，讓李沫心和精神體之間的聯係更加緊密，同時開始讓他的精神體形狀開始重塑。
隻是幾秒鍾，李沫心的精神體形狀就變成了一朵大花。
“潛入進去解決問題，然後再溜出來。”
手慢慢的伸進了漩渦之中，那股熟悉的呼喚聲再次傳來，伴隨著一股吸力。
“大群...融入...鵝！”
？
是不是摻了點什麽奇怪的東西？
來不及細想，他的意識體直接進入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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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我們要吃冰淇淋！”
“深海教徒壞！不給吃冰淇淋！”
嗯，所謂的進化大群中，這樣的聲音嘰嘰喳喳，此起彼伏。
一個個精神體在藍色的海洋與巨大的樹根之下蹦蹦跳跳，十分吵鬧。
李沫心像是一朵大花一樣，站在其中，顯得格外紮眼。
為什麽紮眼呢？
因為他已經跟不上版本了。
現在的這群怪物們，不對，應該被稱作海嗣。
這個稱呼，在他進入這個空間時，就進入了他的大腦。
現在的海嗣們已經不再像馴獸或者大花了，他們中的部分變得圓圓滾滾、肥肥胖胖，長出了尖銳的嘴齒，甚至個別還出現了羽毛。
就像是...一群很醜的小東西！
他們有大有小，各有千秋。
“w~t~f？不是，它們的進化，終於脫離了邪門的範疇，開始進入了生物圈嗎？”
但是為什麽是小東西啊？！
它們又是怎麽知道小東西的？！甚至連吃冰淇淋的要求聲都如此相似！
是垃圾廢料看多了嗎？
是誰讓他們變成這樣的？！
不對...好像是我自己？
上次在安比斯那裏的接口...李沫心在脫離之前就甩了一堆有關於小東西的蠢萌信息！
壞了，是我的鍋！
關鍵是，上次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回來...所以狠狠的甩了個痛快。
可惡！
我明白了！小東西，這都是你的錯！
雖然心裏的吐槽已經按捺不住，然而李沫心動作一點都不慢，在一堆‘邪門東西’中穿梭，順著少女的線條摸到了樹根之下。
這些線條被強行綁在了一根樹根上。
好的，慢慢解開就好了。
很順利，甚至都沒有海嗣進行打擾。
大部分的海嗣全部集中在樹根中心底下，高呼冰淇淋宣言。
隻有零星的幾百隻分布各異，但似乎也在原地沉思，沒有什麽移動的欲望。
“居然...莫名的...簡...”
空！
果然，半場開香檳都是不穩妥的。
在他將線條解到最後一步時，‘樹根’突然瘋長起來！
它們纏上了李沫心以及少女的線條！
它們要將他們同化！
在被纏上的一瞬間，李沫心的腦海中，龐大而繁雜的信息一股腦的衝了進來，最終化作一句話：“深藍之樹...伊莎瑪拉...前文明！！！”
李沫心想要脫離，卻發現少女的線條同樣被纏上，甚至纏得更緊，如果不解開，是絕對無法離開的！
整脫了！
現在情況很糟糕！
現實中，少女的情緒也不負先前穩定，兩隻紅色的眼眸更是像滴出血來，更有黑氣若隱若現升騰起來！
她想要鬆開李沫心的手，但是如果這時鬆開，反而會讓她的狀況更糟！
少女想要甩開李沫心，獨自跳到一旁的水潭裏去，趁著她還有最後的理智！
快走，快走啊！
你快走啊！
血色的瞳孔似乎想要發出最後的呐喊。
現在放棄少女的感知線條獨自離開，起碼能把成本保住。
現在這是最好的選擇。
那雙血色的瞳孔在乞求他：你快走吧！
不要因她而受傷。
少女的理智已經越發崩潰...尖銳的指甲顫抖著紮進了李沫心的手掌。
隻要...鬆手就好了嗎？
現在他還能抽身而出...
反正這又不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治遲早也要更糟糕，他又沒有錯...
