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已過去一個月,入間的魔法使者判斷繼續等待下一個新月毫無意義,於是他騎乘著蜘蛛魔女,沿著奧多摩的昏暗夜道前行。


    奧多摩地區彌漫的迷霧魔法,蜘蛛魔女作為其原本的使用者,完全不受影響。背上背著入間的魔法使者,蜘蛛魔女小心翼翼地走著,盡量避免劇烈晃動,發出細微的“哢嚓”聲,謹慎地提議道:


    “嘿,入間,真的不著急嗎?東京的陽動也不可能撐太久吧……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解決這邊的事情?”


    “沒事的,這樣就好。雖然著急,但如果你急了,步伐快了,弗尤可能會起疑。”入間的魔法使者回答。


    “原來如此,那我就保持這個速度,隻稍微加大一點步幅。”蜘蛛魔女回應。


    “你真是很周到,蜘蛛魔女,真是幫了大忙。”入間的魔法使者輕輕摸了摸蜘蛛魔女的甲殼,蜘蛛魔女愉快地發出“嘁”的聲音。


    通過一個月來的暗中策劃,入間的魔法使者收集了盡可能多的信息。曾經由僵屍魔女秘密派遣到東京各地的僵屍,因去年長時間的暴雨引發的崩塌和淹水,已經損失了超過一半,但依然收集到了不少重要情報。


    那些僵屍無法收集到的情報空缺,由入間的魔法使者親自補充。利用自己已不再是生前麵貌的變化,他巧妙地掩飾了自己的改造痕跡,隱藏了魔力,裝作無害的孩子,在白晝的東京大街上若無其事地走動,親眼見證了六年來東京發生的變化。


    潛伏與偽裝是入間魔法使者的強項。即使不施展魔法,僅憑魔力控製和表演能力,他也能輕易欺騙魔眼魔女。


    隨著信息收集的深入,奧多摩的幻影魔杖匠0933的重要性愈發顯現出來,同時他與青靈魔女之間複雜的關係也逐漸明朗。0933顯然偏袒青靈魔女所擁有的七層龍爐雕刻型青魔杖——庫亞諾斯。


    庫亞諾斯時刻保持著最新版本的升級,不斷地進行定製,性能極其強大,遠超其他魔女所使用的魔石杖。它的性能差異,表明了某種有意的力量平衡調整。究竟是0933還是青靈魔女的意圖,目前尚不清楚,但在不斷的技術革新中,青靈魔女始終保持著一種無論如何都能逆轉局麵的強大力量關係,哪怕與東京全體為敵。


    因此,單純通過切斷東京的底層並逐步侵蝕的方法變得不再高效。即便控製了除了青靈魔女和0933之外的所有力量,強大的暴力也可能將一切顛覆。


    事實上,在上一次的政變中,青靈魔女因身邊親人一個個死去,心理脆弱,情感極度波動,直到被逼到極限,她才徹底變身為冷酷的殺戮機器。入間的魔法使者深知這一點,也正因如此,他的計劃受到了嚴重阻礙。


    另一方麵,0933與青靈魔女的非凡組合,也存在弱點。一旦其中一方被壓製,威脅將大大降低。


    青靈魔女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為傀儡,也無法被收買。入間的魔法使者曾聽說,青靈魔女在荒瀧組的強襲中,曾通過以青靈魔女寵愛的日向教授為人質來進行牽製,但入間的魔法使者對此並不信任這種人質策略。


    青靈魔女是個情感化的女人,她把自己珍視的人看得比世界還重要。然而,當她發怒時,無論是朋友還是人質都會成為她毀滅的一部分。她的這種轉變,入間的魔法使者非常清楚,曾親身經曆過一次她的冷酷無情——那次經曆讓他對她的凶狠可怕有著深刻的認知。


