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豹寨修養的幾日,齊同光時常帶著寨中好手前往穀中獵殺野獸,洛晴川閑來無事則教起孟華姝,孟華淑姐妹劍法。


    寒魄神劍訣於她們而言太過深奧,是以洛晴川拆解了些簡單劍招讓二人依葫蘆畫瓢練習。


    虎豹寨內大多是附近生計困頓,走投無路的鄉裏前來投奔,大多心思淳樸,相處時日雖短,但眾人已然將齊同光與洛晴川視作自己人,尤其是孟華姝姐妹倆,幾乎整日都跟在洛晴川左右,親如一家。


    隻是虎豹寨那位大當家,人稱“豹王”的馮觀潮始終沒有出現。


    經十日修養,兩人體內傷勢已經基本恢複完全。


    起初齊同光和洛晴川準備向高明崖告辭後就啟程回永梁,隻是今日一大早高明崖收到馮觀潮來信,讓他務必留下三弟和四妹,自己馬上就回到寨中。


    虎豹寨大廳與說書人口中的聚義結拜的場所沒什麽兩樣,椅座披著完整的虎皮,粗野狂放,錦雲邊的旌旗從頂部直直垂下,馮觀潮的寨主大位旁放著小一號的椅子,左手邊是三當家和四當家的位置,右手邊是二當家的位置。


    大廳內人聲鼎沸,為了替齊同光和洛晴川餞行,寨內將半個月的存糧全都拿了出來,二人幾番相勸未果。


    李老六喝得臉紅脖子粗,一拍桌子大喊“敢讓三當家和四當家餓著肚子走,大當家的回來就要扒我們的皮”,見其它人紛紛附和,盛情難卻之下,齊同光和洛晴川也隻能欣然接受。


    與這群放蕩不羈的人共處幾日,傳染得齊同光和洛晴川身上都多了些江湖草莽習氣。


    喝醉了的寨眾一會手舞足蹈,一會抱頭痛哭,口中說著“和三四當家認識太晚,這麽快就要離開”雲雲。


    齊同光以茶代酒,不斷和前來敬酒的寨眾碰杯,大多都是說一句“三當家的隨意,我幹了”然後就一飲而盡,末了還要杯口朝下示意滴酒不剩,男人們個個都喝得麵紅耳赤,無一例外。


    驀地,一道身影撞開大門,跌跌撞撞跑到齊同光和洛晴川麵前,喘著粗氣大喊:


    “三當家,四當家...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在七碗口...被一群畜牲偷襲了,讓小的回來求援!”


    聽到兩人遇襲,寨眾唰的一聲站起,直直望向齊同光和洛晴川,似乎在等二人發號施令。


    “你帶路,所有人跟我們去救大哥二哥。”


    齊同光用神力助報信之人緩和喘息,和洛晴川提起長劍就徑直出了大門,除留守寨眾外,一群人抄起武器就浩浩蕩蕩跟在兩人身後。


    七碗口,顧名思義,隘口通道狹窄逼仄,隻相當於七隻飯碗並排擺放,最寬闊處也不過三尺,是通往虎豹寨的唯一道路,兩旁峭壁險峻,猿猴攀不上,飛鳥無處停。


    易守難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齊同光和洛晴川隻是剛接近,就聽到一陣兵器相碰,劈裏啪啦的聲響傳來。


    “馮觀潮!你這是阻礙人族大計,我說了,不會動虎豹寨內一草一木,我等隻是奉命來調查兩個人是否還活著,如果在你虎豹寨內就速速交出來!”


    聽到熟悉的嗓音,齊同光和洛晴川速度驟減。


    “這吳龍潭還真是陰魂不散,要把他引開嗎?”洛晴川略帶憂慮地瞥向身後長龍似的隊伍。


    “不急,先看看大哥如何應對再說...”齊同光將“大哥”二字咬得格外重。


    “你們鐵血鋤奸隊和瘋子沒什麽區別,你倒是先把那兩個人的名字給老子報上來再說!”


    山林中有虎嘯般的粗獷嗓音傳來。


    “清虛新任都統齊同光,洛晴川乃滅獸奸細,奉鐵血鋤奸隊總部之命解決二人,如何?”