史爾特爾早就拎著火焰大劍衝了出來，但是一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李沫心並沒有拉動她的手。
但是...我拒絕！
他沒有錯，她同樣也沒有錯！
在潛意識大群的觸碰中，用於隔離李沫心前文明記憶的潛意識屏障被短時間打破了一個漏洞！
他想起了很多東西，嗯，暫時的。
他李沫心就是又當又立！就是見不得美少女受苦！
他並沒有像少女所期待的那樣鬆手，反而上前一步，直接將少女緊緊抱在懷裏！
意識體直接將少女的線條連接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他就可以直接代替少女承受拉扯的衝擊！
退一步來說，就算意識體直接在這裏消亡，少女的線條也可以被備用的保險栓拽出去！
李沫心隻要用力拽就夠了！
一時之間，代表了大群意誌的深藍之樹樹根和李沫心居然僵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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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心睜開眼睛看了看洞外的風雪，歎了一口氣，然而卻感到欣慰。
“是啊，你會這麽做的，不這樣，你就不是，李沫心了。”
“那我來，幫你吧，就當是為了，新文明的，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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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蘭的軍事主機中，李沫心的一部分精神縮影此刻正急得跺腳。
“該死該死！來不及了！這個距離！除非有可以直接聯通的階梯！”
在剛剛，他也感覺到了深藍之樹的衝擊，想要立刻連接身體，帶著終端機的引力前去支援，可是距離太遠了！
就算最快爬回去，那也得花上一個時辰！
肉體根本撐不住那麽久！
就像是想要讀進度條，然而卻沒有網絡。
光靠局域網，一個一個跳躍，根本來不及！
“該死！！要是用什麽東西可以直接連接該多好！”
小精神體無能狂怒著，但是也隻能無能狂怒，因為他知道根本就沒有人的精神感知網絡能夠直接從拉特蘭影響到伊比利亞，就算有那個人也不會給他們用！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他現在確實什麽都做不到。
等他過去支援，估計，深藍之樹已經把他們吃幹抹淨了。
然而，一旁的艾德突然出聲：“頭兒，你看這裏...”
不過不用他提醒，小精神體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一個巨大的局域網絡直接從拉特蘭延伸到了伊比利亞，又像是專門給他們鋪設的一樣，甚至還是公開！
來不及多想了！馬上跳躍到身體那裏！
不過，艾德此時卻瞄了一眼信號源。
“這是...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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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此時已經徹底發狂，將李沫心緊緊壓在身下，這銳的牙齒咬在李沫心的肩膀上。
但他們仍然緊緊地相擁著。
來自拉特蘭的小精神體終於跳躍進了身體的精神世界，然後閃現滑鏟進了深藍之樹。
此時的精神體已經失去了手和腳，僅僅在用個體力量支撐。
黑紅色的線條瞬間穿入精神體，帶來了信息與定位點。
“就從...這裏跳躍出去吧！”
“再見，邪門東西們！”
巨大的斥力直接打破了大群的限製，同樣打破了大群聯係這個深海獵人的坐標。
留給深藍之樹的，隻有一個中指。
“冰淇淋！”
“我們要冰淇淋！”
延伸的枝條縮了回去，重新紮根。
一個擬人型的意識體，脫離了沉思，抬起頭來，看向了李沫心離開的方向。
“離開...冰淇淋？大群？...無意義...”
這不是海嗣之間的精神交流，而是...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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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眼眸逐漸平淡，黑色的氣息也不再升騰。
深海獵人少女軟倒在了李沫心的懷裏，然而血紅的眼神卻不再瘋狂，而是疲憊但清醒。
李沫心鎖骨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血液順著身體滴落。
史爾特爾衝上前扶起虛弱的李沫心，撐住他讓他沒有倒向一邊，安撫著他虛弱的黑色眼眸。
紫色的眼眸躍入了黑色的眼眸中。
死裏逃生的驚嚇，這一刻，突然平靜。
“42，多謝了，多謝有你，幸好有你...幸好你在...”
哭腔，這個剛剛直麵過海嗣大群的人現在很害怕，害怕無法再見到史爾特爾。
史爾特爾將李沫心擁入懷中，感受到了李沫心身體的顫抖，他並不如表麵上那樣冷靜，起碼在進入深藍之樹時是這樣。
“別怕，現在你是安全的。”
溫暖的火焰讓已經麻木的軀體恢複了些許知覺。
精神體的破損又重塑，當然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
史爾特爾的體溫浪即將兩眼躍入黑暗的李沫心重新點燃一縷火光。
史爾特爾在對視中突然發現，在李沫心的眼裏，她史爾特爾同樣是依賴與相信的對象啊。
史爾特爾將李沫心扶了起來，一旁的深海獵人同樣無言站起，扶起了另一邊。
相較於李沫心，深海獵人少女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傷害，強大的體質讓她一下就恢複了身體知覺。
恢複了理智，同樣如夢初醒。
史爾特爾並未阻止深海獵人少女，同樣伸出手拉住了深海獵人少女的手，將一股熱量傳遞過去。
史爾特爾看得出來，這個深海獵人紅色的眼眸，透露出的感情就像李沫心剛才對她一樣。
那是一種信任與依賴。
史爾特爾在李沫心心中的地位，就和李沫心在深海獵人少女心中的地位一樣。
虛弱的李沫心在中間，白發紅瞳美少女和紅發紫瞳美少女將他扶住，並排慢慢往前走。
深海獵人少女突然在李沫心的耳邊輕聲低語。
“我叫...勞倫緹娜。”
她的目光落在李沫心的傷口上，勞倫緹娜覺得，自己的虧欠，已經有些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