    因此,最緊要的任務是先製住0933。


    一旦控製了0933,便能讓他製造出性能強大、甚至超過庫亞諾斯的魔法杖。如此一來,青靈魔女也會被消滅。


    若青靈魔女死了,東京便會落入入間魔法使者的手中。雖然青靈魔女的傀儡魔法對她無效,但一旦她死去,陷入腦死亡狀態時,僵屍化魔法便能發揮作用。


    在過去六年裏,東京積累了大量優秀的人才、技術和生產力。如果能整合0933和青靈魔女的僵屍力量,便能在其他國家介入之前控製日本。


    一旦控製了日本,便能與美國的勇者康拉德·威廉姆斯、格倫·格雷林以及聖女露謝進行較量。擊敗美國後,緊隨其後的印度也會淪陷。


    之後,便是世界製霸的道路。


    當然,一切並不會如此順利。如果隻盯著遠方,腳下可能就會被絆倒。因此,入間的魔法使者決定全力以赴,首先確保控製住0933。


    為此,入間的魔法使者已經指示僵屍魔女在新月之夜發動武裝起義。


    僵屍魔女這次本想再次采取隨風而動的策略,選擇站在勝利的一方,但畢竟二度站隊的舉動已不被任何一方容忍。首先,僵屍魔女因曾經選過一次勝利的一方而受到懷疑,顯然是時候明確立場了。


    目前,僵屍魔女已經在東京全境布下了400萬具僵屍,指揮它們去捕捉重要的人物、控製炸藥製造廠、搶奪魔道具、占領大學等。


    這是借著夜幕的掩護進行的侵略,但400萬具僵屍畢竟隻是沒有智力的行屍走肉。它們的體力一般,頭腦遲鈍,並沒有特別強大的能力。可以預見,這些僵屍很快就會被魔女和魔術師們一一消滅。


    然而,僵屍的數量就是數量。即使隻是短短一晚,也足以引起不小的騷動。即使大家都明白它們是陽謀,但它們的戰力也不容小覷。如果應對不力,僵屍們數量上的優勢足以讓它們用暴力控製東京。


    作為這次的保底計劃,入間的魔法使者決定利用世田穀的魔女。


    世田穀的魔女年輕氣盛,擁有一種典型的青春期萬能感,盡管她並非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力量,而是完全依賴運氣,但她固執地認為自己是被選中的存在。這種性格使得她很容易被引導。


    世田穀的魔女顯然愚昧,她作為第二計劃的候選人,力量較為薄弱。入間的魔法使者成功通過語言讓她相信,世界征服的正當性以及應該聽從入間的魔法使者,而不是通過傀儡魔法將她控製。不過,世田穀的魔女並不像僵屍魔女那樣具有足夠的耐性,她有些輕率,並且容易趨附強者。


    盡管如此,作為入間魔法使者失敗時的保險,世田穀的魔女是否能起到作用仍然難以預料。即便如此,沒有保底總比有一個保險要好得多。


    為應對奧多摩的迷霧魔法,入間的魔法使者首先操控了蜘蛛魔女。


    被傀儡魔法控製的人類,外表看不出異樣,但對於能夠操控魔力的人來說,靠近其心髒的魔法印記使得其受魔法影響的狀態一目了然。利用傀儡魔法來欺騙超越者是不可能的。


    為了確保0933的安全,入間的魔法使者選擇了蜘蛛魔女作為第一個可操控的傀儡,這個決定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蜘蛛魔女不僅知道0933的真實身份,而且與他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蜘蛛魔女並不是經常見到0933,但她了解0933的本名和真實身份,並且掌握了奧多摩防禦體製的詳細情況,還知道官方未公布的0933新技術——“無咒語機製”。


    0933——這位偉大的魔法師,與其守護者——花之魔女的女兒弗尤——有著深厚的關係,這也為蜘蛛魔女提供了便利。即便突然造訪,也完全不被懷疑。


    入間的魔法使者順利地騎上蜘蛛魔女的背,一路來到奧多摩某處的大利宅前。大利宅的燈光熄滅,屋內寂靜無聲,顯得異常安靜。


    弗尤通過奧多摩範圍內布置的根係感知到地麵的振動,一旦發現入侵者,她會立即殺掉。若無法殺死,便會向青靈魔女報告。青靈魔女收到通報後,會迅速施展回歸魔法趕到。這樣的防守係統極為合理。


