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我沒不服。這些人我最服的就是你了。我雷樹是個粗人,但我也知道,手指有長短,關係有深淺。沈輝也算是跟你時間比較長的,也算是元老了。他現在被綁了,一天沒個動靜,你就什麽都不管?”


    雷樹的肩膀被陳子鋒跟胖子死死扣住,昂著脖子,扯著脖子在那一頓亂喊。


    聽到沈輝被綁,胖子滿臉疑惑地看著許瀚龍,來的路上,怎麽沒聽許瀚龍提起過。


    “哥。真事兒啊?”


    “嗯。康晨還找我要五十萬,他們才放人。”


    許瀚龍在那翻著通訊錄,又放下手機,停頓數秒,又拿起,再放下。


    像是一時做了某種決定,一時間又不得不放棄,十分掙紮。


    明眼人都知道,許瀚龍是打算借錢。


    就在這個時候,對講機的聲音陡然響起,裏麵傳來天鴻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許,許總。你下來看一眼,沈輝,回來了!”


    沈輝回來了。


    是帶著一身傷回來的,被人裝進麻袋,露著頭。


    一輛急救車呼嘯而過,駛離名仕,前往最近的醫院。那編織袋子上麵沾滿了鮮血,許瀚龍站在門口,看著被扔掉的編織袋子,神色冷峻地握了握拳頭。


    傷勢這麽嚴重,是任何一個主治醫生都隱瞞不了的,不僅僅是在醫院,甚至在名仕門口,就有好心人士報了警。


    可沈輝現在陷入昏迷,唯一能夠提供有用線索的雷樹,卻因為給沈輝報仇心切,衝出名仕,便音信全無。


    幾個阿sir過來問話,所有人給的答案都是跟沈輝不熟悉,哪怕他們每個人都心急如焚。


    到時候被領導捉回去談話,所耗費的時間會更長,到時候更麻煩。


    前腳送完領導,許瀚龍指使陳子鋒帶一夥人前往康晨的台球廳。既然許瀚龍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把沈輝打成這樣的,那這些曾經的仇人,他就要一個接一個清算了。


    幾個人拎了幾桶汽油,本來距離沒多遠,為了掩人耳目,還是開車兜了個圈子,來到康晨的台球廳門前。


    這裏麵黑漆漆的,已經打烊了。


    陳子鋒拿著手電筒往大廳一照,就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在那搜刮著錢匣子,一身正氣的陳子鋒自然是不喜歡別人搶在他前頭,朝著裏麵大吼一聲。


    那人嚇得轉身就要朝後門跑,陳子鋒用石頭砸破了窗戶,帶著人就衝了進去。


    男人不知道的是,後門也已經被陳子鋒的人堵住了去路。陳子鋒三步並作兩步,拽著男人的脖領子,往後一扯,一看那人還戴著頭套,氣笑了:“媽的。你當你是江洋大盜啊?”


    頭套一摘,一束強有力的手電筒照亮了那人的長相,陳子鋒微微驚訝,然後眼底升起一股殺意,一記金剛鐵肘,惡狠狠砸在了那人的嘴角上。


    “康晨,我敲你媽!”


    康晨是見過陳子鋒的,當場就直接跪倒在地:“我隻是回來拿點跑路錢。哥們,我真的,沈輝的事兒,跟我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是安勝,真全都是安勝幹的啊!”


    康晨就差跪倒在地,捧著陳子鋒鞋底子一頓親,來體現自己的清白。


    讓陳子鋒衝鋒陷陣,他絕對是一把好手,但是讓陳子鋒去通過別人的三言兩語,來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那確實是有些為難他了。


    “給他綁了。扔車上去!”


    幾個小夥聽到命令,趕緊照做。


    陳子鋒坐在台球廳裏,給許瀚龍打了一通電話,許瀚龍聽到陳子鋒的問題,心裏沒什麽波動:“你看他那樣,是真是假?”


    陳子鋒撓了撓後腦勺:“龍哥,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來,不過這小子膽子看上去不怎麽大,這敢下死手啊?當初沈輝來找他,他咋不在車裏跟沈輝死掐呢?”


    “嗯。那就先不點了,帶回來。\"


    許瀚龍一夥人忙活了一夜,可卻沒有熬夜之後的疲憊,反而是各種亢奮。


    許瀚龍知道,想要替沈輝報仇,或者說是讓胖子能不擔驚受怕。那就隻能把關於薛霆他小舅子的事兒辦得漂漂亮亮。


    至於雷樹。


    許瀚龍理解他跟沈輝的感情,還是給關機的雷樹發了一條短信:這件事兒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要是我朋友,就聽我一句,先別動手。


    想了想,許瀚龍又補充一條:一切都有我。


    康晨被五花大綁在了一根柱子上,隻要他透露出困意,一盆還帶著冰塊的冷水,就會從頭到腳給他淋個透心涼。


    胖子如同熬鷹一樣,熬著康晨。


    “哥們,你想問啥你就問吧。我保證,我知道不知道的,我全都說,但是你別這麽對我。你讓我哪怕眯個十幾分鍾呢,你說是不是?”


    “我新來的,大哥讓我做啥我做啥。大哥說不讓你睡覺,我隻能不讓你睡覺。我也沒辦法啊,不然大哥要扣工資的!”


    胖子坐在沙發上,用筷子撥弄著盆裏的大冰塊。


    幾個小弟站在胖子身後,背後皆是布滿了汗水,他們都知道,這人可不是新來的,而是敢槍擊別人的狠主。


    他們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都聽別人提起過。


    有幾個前輩甚至都說許瀚龍今後在龍源市,絕對是個狠角色,加上名仕正好招人,他們便想來混口湯喝。


    “我是想找你們許瀚龍要五十萬來著,可是沈輝是個硬骨頭,打得他滿頭包,他都沒說吐露許瀚龍,哦不,龍哥的電話號碼。他真是爺們,真的。你說咱們出來混的不就是為了錢麽?錢沒拿到,我總不能再背條人命吧。你說對不?”


    康晨囉裏吧嗦一大推,胖子是一點都不為所動,反而拿出小刀,伸出舌頭舔了舔,一臉變態的滿足笑容,看得康晨心底一陣拔涼。


    “康晨。我大哥現在去休息了,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聽,你說動我沒有用。你說是安勝幹的,空口說白話,誰不會說啊?你總得拿點證據出來吧?”


    “我說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不信。”


    ...


    龍源市三院。


    許瀚龍讓陳子鋒在門口等著,自己整理一下著裝,拎著一籃子高檔的水果禮盒,走進了東旭的病房,隻見一個女人坐在病床旁邊,給東旭喂著小米粥。


    “來弟弟。你別生氣啊!你姐夫給你找幫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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