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甚至有些微微翻起,每一根手指的關節都凸了出來,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暴起,像是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他的手掌與地麵劇烈地摩擦著,粗糙的磚石地麵刮擦著他的皮膚,帶來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顧不上這些,仿佛想要從這堅硬的地麵中汲取一絲力量。


    他試圖將力量從手指尖傳導到手臂,再匯聚到整個身體,可每一次用力,都隻能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那股力量像是被一個無形的黑洞吞噬,怎麽也聚集不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從辦公小樓裏慢慢從煙塵中走出的人,那身影在煙塵繚繞下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囑夏眼神充滿敵意,更多的卻是無力和絕望。


    “難道?我就隻能到這種地步了嗎?”囑夏在心中自問,眼神渾濁,滿是對命運的恐懼與迷他用滿是瘡痍的手揉眼睛,可依然模糊,不停眨眼也隻能看到那如地獄使者般模糊的身影靠近。


    他本能地害怕、畏懼,想逃跑雙腿卻像釘在地上,想反抗卻沒一絲力量,像待宰羔羊隻能坐等死亡逼近。


    囑夏看著走近的男人,臉上淡然無波,內心卻仿佛接受結局,心中自嘲地想:(“命無我無用無途……斷腸四海無盡舒……回眸難見讬逃路……唯有前行斬孽途。”)


    嘴角偶爾嗤笑兩聲,笑聲在壓抑空氣中格外刺耳,那是對命運的自嘲和對殘酷現實的最後反抗。


    “嗬嗬……”


    囑夏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癲狂,沒有血色的嘴唇因為這一笑,又滲出了絲絲血跡。


    “你?在笑什麽?”那已不是正常人模樣的家夥,緩緩走到囑夏的麵前。


    他的身形高大而扭曲,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來自地獄的陰森。


    他那如同刀鋒般鋒利的指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指甲尖上正滴著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發出令人膽寒的滴答聲。


    他歪著頭,眼睛裏透著疑惑和不屑,似乎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在他看來已經是手下敗將的人,為何在臨死之前還能笑得出來。


    囑夏抬起頭,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卻燃燒著一種熾熱的火焰。他的臉上滿是淤青和傷口,頭發淩亂地散在額前,但那眼神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怪物。


    “嘿哈哈……因為我在笑!那之前!我能可以先將你擊殺!”囑夏一邊大笑著,一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一口鮮血。


    那鮮血在半空中突然凝聚,化成了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匕首。囑夏伸出顫抖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把血刃,像是握住了最後的希望。


    突然,在他剛說完話的時候,他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殺意,原本虛弱不堪的身體仿佛瞬間充滿了力量,如同滿血複活一般。他雙手緊緊握住血刃,口中怒吼著:“【凶繁】!殺——伐!——啊!”


    那紅色的血刃在他的揮舞下,散發著刺目的紅光。


    囑夏像是一頭瘋狂的野獸,朝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不顧一切地砍了過去。


    那怪人瞳孔瞬間瞪大,眼睛裏充滿了驚恐。他看著如此近在咫尺的血刃,本能地想要出手格擋。他的手臂迅速抬起,肌肉緊繃,臉上滿是緊張和慌亂。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擋不住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血刃如同進入了無人之地一般,順暢無阻地砍向他的胳膊。


    那怪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度痛苦,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一聲慘叫。血刃沒有絲毫停頓,緊接著又砍向他的脖子。


    那怪人瞪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隨後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囑夏斬殺了這裏麵那樣貌扭曲的怪人,他的動作已有些遲緩。


    那怪人被削掉腦袋,脖子如同噴泉,噴出那紅色的液體濺到囑夏臉上,帶著溫熱與刺鼻的腥味。


    已被削掉腦袋的怪人朝著囑夏跌去,囑夏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用手給推到了一旁,無頭怪人如同失去操縱的木偶,絲毫沒有任何反應,重重地跌倒在一旁。


    囑夏似乎有些累,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隨著傷口緩緩流失。


    他鬆開了手中的血刃,在他鬆開的那一瞬間,血刃化成了紅色的霧氣消失在他的手上,那霧氣像是他消逝的生命力一般,漸漸飄散在這充滿血腥與死寂的空氣中。


    囑夏一瘸一拐地,拖著沉重的身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走到了一塊兒因撞擊而飛出的牆壁碎塊兒旁,緩緩地、艱難地坐了下來。


    他靠在那殘垣斷壁上,身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唉~沒想到…呼…自己…呼…最後,還是有…呼…些想家啊~”


    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在這空曠而又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仿佛一片即將飄落的枯葉在風中的最後歎息。


    ……


    撲通一聲,就像一個裝滿土豆的麻袋被扔出去一樣,王大力,也就是黑衣人,腦袋裏在幻想自己是武裝直升機。


    (括——號,被雲無道刺激的有點兒瘋了。)


    就這麽毫無形象地被扔在了焱亥的跟前。那動靜,大得好像能把地麵砸出個大坑來。


    “給!他就是那個來刺殺我的大傻春。”雲無道眼神中充滿了淡然,就好像他說的不是有人來刺殺他這麽驚險的事兒,而是在說今天晚飯吃啥這麽平常的事兒。


    焱亥看著雲無道那平淡得像一潭死水的眼神,再看看正躺在地上,像條被撈上岸的魚一樣不停扭動的王大力,此時他張了張嘴,卻像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一樣,有些懵地看著地上的王大力。


    焱亥心裏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不對勁!雲師弟他是怎麽做到這麽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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