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死者為大。


    當初再跟張健有著血海深仇,因為張健的離世,終將還是煙消雲散。


    這些話當然是虛情假意的。


    自古以來的明爭暗鬥,都有著不少人的血淚史。


    張健死了。


    仇恨沒了。


    換句話說,許瀚龍若是死了,仇恨也一樣會沒。


    可陳子鋒知道自己還有點人性,當聽說徐然帶著張鳳私奔,為了填飽肚子,同時還不想風吹日曬,便跟早就來龍海市打拚的康晨,暗中作梗。


    讓張鳳從走老路。


    陳子鋒最看不上靠著女人掙錢,那是拎著幾根串簽子,在人群中閃轉騰挪,恨不得給徐然戳成馬蜂窩。


    “瘋子。你給我拿五百塊錢行不?我馬上走,你放心,我肯定不逼著小鳳幹賣肉的活了。”


    徐然暗自笑陳子鋒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現在的張鳳,就算能離開自己,也離開不了康晨,她早就被毒腐蝕了自己的一切。


    可能是人性未泯,陳子鋒還是把兜裏所有的錢都給了徐然,因為張健他家,不是一般的悲慘。


    陳子鋒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名仕,就看到沈輝更是一臉心事,他趕緊問道:“老沈。咋的了?”


    沈輝真的去附近台球廳去找康晨,可惜的是,他們裏麵沒有一個人認識康晨。


    具體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沈輝不是傻子,看得出來。


    “你倆在這兒堵著門口幹什麽呢?”


    許瀚龍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名仕門口,他脖子跟天鴻沒什麽區別,都是被人抓的一道道。


    隻不過前者說的是掙紮,後者說的是享受。


    看著一樣,其實並不一樣。


    “龍哥。你這是被九陰白骨爪給撓了?”陳子鋒賤兮兮地說,被許瀚龍一個大腳直接踹沉默,這才老實了。


    幾個人進了辦公室,其實名仕的生意怎麽會因為一個張鳳就能變得恨不得倒閉了?其實沈輝那些話全都是騙張鳳的而已。


    人在過度恐懼下,別人的威脅,會在腦海與心中無限擴大。從半信半疑,變得深信不疑,這一點,沈輝是曾經深有體會。


    “我不放心你們,小鳳呢?問出來為啥想害咱們了麽?”


    許瀚龍對黑子的印象有些複雜,說他不是兄弟麽?他多多少少講點義氣,說他是兄弟麽?卻又是兩麵三刀,反複無常的典型。


    不過他已經去閻王那報到了,那自己也沒有必要趕盡殺絕了。


    沈輝往前墊了一步,小聲說道:“龍哥。小鳳不像以前了,就是陪陪大哥喝喝小酒那麽簡單了。她現在,玩別的了。”


    許瀚龍有些詫異,還是從嘴裏輕輕發出毒這個音。


    沈輝緩緩點頭。


    許瀚龍讓沈輝上前帶路,便來到小黑屋門口,門前有兩個小夥看著,看到許瀚龍他們,紛紛點了一下頭:“老板。”


    許瀚龍頷首。


    狹小的空間,渾濁的空氣,力竭的咒罵,交織在一起。


    其中一個小夥大步走了過去,揚起巴掌,也不懂什麽憐香惜玉,照著張鳳的臉上就是左右開弓,許瀚龍麵無表情,也沒有阻攔。


    “許瀚龍!你們都是殺人犯!你們遲早一天不得好死!”


    頂層樓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人來,即便有人,也要第一時間跟許瀚龍匯報。


    許瀚龍實際上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在名仕,他能掌控一些人的命運。這種快感,不是其他能比較的,更不是用文字能準確描寫出來的。


    名仕這個地方,在未來的多年,也成為一些江湖人的夢魘。


    許瀚龍坐在沙發的扶手上,看著被反綁的張鳳,雙眼寫滿了冷漠,嘴一扯,露出一個複雜的笑:“我許瀚龍可是正兒八經的好人,什麽殺人犯?小心我告你誹謗啊!既然你這麽恨我,我自然也不可能讓你痛快了。”


    緊接著,他掏出手機,在張鳳麵前晃了晃,嬉笑道:“我這個人一向秉公守法,我看你可不是什麽個好東西啊。身上一股怪味,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個毒蟲,既然這樣的話...”


    我就把你送戒毒所!


    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就差點被張鳳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身上。


    許瀚龍慶幸自己躲得快。


    “你他媽的!”


    許瀚龍罵了一句。


    “沈輝。你不是想跟康晨做生意麽?我現在就告訴你,康晨在哪!你讓你大哥放了我,我馬上就告訴你!”


    康晨?


    許瀚龍有些疑惑,回頭看了沈輝一眼。


    沈輝把許瀚龍叫到一邊,低聲在許瀚龍身邊說著什麽,陳子鋒站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感到莫名其妙。


    “啪!”


    誰都沒有想到,許瀚龍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扇了沈輝一個大耳雷子。


    “沈輝,你是不是瘋了?還是我許瀚龍壓不住你了?你想讓大家明天就被突突就給我直接說,別特麽給我整這一出。你把這個事兒給我處理好了,還有,你今後冷靜點跟我說話!”


    誰都不知道許瀚龍究竟是因為什麽,瞬間勃然大怒。


    沈輝看著許瀚龍跟陳子鋒離開的背影,目光堅定地看著張鳳,陰笑著說:“你說你的嘴,怎麽就這麽快呢?”


    淩晨一點,繁星點點。


    許瀚龍雙腿搭在辦公桌上,陳子鋒裹著個毯子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沈輝處理完一切,拿起一張報紙,不斷地朝著臉上扇風。


    片刻的涼風,能讓沈輝臉蛋子好受不少。


    “龍哥。今天是我不對,可是我一想到,咱們從風城,到龍城這一路,時時刻刻都是被人掐住喉嚨。他想讓咱們活得敞亮,咱們就活得敞亮。想讓咱們滾蛋,咱們就得滾。憑啥?都說咱們在風城是這個...”


    沈輝豎起了大拇指,繼續說道:“可是姓宋的一回來,咱們就成了過街老鼠。那些跟咱們好的,比如張威。見到咱們就跟陌生人似得,龍哥。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假,但咱們不能畏首畏尾,你說是不是?”


    沈輝想聯絡康晨,摸清他的上線,反正名仕這麽大個娛樂場所,自然是不缺買家。隻要能快速得到一筆財富,就會早日在龍海市站穩腳跟。


    沈輝想的,沒什麽錯。


    這種狂徒,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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