    如果不是入間的魔法使者能夠操控蜘蛛魔女,並且蜘蛛魔女與大利有著良好的關係,這一切可能都會變得異常困難,突破迷霧魔法和弗尤的警戒將不易。


    “我覺得從弗尤那裏下手比較好。她有青靈魔女直通的使魔……大利也有,不過他沒什麽危機感,除非做出明顯危險的舉動,不然不會使用使魔。”入間的魔法使者說道。


    “嗯,那就從弗尤那裏開始吧。能帶路嗎?”蜘蛛魔女回應。


    “交給我了。根已經布置在山後……”蜘蛛魔女輕鬆地應道。


    她自行思考並做出適當的行動,提出建議並確認了一切,隨即八條腿開始迅速攀爬陡坡。


    此時,正值三更時分,所有植物和生物似乎都沉睡著。如果弗尤已經入睡,一切會變得簡單,但可惜的是,弗尤並未入睡。


    弗尤察覺到蜘蛛魔女的到來,揮動著蔓藤熱情地迎接她。


    “晚上好,蜘蛛小姐!我聽說了僵屍起義的事情。到目前為止,奧多摩的僵屍……等等。你背上騎著的是誰?而且……你肚子上有奇怪的魔力印記?”


    弗尤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看起來天真,但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表現出懷疑的眼神。她的警覺性遠勝那些僅僅依靠蠻力的傻瓜。


    入間的魔法使者在她的懷疑加深之前,迅速施展了魔法。


    “慈悲深厚的……ウェウェンタ(weventa)?......命盡之時,xxxxxxxx——”他低聲念動咒語。


    “!?冰凍投槍——ドゥ?ヴァアラー!”弗尤一瞬間被驚呆,但她迅速反應,強大的根係朝入間魔法使者襲來,同時發射出快速且精準的魔法。


    不過,與正宗的青靈魔女的冰槍魔法相比,這些魔法顯得有些溫和。蜘蛛魔女用腳彈開了伸展的根係,但她還是讓冰槍魔法輕鬆穿過了,入間的魔法使者則順利避開並完成了咒語。


    “————解放吧,xx拉x,因此,エスァケ(esake)。”


    不可見的魔力釋放,迅速纏繞並壓緊弗尤的心髒。弗尤無法抵抗那一瞬間的魔法侵襲,她的心髒上浮現出可怕的魔法印記。


    從花之魔女的女兒身上,敵意和焦慮瞬間消失,徹底清空。試圖進入戰鬥狀態的蔓藤和根係被收回,弗尤小心翼翼地關心起入間的魔法使者。


    “抱歉,沒事吧?不疼嗎?”


    “嗯?什麽事?”


    “剛才我施法時撒了有害的毒藥。雖然現在已經停止了,但喉嚨不會痛嗎?”


    “……原來如此。無味無臭的毒氣來幹擾施法,如果我活著,應該會中招吧。”


    入間的魔法使者露出了欣賞的目光。果然,這種種族非常優秀。即使沒有魔法,她們的能力依然極強。並且,她們有很高的智慧,能巧妙地運用自身的能力。


    “是母親的教育嗎?還是作為種族,智慧本來就很高?你們花之一族最好能夠多多繁衍啊。”


    “嘿嘿?”


    “如果青靈魔女來了,首先用對話,如果對話無效,那就戰鬥,拖住她。”


    “明白了!”


    “乖孩子。火蜥蜴在哪裏?”


