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眼裏閃過憤怒。


    憑什麽不讓他吃飯,他好歹也是七個孩子的爹,父母不但不擔心他會不會餓壞,還非常不給他麵子。


    有那麽一瞬間喬父特別想囂張的對父母說不給他吃飯就分家算了,但這想法也就一瞬間。


    他沒有本事養活自己和一串兒女,即便父母提出分家他也不幹,說什麽也得死皮賴臉的來著父母,讓他們替自己養兒女。


    要分家也得再過十來年,等他兒子大了能養活自己養活他。


    那時候就是父母不想分家他也要分。


    喬父在心裏罵罵咧咧,發狠的想著等父母老了動不了了他是絕對不會管他們。


    既然覺得外人比他這個親兒子強,那就讓外人給他們養老好了。


    楊誌沒錯過喬父最後看喬爺爺喬奶奶時眼神中流露的恨意。


    暗暗搖頭,沒救了,拉出去斃了吧。


    這種人再怎麽教育也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要他感恩孝順父母比登天還難。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以暫時將喬父喬母放一放。


    按照前兩世的時間線,還有不到一年杜文舒就患上小兒麻痹症。


    縣防疫站的工作人員來村裏發糖丸時杜文舒不在村裏。


    她父母對此不大重視,認為自己這代人啥都沒吃也沒打針不也好好的嘛,因此沒有專門帶她去縣城吃藥。


    杜文舒快六歲了,這個年齡吃不知道有沒有用,總要試試看才知道。


    若是吃了糖丸還是不幸患病,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周前他勸嶽父嶽母帶杜文舒去縣城防疫站吃糖丸,但二人並沒當回事。


    他還得想辦法勸勸他們。


    喬偉抬頭看了看走到門口的喬父。


    不知為什麽,原先他很渴望得到父母的喜歡,但楊誌來家裏後,他漸漸覺得父母不喜歡他就不喜歡好了。


    他有爺爺奶奶、小姑和楊誌就夠了。


    喬爺爺摸摸他的小腦袋:“快吃,吃了涼的肚子會不舒服。”


    喬偉笑眯眯地點頭:“嗯。”


    喬母空手回到娘家,江母看眼臉就沉了下來。


    “沒見過回娘家還空手的,沒點規矩,大清早的來做什麽?”


    江富貴捧著碗跑到喬母跟前:“三姐我要吃糖。”


    這個姐姐嫁的最好,隻要回娘家肯定會給他帶點好吃的。


    喬母貪婪地看看江富貴碗裏的摻著白米的玉米飯,口腔裏瘋狂的分泌著口水。


    江父江母嫁九個女兒跟賣差不多,隻看彩禮高低,不看男方的人和家境如何。


    無論是能做爹的鰥夫,還是身體有殘缺,或人品有大問題男人,隻要給的彩禮讓江父江母滿意就能娶走江家的姑娘。


    老兩口教育很成功,把九個女兒就教育的顧著娘家,平日搞到點好東西就往娘家送,年節想方設法的跟婆家要東西送去娘家。


    有九個女兒幫扶,江父江母也能下地掙工分,江富貴的夥食比喬家好得多。


    雖然不能頓頓白米飯,好歹頓頓吃的都是摻了白米的幹玉米飯,喬家大房人多,糧食可經不起這樣吃。


    農忙的時候吃幹玉米飯,平時都是紅薯稀飯。


    喬母艱難的從碗裏收回目光,摸了摸兜裏滿是歉意,柔聲說:“富貴,姐今天來的急忘帶了,下次回來再給你帶。”


    江富貴是江父江母的寶貝疙瘩,從小被慣的無法無天,不到六歲就會小偷小摸,村裏比他大的小孩也敢打。


    江母又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家找上門反倒會被江母倒打一耙,實在要賠償就去幾個女兒家哭窮哭慘,讓幾個女兒賠。


    在父母和幾個姐姐的縱容下,江富貴有種天大地大他最大的囂張感,霸道又跋扈。


    喬母說沒帶東西,江富貴嗷的一嗓子,找個有爛泥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雙腿在地上亂蹬,閉著眼睛哭嚎。


    “我不管,我要吃糖,我現在就要吃糖。”


    喬母嚇了一跳,彎腰想把人抱起來,江富貴將碗砸她身上,又踢又打。


    江母一看連忙放下碗,嘴裏喊著心肝寶貝一個箭步衝過來,顧不上打喬母先把江富貴抱起來哄。


    “哎呦祖宗,地上多涼,病了怎麽辦,你要吃糖讓你姐給你買就是了。”


    江父背著手從屋裏出來,站在門口陰沉著臉看著喬母,喬母被江父的眼神嚇的抖了抖。


    她從小就在父母的謾罵和毆打下長大,嫁人後江母跟以前一樣罵她,倒是不會像以前一樣打她,江父就沒再打罵過她。


    尤其是江富貴出生後江父就像變了個人,對嫁出去的女兒客氣了不少。


    喬母很久沒見過江父這種凶狠的眼神,現在別說開口要點食物,不給江富貴糖她懷疑江父會給她一頓暴揍。


    江父確實有這種想法,但他沒動,打狗還得看主人,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喬母在他心裏也就是個能幫兒子的外人,就算做錯了什麽也不能再打,不然說出去不好聽。


    江母可沒有這想法,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就該一輩子對她感恩戴德,就算嫁了也一樣。


    她打也好罵也好,都給她受著。


    江母把江富貴哄好,抄起放在牆邊的竹笤帚往喬母身上招呼。


    “你個賠錢貨是不是作死啊,大清早的來把你弟弟惹哭,你不是很能麽,看我不打死你。”


    喬母昨晚挨了頓打,今早結結實實的摔下床,現在又被江母追著打。


    父母連問都沒問她一句為什麽大早就來娘家,更不關心她有沒有吃早飯,空著手來劈頭蓋臉就是罵,因為沒有帶糖惹哭了弟弟就挨打。


    在婆家被欺負,餓的頭暈眼花,來到娘家還被打,喬母心中的怨念原來越深,連著她最愛的弟弟也都恨上了。


    後知後覺的想,她竟然還指望父母和弟弟將來給她撐腰,就這樣的人能給她撐腰才怪。


    枉她給了那麽多好東西,公婆和男人為此對她意見很大,她是腦殼生鏽了才傻乎乎的覺得娘家人好是她最大的保障。


    喬母對娘家人失望,被江母打出去後並沒有回青山村,而是躲在江家附近。


    恰好看到吃了早飯出來玩的江富貴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掉地上了。


    喬母心中一喜,悄悄將鑰匙撿起來揣兜裏,等江父江母出門上工就重新回到江家。


    左右看看沒人,拿出鑰匙將江家藏在牆縫裏的錢票全都偷走。


    這些錢票除了賣女兒的彩禮,還有老兩口大半輩子的積蓄,足足有四百六十一元多。


    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尺布票。


    這在農村可是筆巨款。


    喬母沒想到父母居然有這麽多錢了,還成天逼著她從婆家撈東西到娘家。


    楊誌也沒料到自己的舉動帶來如此大的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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