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我怎麽有點不放心呢?“


    在煙都要快燃燒到過濾嘴的時候,陳子鋒終於還是開了口。


    他們這幾個人從風城已經認識多年,說句生死兄弟都不為過。


    ”嗯。瘋子,你竟然也長心了。“


    許瀚龍明白,是因為胖子的離開,陳子鋒性格開始變得有些穩重,他不想在看到身邊兄弟一個一個離開。


    陳子鋒笑著前腳剛踏出辦公室,就聽到身後傳來許瀚龍的聲音。


    ”不管那人是誰,讓他們知道,我許瀚龍,不是好惹的。“


    ”曉得了,龍哥。“


    陳子鋒加快走路的速度,所到之處,走廊擺放的綠植都因為他所掀起的微風而輕輕搖晃。


    下到二樓,就聽到206裏傳來男人陣陣殺豬般的嚎叫。


    天鴻則是臉色鐵青,用拳頭輕輕捶著自己的胸口,試圖壓抑住眼看就要止不住的惡心。


    剛才還有幾個零散的客人,現在也早就散場了。


    陳子鋒推門而入。


    ”窩草!“


    陳子鋒趕緊上前拉開了沈輝,沈輝將桌子上一個沒開封的礦泉水瓶扔給了陳子鋒,陳子鋒趕緊擰開瓶蓋。


    沈輝做了個洗手的動作,陳子鋒為了兄弟裝得這個犢子,也選擇了演戲。


    洗手的水,順著光頭男的臉頰流過。


    光頭男隻覺得眼前被汙水跟鮮血模糊了視線,他用力睜開自己腫脹不堪的雙眼,將沈輝的容貌牢牢記在了心裏。


    光頭男是被名仕的人,捆得跟個粽子一樣,扔在了周邊一處台球廳門前。


    雙腿被沈輝硬生生敲折,兩顆不怎麽健康,又帶著一股臭味的門牙,則是永遠了留在了名仕。


    許瀚龍望著眼前餐巾紙上麵的兩個門牙,陷入了沉思。


    沈輝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有些沉默的許瀚龍,他笑著問:”龍哥,還記得咱倆第一次在瀾灣洗浴中心見麵的時候嗎?“


    ”一晃也有些日子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打架跟瘋狗有一拚。“


    許瀚龍仔細想了想,發現他不記得當初沈輝是怎麽說的了,但意思應該是差不了太多。


    ”哈哈,那我怎麽看你有些意外?“


    許瀚龍啞然。


    想到了在風城當初的兄弟,如今天各一方,與曾經的兄弟,甚至都是天人永隔。


    沒過一會,天鴻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許瀚龍不敢耽誤,帶著二人匆忙下了樓。


    不遠處,許瀚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突然,他腳步一頓。


    跟隨他身後的沈輝差一點就喊出那人的名字。


    ”許瀚龍,你不認識我是誰了?“


    ”我去,馮軍?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這人不就是當初在衙門工作的馮軍麽,還有他那個狗仗人勢的弟弟馮闊,也不知道他這個大殘弟弟,是不是也跟著馮軍來到龍源市了。


    許瀚龍離開風城之後,沈輝跟馮軍的聯絡比較多,兩個人關係也更為熟絡一些。


    ”許瀚龍。我現在終於知道,風城有幾個小混混都拿你為榜樣了。你在風城我當初以為你是大哥了,結果一聲不吭的走了。以為你不行了,沒想到能在這兒又見到你。“


    ”你這是工作調來的?還是?“


    許瀚龍還沒問完,馮軍則是揮了揮手,表示衙門工作,那都是過去式了。


    許瀚龍聞言,內心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不過臉上仍舊掛著淡笑。


    ”那麽好的工作,說不幹就不幹了?“


    ”沒資格了。不過你放心,你之前那個小老弟,於海川,我是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現在跟王旭走得很近,旭子那邊你也不用擔心。“


    一句沒資格了,馮軍說的話多多少少有些沮喪。


    許瀚龍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當某人不想提起一件事的時候,就算話到嘴邊,該咽回去還是要咽回去的。


    最起碼,也算是尊重。


    ”操!“


    馮軍突然罵了一句。


    他心神不安的開始摸著上衣胸前的口袋,許瀚龍趕緊把煙推到馮軍麵前,馮軍突然煙癮發作,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嘶。許瀚龍,沈輝,瘋子,咱們四個,是兄弟不?“


    沈輝透過煙霧,整個人像是被一團看不見摸不到的喪氣籠罩,許瀚龍打量著他如同雜草一樣的頭發,還有洗到發白的衣褲。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呼~”


    ”長兄為父就是個笑話。我弟弟馮闊掛了,我幹的。“


    馮軍冷笑道。


    許瀚龍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就馮闊那性格,早晚都得死在自己那張破嘴還有那一對睜眼瞎上。


    ”怎麽?你不想問,怎麽死的?“


    ”我在聽。“


    許瀚龍收起了笑容。


    “他又犯病了。你說滿大街的娘們不找,專門去找...”


    馮軍的欲言又止,讓許瀚龍猛然回想起,馮闊當初就是因為犯了花案子而吃了牢飯。


    “我幫他瞞過一次還不夠嗎?這次把天捅個大窟窿,好受了吧?哈哈哈~”


    馮軍從剛剛的盛怒,瞬間轉變為了狂笑不止。


    這種近乎於病態的狂笑,許瀚龍看在眼裏,不知道為什麽也想跟著一起笑。


    辦公室內,空酒瓶子散落了一地。


    從馮軍的風言風語,許瀚龍拚湊出,馮闊招惹了一個根本不能招惹的女人,為了早先的事情不被揭發出來,馮軍起了殺心。


    讓這個永遠都喂不熟的白眼狼弟弟徹底上了西天。


    ”許,許瀚龍啊。這醉話,咱可不能當真啊。你說是不是?“


    說說話,馮軍一個趔趄就摔倒在許瀚龍身邊,許瀚龍趕緊從椅子上站起,準備俯身去扶。


    馮軍借著醉酒,胡亂地拉著許瀚龍的手。


    許瀚龍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步,同時,立馬甩開了馮軍的手。


    馮軍有些不正常。


    “咱們不是兄弟麽?難道兄弟摔倒了,你都不扶著我一下嗎?大名鼎鼎的許瀚龍,就是這麽做兄弟的?”


    馮軍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許瀚龍則是拉開了抽屜,淡定地從裏麵取出一支手槍。


    “馮軍,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有點太過巧合了嗎?”


    “你這是什麽...沈輝,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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