    以反應爐為巢穴的火蜥蜴小椿正潛入灰燼中熟睡。然而,當入間的魔法使者施加傀儡魔法時,卻感到一種熟悉的空洞感,魔法被無效化了。小椿因為感受到了邪惡的魔法而迅速醒來,張開嘴巴噴吐出火焰。


    “咪——!哦裏!哦裏!咪咪咪!”


    “嗯。蜘蛛魔女,給我束縛住它。”


    “嗯……”


    小椿一邊噴吐火焰,一邊絕望地呼叫救援,但她的聲音很快被蜘蛛絲封住,四肢被困住,像毛毛蟲一樣在地上滾動。


    “有趣的魔物啊。是魔女的孩子嗎?如果三隻都擁有相同的特質,稍後可以解剖一兩隻看看。”


    “現在不殺掉它嗎?雖然被蛛絲纏住了,但如果不能控製它,萬一它逃脫的話會很麻煩……”


    “看起來它還是幼體。如果它威脅足夠大,我倒是想殺掉它。不過,以現在的能力來說,帶回去的好處更大。”


    如果這隻火蜥蜴真的是青靈魔女的孩子,通過解剖它並分析其內部結構,或許能夠找到方法施加傀儡魔法於青靈魔女身上。這是一個珍貴的樣本,殺掉它實在太可惜了。


    隨後,似乎聽到了夥伴的聲音,弗尤順利捕獲了小赤,並通過蜘蛛魔女從外麵的小窗扔出的蜘蛛絲束縛住了工房中的小木。


    成功讓所有的護衛失去戰鬥力後,入間的魔法使者加快腳步進入了大利宅。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非常順利,但如果青靈魔女察覺到這是一個陽謀並施展回歸魔法,那麽局勢就會變得異常危險。必須對大利賢師施加傀儡魔法,並確保從奧多摩的撤退完全完成,不能有任何鬆懈。


    穿過昏暗的走廊,窺視到臥室時,大利賢師正安然入睡。床頭的床頭櫃上放著一本僵屍題材的漫畫。


    看起來他聽說了僵屍起義的消息後曾醒來過,但隨後又重新入睡了。


    “慈悲深厚的……ウェウェンタ(weventa),xxxxxxxx,解放吧,xx拉x,因此,エスァケ(esake)。”


    入間的魔法使者輕聲念動咒語,立刻將這位世界頂尖的要員輕鬆控製。輕輕搖晃他的肩膀,他便昏昏欲睡地醒來。


    大利睜開朦朧的眼睛,奇怪地眯起眼,試圖看清周圍的黑暗。入間的魔法使者則為他施展了暗視魔法。


    “啊,感覺能看見東西了……嘶!”


    “我是入間的魔法使者,你的朋友。放心吧。”


    “哦,原來是朋友啊,放心了。”


    雖然通過傀儡魔法將好感植入了大利的心中,但他依然表現出了一些恐懼,直到被認定為“朋友”之後才安靜下來。


    “好了,大利。現在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奧多摩,去安全屋。你將在那裏打造最高品質的魔杖,告訴我你需要什麽?”


    “嗯,工具一套,還有魔王格雷姆林來取部件。要是用魔石核心的話,可能還需要奧塔美特石吧?另外,我想帶上火蜥蜴。然後,通知日和我要出發了。”


    “青靈魔女是你的敵人。”


    “敵人啊。那就不通知她了。”


