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在氣頭上,完全忘記自己的身手遠不如許瀚龍,許瀚龍使勁推開黑子,掙脫他的束縛,一記直拳砸在他的麵門上。


    “張健,我他媽是不是給你點臉了?不是老子我,你特麽能挨著王猛的邊嗎?老子就這樣,就認錢,你愛服不服,不服就拿著短獵崩了老子!我許瀚龍喊一句求饒,我特麽跟你姓!”


    許瀚龍真的爆發了,他對黑子這一係列行為感到無比憎惡,從上次別人都動手,就他一個人在那喂魚開始,到後來走投無路過來找自己,等風頭過去,最後又埋怨自己。


    一記直拳,打得黑子眼冒金星,鼻子流血。


    “黑子,你特麽是不是瘋了?龍哥最近拜托我讓我問問轉校的事兒,你妹妹出了這檔子事兒,我們誰心裏都不好受,還是龍哥說要幫妹子付轉學費用,我這裏裏外外跑了這麽多天,都是為了這件事,你問都不問,上來就開罵?你是不是人?”


    沈輝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見許瀚龍為了黑子做這麽多,黑子還一點情都不領,那自己有必要讓他清楚清楚這一切。


    黑子心中一直緊繃的弦,在這一刻突然斷裂,他再也認不出,趴在炕上哇哇大哭起來。


    哭著哭著,竟然睡著了。


    許瀚龍看著貓一陣狗一陣的黑子,一時間也變得語塞,他揉了揉有些疼的頭,暗道:果然大聲喊叫,會讓一個人的血壓升高。


    “我艸,瀚龍。你啥時候心思這麽細了,跟針眼似的?”


    “東升,針眼是形容心眼小,你就不能多讀書多看報啊?”


    東升聽到許瀚龍埋汰自己,倒也不生氣,隻是賤兮兮的向許瀚龍靠近,說話音量不大不小,在場人全都能聽到。


    “我記得誰小學考試打了個大鴨蛋,回家被餓一天沒飯吃來著?”


    “你給我滾一邊拉去,沈輝,給黑子蓋個被。我去買塊豆腐,來點青醬拌著吃。”


    大城與沈輝相視一笑,都互相搖了搖頭,這些人,隻有東升能叫許瀚龍的名字,他們都叫龍哥,一是因為他確實為兄弟著想,二是因為,許瀚龍不僅隻是敢動手,而是有一股魄力。


    清淡的飯菜端上桌,伴隨著黑子的鼾聲如雷,幾人在飯桌上攀談起來。


    “哎,龍哥。你不應該讓王猛跟我商量嗎?跟陸強商量是什麽意思?不信任我?”


    沈輝撇了撇嘴,挑出雞蛋裏的蔥花,故作不愉快地說著。


    “沒有啊,我隻是想把陸強架得高一點,要是這小子也學黑子往裏投藥,那咱怎麽辦?就算是讓他喂魚,咱的魚不也死了嗎?他能拿多少錢是他的本事,等兄弟們都不服他,他還有臉呆著嗎?”


    說一千道一萬,許瀚龍不想樹敵眾多,這樣能給陸強個交代,就算是他離開,也跟自己沒關係,給陸強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找麻煩。


    陸強這種人,他在裏麵見多了。


    眼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餘老六身上。


    許瀚龍長歎一聲,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個餘老六,真的有些難辦啊。”


    東升雙手交叉,用胳膊肘怵了許瀚龍一下,許瀚龍不解:“東升?咋的了?”


    “咱們天天這麽提心吊膽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咱們直接,拿餘洋開刀算了,讓他想動咱們的攤子,也得掂量掂量他拳頭夠不夠硬。”


    這個方法,許瀚龍不是沒考慮過,可是他現在連餘老六手裏有多少人,有多少家夥都不知道,要是頭鐵去拚,如果餘老六有不少人,那他們幾個還不如自我解決算了。


    雞蛋碰石頭,可是萬萬行不通,而且是最不值當的一件事。


    “我擔心,他們比咱們更狠。這樣,一會陸強跟白坤來,你們跟著去攤位去看看,今天是第一天營業,我可不想到手的鴨子飛了。哦對了,黑子睡的話就讓他睡吧。”


    “瀚龍,你要去哪啊?”


    東升知道,許瀚龍這麽一說,又是不跟他們一起,他們誰都知道,許瀚龍這麽做,是為了讓他們少知道點事兒。


    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玩完得越快。


    但他們還是不放心,即便這是許瀚龍的作風。


    “我要去瀾灣一趟,問問順哥他倆了解不了解餘老六。然後還要去拜訪一個人。”


    至於拜訪誰,許瀚龍沒說。


    “龍哥,咱們用不用帶家夥啊?”


    “宰魚刀不是有嗎?沈輝我提醒你,那是市場,不是火葬場。你還想在裏麵開火咋著?”


    許瀚龍看著沈輝,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大城,又看了看想主動出擊的東升,再看看在那酣睡不止的黑子。


    好家夥,這幾個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好勇鬥狠。


    許瀚龍來到瀾灣,大清早,也沒什麽人,他低著頭尋思這事兒,開門就進了瀾灣。


    結果吳天順與女朋友坐在沙發上手拉著手,雙眼放光的看著彼此,要是再晚來一點,兩個人現在就在這開始打啵了。


    “哎,我說順哥。你能不能注意點。”


    “媽的,你大清早就來禿嚕禿嚕皮啊?我還尋思我後麵也沒顧客下樓啊,你來找我啥事兒?過來見見你嫂子。”


    許瀚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隻手捂著眼睛,辯解道:“沒事,你們繼續,我不看,我光聽就行了。嫂子,我我真啥也沒看到啊剛才。”


    吳天順站起身,照著許瀚龍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老子啥也沒幹,你能看到啥啊?有事兒說事兒,別耽誤趙老師給我補課。”


    “嫂子你好,我叫許瀚龍。”


    “我叫趙夢,別說什麽嫂子不嫂子,八字還沒一撇呢。”


    趙夢是個懂事兒的姑娘,見兩個人有事兒,便回到一間無人居住的客房,準備小睡一會。


    “小子,王猛也讓你辦了,找我啥事兒啊還?”


    “順哥,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餘老六啊?”


    一聽這名,吳天順的嘴角抽了抽,找了根煙,叼在嘴上。許瀚龍趕緊當起了跟班小弟,拿著火柴點了一根,自己默默陪上。


    “你打聽他幹嘛?一個老壁燈,餘老六被六個人追殺,最後還跑了那件事你知道不?你說那六個人慫不慫吧。”


    許瀚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是個坑。


    見許瀚龍不上當,吳天順嘿嘿直樂:“其中一個慫貨就是你順哥,另一個,就是你威哥。”


    許瀚龍幹笑兩聲,豎起耳朵聽著。


    “餘老六無兒無女,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他這個侄子,隻要侄子不胡編亂侃,你倆基本上碰不到頭。餘洋在市場現在賣魚呢,你賣別的就行了。”


    “順哥,我來晚了。我的魚,應該已經擺在貨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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