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氣溫驟降。


    被雨水衝刷過後的院子裏,兩個小狗正在玩耍的不可開交,許瀚龍隔著窗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跟自家狗摔跤的日子。


    別人眼裏的傻孩子,卻是自己最美好的童年。


    難得安寧時光,卻被一陣陣催命般的座機鈴聲所打破,許瀚龍抬眼掃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鍾,才早上六點。


    不好!


    出事兒了!


    許瀚龍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拿起電話,輕聲問了句:“喂,哪位?”


    那邊傳來是猛哥沉重的呼吸聲,隻不過猛哥畢竟經曆的事情也不少,見許瀚龍接了電話,他這邊也稍稍輕鬆了點,他還以為,許瀚龍那邊也出事兒了。


    “小龍,我是王猛。今天早上來一幫人,本來旭子他們正在裝魚。不知道從哪來了一幫畜生,把咱們的人砍了!”


    “傷得重不重?”


    “那倒沒什麽大事兒,白坤有點嚴重,你趕緊過來看看。”


    許瀚龍掛斷了電話,招呼著陳子鋒,隻不過他現在更愁的是,現在人手不夠,這邊除了陳子鋒就沒什麽人了!


    沈輝還在市場等著賣貨。


    東升因為雨天要去沙土地上不斷的補路上的坑坑窪窪,防止那些大車司機有危險。


    “龍哥,咋了?”


    “走,上市場,拉著沈輝,咱們去趟糖廠。”


    兩個人剛到市場,就看到餘老六打了把傘,在那笑眯眯地看著許瀚龍,是幸災樂禍的那種笑。


    他們都不是什麽善類,都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既然你許瀚龍人手不足,那我就天天攪和的你做不了這個生意。


    當然了,他餘老六也不會下死手,平白無故地把人砍得血肉模糊,他自己又得跑路了。


    “龍哥,這麽早來市場,是有事兒啊?”


    “餘老六,算你夠狠。”


    聽許瀚龍叫出餘老六的名字,站在許瀚龍身後的陳子鋒,盯著餘老六看了數秒後,這才跟著進了市場。


    “艸,現在是個小比崽子就敢這麽看我了?”


    許瀚龍他們多了個交通工具,是從吳天順那裏花了一千塊錢買入的那輛破麵包子,雖然車不咋地,但兩驅咋也幹不過四驅。


    等到三人風風火火趕到了糖廠,一幫人在那齜牙咧嘴的大罵那幫人,見到許瀚龍來了,隻能躺著或者坐著說一句龍哥好。


    這些日子,他們兜裏的荷包都鼓了不少,對許瀚龍當然有著敬佩之心的。


    “龍哥!”


    白坤頭裹著紗布,胳膊被紗布吊著,紗布上有著剛剛幹涸不久的血跡,強撐著笑,對許瀚龍打了聲招呼。


    雨停。


    “陸強呢?”


    “這小子去餘洋那了,揣著一把刀去的。陸強現在比我們都玩命,天天盯著魚溝,跟我們說,魚溝就是他的命。”


    許瀚龍還以為陸強逃跑了呢,沒成想,這小子還有點血性在裏麵。


    “龍哥,咋整啊?這他媽老餘家騎到咱們頭上了!”


    “是啊,龍哥。咱們擔驚受怕,也不惹他們,還過來幹咱們,咱們也不能當個縮頭烏龜,受著窩囊氣吧?”


    許瀚龍輕輕拍了兩下手掌,眾人七嘴八舌讓他根本插不上話,見許瀚龍拍手,眾人這才恢複了平靜,所有希望的目光都放在許瀚龍身上。


    許瀚龍看了眼沈輝,沈輝立馬會意,拉開車門,從裏麵拽出一個麻袋,裏麵都是許瀚龍這些日子特地買的刀,棍子。


    見到這些家夥,白坤他們眼睛都亮了,要是剛剛有這麽多家夥事,不把他們幹得缺胳膊斷腿,算他們長得結實。


    “旭子。”


    “龍哥啥事兒啊?”


    許瀚龍拿了一把噴子,交給王旭的手裏,王旭愣了愣,他隻看過王猛當初在糖廠崩過人用槍,多多少少也明白咋用。


    不過他仔細一瞅。


    “我去,龍哥,這不是我家的嗎?”


    “就是你家的。”


    許瀚龍毫不掩飾,這就是黑子從王猛他家順來的,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簡單交代幾下,許瀚龍帶著沈輝跟陳子鋒就要去餘洋那邊,他們這才看到,多了一個小娃娃,幾個受傷不嚴重的立馬不幹了。


    讓這熊孩子替自己出氣,那不是扯淡嗎?


    “龍哥,我們幾個也去!”


    “上車!”


    許瀚龍他們來的時候,正看到餘洋坐在木凳上指揮人幹活,聽沈輝說,這個餘洋很是小氣,每次運魚的時候,他都要跟著,生怕員工把魚私藏咯。


    白色麵包車一記急刹車停在餘洋麵前。


    餘洋嚇得拿起凳子就閃到一邊,對著車破口大罵:“你們瞎了?怎麽開的車,不知道這裏有人啊?”


    這嚇得他心髒怦怦直跳。


    不過很快,他就罵不出來了。


    沈輝拿著短獵直接塞進了餘洋嘴裏,餘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那些員工見狀,早就紛紛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生怕讓一槍結果了自己的命。


    “你媽的,剛剛是不是你們的人去砍了我兄弟!說!”


    槍管子在嘴裏,餘洋想說也說不了,隻能輕輕搖頭。


    他現在十分後悔,叔叔不讓自己今天出攤,自己為什麽貪財,把這件事給忘了。


    沈輝這才把槍拿出來,槍管子還連著幾條明晃晃的線,都拉絲了,這讓沈輝惡心的不行。


    “這他媽窩囊,龍哥,你看,他好像尿褲兜子了!”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這店要做不到的話,許瀚龍也就不用在風城呆了,會讓所有人都看不起。


    “我拿了你前妻的錢,答應不害你,我一定做到。前提是你別蹬鼻子上臉,不然我把你臉給你撕下來。”


    餘老六自從許瀚龍離開以後,他這個左眼皮就一直跳。老話常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這讓他心思生氣了一絲不安。


    等他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窩棚被人全扒了,魚倒是還活著,有人用木棍在地上寫了幾個大字:餘老六,咱們沒完。


    至於餘洋被藏在哪了,被沈輝跟陳子鋒扔在山洞裏了!


    兩個人灌了幾壺白開水,拿了幾張衛生紙,去麵食店買了十個白麵饅頭,就在洞口前等著,等著許瀚龍過來找二人。


    樹葉有些凋零,但些許的枝葉,也能掩蓋住兩個人身影。


    而許瀚龍從山洞步行回家的時候,餘老六已經蹲在東升家門口,等著許瀚龍回來了。


    “喲,餘叔,你動作還挺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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