    大利賢師擁有堪稱人類進化先驅的身體功能,但魔法上的特殊體質幾乎沒有。他是個極易操控且用途廣泛的人才。


    他的能力似乎是遺傳性的,如果能讓他繁衍後代,或許能獲得多個擁有相同能力的個體。到那時,大利賢師就不再是唯一的存在,解剖研究他的能力將變得非常有價值。


    如果順利進行大約二十年,入間的魔法使者就能夠開始量產與大利賢師等同水平的魔杖工匠。


    成功確保了大利賢師的安全後,入間的魔法使者判斷,由於進展非常迅速,他有時間進行偽裝工作。


    如果大利賢師消失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能會被懷疑為通過傀儡魔法進行了誘拐。


    為了讓外界誤以為發生了戰鬥並強行誘拐,入間使用了幾種魔法破壞了大利宅的一部分。


    他將魔物夾放置在適當的位置並激活,以消耗掉魔力。


    治療卷軸也用在了小椿的腹部,沾上了血跡,然後偽裝成是為了保護大利而使用的。


    離開時,他還會擊殺一隻火蜥蜴並散布其屍體,這樣就能製造出更真實的戰鬥痕跡。


    弗尤也被指示,如果無法拔除並帶走一棵植物,就伐掉它。雖然可惜,但激烈戰鬥的證據會更加有說服力。


    花之魔女的孩子,等到母親被抓到手後,隨時可以再生生產。這不成問題。


    入間的魔法使者模擬了假想的誘拐犯是如何襲擊奧多摩並成功誘拐大利賢師的,然後他根據這些模擬結果破壞了現場。他最後去工坊領取了將要撒布的小木。


    他將工具箱裝滿,拿出裝有格雷姆林部件的小盒子,從棚子裏取下。正當他轉身時,發現他尋找的目標——應該被蜘蛛魔女束縛並滾動的小木,居然在工坊中壁上懸掛並供奉著的奧塔美特石的旁邊,與他對視了。


    突然,入間的魔法使者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感衝擊。


    他從未感受到過如此強烈的敵意。


    無底的蔑視。


    仿佛腸胃被煮沸一般的仇恨。


    無法消除的警覺。


    這種從無到有的情感,這種占據腦海的感覺,讓他想起了自己在變成魔法使時,腦海中被刻下咒文時的不適感。


    “啊……!”


    入間的魔法使者痛苦地低吟,想要甩掉自己並非來自自己的情感。


    這些情感在他體內咆哮,喊著要粉碎那個不共戴天的敵人。


    然而,他還是努力用理智壓製著這些情感。


    魔石是寶貴的戰略資源,不能因為情感而破壞它。


    這是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不能摧毀它。他必須控製情感,收回那些展示出未知反應的魔石……


    在理智與情感的拉鋸中痛苦的入間魔法使者麵前,奧塔美特石自動引發了魔力,魔力伸向了工坊桌麵上的魔王格雷姆林。


    魔力如藝術般精準地注入到魔王格雷姆林內,機器的內核以極高的速度運轉。


    從被拆解的部件中,紫電四濺,奧塔美特石的魔力輸入讓魔王格雷姆林釋放出了未知的魔法,朝入間的魔法使者襲來。


    一道美麗的金色光波球狀膨脹,穿透了入間的魔法使者的身體。


    入間的魔法使者全身力氣瞬間消失,感覺麻木,宛如癱瘓。


    光波穿過工坊時,杖與卷軸中冒出了煙霧,所有的魔法符文化為一團糊狀物,變得黑暗不堪。


    與此同時,大利的悲傷尖叫聲響起,但入間的魔法使者無法分心去理會。


    他並不想破壞奧塔美特石,但這塊石頭卻向入間的魔法使者投射出強烈的敵意。


    威脅度急劇上升,完全無法再讓它繼續存在。


    很遺憾,唯一的選擇就是摧毀它。


    “砸碎它!ダゥア゛―!”


    入間的魔法使者決定一旦接近便采取行動,但就在他準備施咒摧毀奧塔美特石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魔力完全無法發動。


    全身的力量消失,魔法符文崩潰,咒語無法奏效,入間的魔法使者意識到自己被封鎖了施法。


    奧塔美特石再次將魔力輸入到魔王格雷姆林,並開始複雜的魔力操作。


    入間的魔法使者突然聽到了一陣幻聽。


    那是魔法語言,雖然不懂其意義,但憤怒與意圖清晰可見。


    有人在大聲喊著:“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入間?發生了什麽事?緊急情況嗎?我準備打破牆壁了……”