    吳龍潭陰沉著臉,看著麵前足有九尺高,須發金黃,肩扛一長一短兩斧鉞,胸口有張牙舞爪金錢豹和黑豹刺青的魁梧男人——


    豹王,馮觀潮。


    “沒聽過,給老子滾。”馮觀潮吐了口唾沫,轉向高明崖:“二弟你呢?”


    “虎豹寨地處偏僻,與清虛素無交往,更別說他們的都統,吳隊長不是強人所難麽。”高明崖笑了笑,手背在身後朝下屬打了個信號,示意他去通報齊同光和洛晴川。


    麵前之敵除了吳龍潭以外還有三名金丹,且個個修為與他都不相上下,如今唯有行使緩兵之計。


    “眼見為實。”吳龍潭冷冷開口。


    “哈哈哈——”馮觀潮突然大笑起來:“吳龍潭,去你媽的!”


    語罷,馮觀潮周身湧出一股暴戾血腥的酷烈威勢,兩隻仿佛通體由鮮血凝聚而成的花斑豹在他腿邊徘徊,獸瞳直視吳龍潭,凶相畢現。


    “虎豹寨是老子的地盤,你想殺老子的兄弟,我就先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話音未落,馮觀潮形似一隻發狂的花豹,疾掠而出,長杆銅鉞徑直砍向吳龍潭脖頸。


    “鐺”的一聲,吳龍潭用手背硬接馮觀潮的長鉞,立時倒退數十步,後背與岩壁接觸的瞬間深入其中。


    馮觀潮一擊直接將吳龍潭轟入岩壁,碎石散落一地,鐵血鋤奸隊一眾隊員神色變得鄭重幾分,吳龍潭自從來了這東境還從未有過這般狼狽,盛名之下確無泛泛之輩。


    “不愧是有怪力豹王之稱的馮寨主,隻可惜金丹巔峰也依舊是金丹。”


    吳龍潭將自己從岩壁縫隙中拔出,元嬰分形虛影隨之出現在他身側,四目望向馮觀潮。


    無形壓力蔓延。


    “敬酒不吃吃罰酒。”吳龍潭冷喝。


    “半步元嬰也不是元嬰。”馮觀潮咧開血盆大口,斧鉞上流淌著猩紅靈力。


    “對付你夠用了!”吳龍潭虎躍而起,右掌按向馮觀潮額頭,意圖捏碎他的頭骨,但隨即就被一斧砍散。


    “元嬰虛障。”馮觀潮冷冷一笑,左右花豹仰頭長嘯,嘯聲穿過山林,激起群鳥飛散,吳龍潭雙眸微眯,知道這是馮觀潮在通風報信,當下不再留手。


    豹王困於金丹巔峰已有數年,如何能與他抗衡。


    以吳龍潭半步元嬰的修為,不計代價鎮壓,半個時辰足矣。


    霎時,空氣中回蕩起莫名的響動,吳龍潭雙手十指不斷曲張,指骨相碰間發出脆響,連綿不絕,有如蛟龍低吟,隨時準備衝上雲霄。


    眾人眼前一晃,吳龍潭已經衝至馮觀潮麵前不過數寸,拳鋒觸及其胸膛,斧鉞橫格,雙方相撞,悶響緊隨其後,兩人各退一步,金丹巔峰的馮觀潮竟能在力量上與半步元嬰的吳龍潭拚個旗鼓相當。


    “大哥小心!”高明崖驀地大喝。


    吳龍潭的元嬰虛影鬼魅般出現在馮觀潮背後,右臂閃爍著鐵色流光,直抵馮觀潮後心。


    鐺——!


    金鐵相擊之音響徹,吳龍潭的虛元嬰臉色徹底變得陰沉,雙目如電,直刺同樣為血色虛影的馮觀潮。


    不帶任何感情的言語冷冷響起,馮觀潮身旁的花豹此時仿佛變得愈發凝實,嘶嘯聲也逐漸亂人心魄:


    “你這狗崽子,我還沒和三弟四妹見麵喝酒呢,找死嗎?”


    豹王馮觀潮,半步元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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