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死亡,是一個人的本能反應,大可不必上升到有種沒種一說。


    範宇陰晴不定的看著許翰龍,他腦海裏實在記不清自己惹過這麽一號人物,他隨即換上了一副麵孔,略帶討好的說:“小兄弟,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跟阿睿...”


    許翰龍幹脆利落的擺擺手,淡笑道:“我不是因為感情問題找你,更不是為了收了阿睿的錢來教訓你。我再說一遍,我找你來,就是為了兩個字,沙場。”


    “那我也倆字,你踏馬做夢!”


    範宇此時也來了脾氣,他是怎麽擁有這片沙場的,他比誰都清楚。


    沙場要是丟了,曾經被踩在腳下的那些同行,怎麽看待自己。沒了沙場,就等於沒了金錢,沒了金錢就等於現在紙醉金迷的生活全都與自己無關。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許翰龍起身,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直接砸在範宇的頭上,範宇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一把鋒利的卡簧割破了他的上衣。


    同時,還割破了他肚子上的皮肉。


    許翰龍此時化身為屠夫,一刀又一刀的輕輕劃著範宇的肚子,一邊笑著說:“得虧你長了個大肚子,不然的話,這把刀,我可就往下走了。”


    那種笑容,讓範宇終於明白,這幫小子,是真的敢下死手。


    範宇服了。


    他不服也不行了,他挺住了的那幾刀僅僅是開胃菜。


    當許翰龍把硬菜擺上來的時候,範宇頓時嚇得魂都飛了,因為他看到了一排排注射器,還有那麽長的一個針頭。


    “血管找不著的話,抽出來的油,就算幫你減肥了。”


    許翰龍像是說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兒。


    十裏村。


    範宇的老巢。


    範宇認栽,別人願意怎麽看自己,隨他們便了,自己活著才是王道。


    在許瀚龍的逼迫下,範宇無奈給姓趙的一位村官打了通電話,村官跟範宇有著十八拐親戚關係,這些年也從範宇身上撈了不少油水。


    “啥事兒啊?雞還沒叫,就...”


    姓趙的愣住了,他看到範宇鼻子嘩嘩淌血,還有這些年被自己不少收拾的佐鳴跟黃山一夥人,其他的,他覺得陌生。


    “趙叔,你好,我跟範宇已經達成友好共識,這片沙場,今後歸我管。今後還請你多多擔待,我好過,您就好過。”


    許瀚龍嘴上說的您,姓趙的一點都聽不出來眼前年輕人這話有多尊重自己,更多的是威脅。


    他想走,可惜後路已經被佐鳴封死了。


    許瀚龍拿著兩萬塊錢,二話不說塞進趙的口袋,本來還一臉猶豫的他,看到兩萬塊錢,瞬間臉上跟開了花一樣燦爛。


    他笑著把錢收進兜裏,十分欣賞的拍著許瀚龍的肩膀,許瀚龍就如同自己大侄子一樣,看著那個親切:“哎,小夥子。年少有為啊!那咱們現在簽字?”


    “請。”


    許瀚龍心裏早就把這個趙狗子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個遍。


    見錢眼開的東西。


    大早起來,白撿兩萬塊錢,換做是誰都會喜上眉梢。


    “對了,今天跟工人們說,欠他們的工資,讓他們過來領一下。趙叔,這件事兒,你就幫我轉達一下,應該不麻煩吧?”


    許瀚龍朝著佐鳴揮了揮手,佐鳴趕緊讓開出口。


    趙狗子腳步一頓,立馬明白了許瀚龍的內心想法,這是做個順水人情,讓自己鞏固在十裏村工人心中的地位。


    因為範宇,他不少撈錢是不假,可離激起民憤也隻差臨門一腳。


    “那小龍啊,趙叔就謝謝你了。”


    趙狗子說完這句話,恨鐵不成鋼踹了半死不活的範宇一腳,嘴上罵罵咧咧道:“你他媽白活三十多年了?快特麽四十的人,活的還不如個孩子!”


    工人得到了他們應得的工資,而且自從許瀚龍接手以後,吃住待遇明顯提高了。


    至於與範宇打交道的那些老板,根本不管沙場現在是誰負責的,他們隻要材料,隻要材料質量沒變,一切照舊。


    黃山內心十分感激許瀚龍。


    “小山,你別謝我。要謝,你就謝丁博吧。沙場呢,現在就靠你還有佐鳴經營,別動任何歪心思。”


    許瀚龍伸出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你是丁博的兄弟,就是我兄弟。沈立峰不用我多說了吧,丁博應該跟你說了。”


    “龍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黃山恭敬的低頭回答。


    許瀚龍搖搖頭,笑著拍拍黃山肩膀:“我這人啊,這輩子,別說失望了,絕望的次數都數不勝數了。別讓丁博失望就行了,記住,這片沙場你說的算。誰來惹事,都不行。”


    佐鳴對許瀚龍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改變,許瀚龍隻是笑笑不說話。


    十裏村之行告一段落,臨別之際,許瀚龍看到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黑店老板綦三刀!


    他是給自己送行來了。


    他眼中早就沒有混跡江湖的殺氣,反而帶著些許友善,他太知道江湖的混子對待仇人是什麽態度。


    說趕盡殺絕都是輕的。


    有的甚至讓你斷子絕孫。


    “許瀚龍!你小子,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能在十裏村鬧出這麽大動靜。”


    “哈哈,生活所迫。我這些兄弟,可都是指著我吃飯呢。我能勒緊褲腰帶上街要飯都行,他們不行啊!”


    許瀚龍與綦三刀對視,對他那條已經殘廢的腿並沒有任何慚愧之情。


    如果自己被綦三刀在縣城弄死,他會對自己感到慚愧嗎?


    人,都是一樣的。


    “範宇,是我的...”


    “別說那些事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跟他的事兒,已經翻篇了。”


    許瀚龍揮手打斷了綦三刀要說的話。


    坐在副駕駛的綦三刀腳下遞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許瀚龍笑著接過,輕輕晃動幾下,笑道:“這不會是一打開就讓我掛了的毒藥吧?”


    綦三刀白了許瀚龍一眼:“反正我也用不上了,這個東西,留給你防身用!”


    話音未落,汽車如離弦之箭離開了許瀚龍眾人的視線。


    司機此時終於敢摘下口罩,他開口說話:“綦三刀,你說,他許瀚龍真的就這麽放過我了?”


    綦三刀淡淡地說:“他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遇到仇人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你沒發現他麽?滿腦子隻有利益,咱們跟他利益都不衝突,他找咱們麻煩,不是閑的吃飽了沒事兒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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