    在外麵等候的蜘蛛魔女通過小窗偷窺進來,焦急地準備破壞工坊的牆壁。


    然而,被厚重鐵板加固的牆壁根本不容易破壞。


    接著,幻想般的銀色光波如氣球般膨脹,卷入並擴展,衝向入間的魔法使者。


    沉重的物品倒塌的聲音響起,原本準備打破牆壁的蜘蛛魔女頓時安靜下來。


    工坊地麵上的火蜥蜴倒在地上,口吐泡沫,翻了個身,入間的魔法使者也遭遇了劇烈的暈眩。


    如果不是及時用魔力控製進行反抗,入間的魔法使者此刻也許已經昏倒了。


    他盡力保持冷靜,但四肢卻在痙攣。


    現在,必須摧毀奧塔美特石。


    如果第三次無聲咒語發動,後果將是毀滅性的。


    盡管腦海中沒有頭腦的存在,卻依舊感到劇烈的頭痛。


    明明內髒應該沒有任何反應,卻依舊感到惡心。


    入間的魔法使者搖搖晃晃地走向工作台,抓起桌上的鐵錘,怒聲咆哮著一邊揮動鐵錘,一邊猛擊奧塔美特石。


    “消失吧,


    廢墟中的


    庫拉特


    魔女


    庫納斯!”


    被鐵錘擊中的奧塔美特石輕鬆地碎裂成了碎片。


    正釋放魔力的奧塔美特石似乎一切都隻是幻覺,隨即安靜下來,沉寂無聲。


    入間的魔法使者感到一種如同斬斷多年宿敵後獲得的清爽滿足感,心中充滿了喜悅。


    然而,這份滿足感很快像潮水般退去,入間的魔法使者恢複了他一貫的平靜。


    但並非一切都恢複如常。


    他發現,無論怎麽吟唱,魔法都無法發動。


    身體的無力和痙攣依舊存在。


    看到大利被嚇得目瞪口呆,腰部都快要脫力,他一邊指示大利繼續整理行李,一邊緩緩靠在牆上坐在地板上,低聲嘀咕著:


    “糟糕。”


    魔力的控製依然可以進行。但咒語魔法卻無法使用,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局麵。


    尤其是歸還魔法被封鎖了,這是致命的。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他無法緊急撤退。


    入間的魔法使者意識到,自己預想的計劃中的空餘和應對突發狀況的餘地,全都被這次意外削減殆盡。


    幸運的是,奧塔美特石並沒有施放解除魔法,這本來是對像入間魔法使者這種“僵屍化”的狀態絕對致命的攻擊。


    更幸運的是,魔王格雷姆林由於某些缺陷,未能完美地發動魔法。


    如果魔王格雷姆林完全無缺,第二次魔法攻擊就能讓入間的魔法使者失去意識。


    封印咒語的後果極其嚴重。


    然而,盡管如此,這次打擊也帶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得以親眼目睹了先進魔法文明的卓越魔法實例,甚至兩次。


    奧塔美特石通過魔王格雷姆林施放的兩次無咒魔法,雖然發生在混亂中,卻依然深深烙印在入間的魔法使者心中。


    這種魔法技術遠遠超越了現行人類的魔法技術,極其先進。


    入間的魔法使者笑了。


    雖然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虛弱不堪,但正因如此,他也得以學習到超越自身所能的先進技能。


    隻要借助大利的幫助,若能逆推理解魔王格雷姆林的使用方法,再加上奧塔美特石碎片的解析,他就能解除由兩種魔法引發的不適,恢複到能行動的程度,並最終以更強的力量逃離奧多摩。


    問題在於,能否在青靈魔女預計歸來前的黎明時分,完成魔法逆推。


    入間的魔法使者叫來已完成打包的大利,開始借助他的智慧和手力,著手解析魔王格雷姆林和已破碎的奧塔美特石。


    雖然完全解析不可能,但要恢複力量所需的某些部分,仍然是有可能完成的。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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