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論走過來勾住胡勇軍肩膀,調侃道:“老胡,縣城首富夢實現了沒有?”


    胡勇軍不在意他的調侃,哈哈笑道:“讓大家看笑話了,年輕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總幻想些不切實際的。


    什麽首富啊,一把年紀才摘了負翁的帽子,這還是靠老喬相助。


    我折騰那麽些年,得出血的教訓,我啊就沒發大財的命。


    沒有負債,家人平安健康,小富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沒有喬偉借給他的五十萬,他說不定現在就是在哪家公司做保安,背著房貸。


    老婆給人做保姆,兒子還在家躺平,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哪會有現在的生活。


    最大的遺憾就是父母沒有享到他的福,生活好不容易好起來了,父母都走了。


    胡勇軍年輕時雄心壯誌,對自己盲目自信到極度自負的地步。


    從世界首富降到亞洲首富,再降到全國首富,然後是老家小縣城的首富。


    總之,他心中是有個首富夢的,且從不對同學隱瞞。


    可實際上,賺錢不易,一點點的攢起來的錢,虧起來快的很,虧得人兩眼發綠。


    就跟熊市時的股市一樣。


    一把年紀了才看清自己。


    什麽首富,那都得看命。


    喬偉笑著搖頭:“你這專戳人心窩子的話能不能少說點?”


    胡勇軍坦然道:“沒關係,那些話都是我自己說出來的,以為自己讀了大學就了不起了,現在想想真是幼稚的可笑。”


    話鋒一轉,一臉關心地問起許論:“上次你說你兒子創業虧了一棟樓,真的假的?”


    喬偉樂不可支。


    許論說起這事就生氣,磨著後槽牙道:“真,小兔崽子好好的富二代包租公不當,非要瞎折騰創業,奶茶店、甜品店、酒樓、大排檔、風投......


    你能想到的他幾乎都玩了一遍,兩個億,不到兩年一個子兒都沒了。”


    胡勇軍咋舌:“我要有這麽多錢放銀行吃利息,啥也不幹,滿世界吃吃喝喝玩玩。”


    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


    有錢人的家庭到底是不一樣啊,孩子創業直接給兩個億。


    血汗錢跟資本運作賺的錢終究不同,他兒子要跟他說創業,他頂多給兩萬了不得。


    就這還得盯著點。


    虧了他心疼。


    許論賊兮兮地看看另一邊正跟韓小雅幾人閑聊的衛婷,小聲嘀咕:


    “慈母多敗兒,還不是他媽慣的,他想創業就讓他去創業,要我說給他一百萬試試水就行了。


    虧了繼續當包租公。


    不管房價再跌,他這輩子什麽都不用做,光收收租就能過的很好。


    我老婆更年期非要跟我唱反調,她兒子拍她幾句馬屁就樂得找不著北。


    我反對無效啊,直接給了兩億,真當自己是印鈔票的。”


    許論和他老婆的服裝生意前幾年就沒做了,錢早就賺夠了,就一個兒子,這兒子還想丁克。


    掙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最後還指不定便宜了誰。


    幹脆結束了生意,全家一起擺爛。


    哪曾想,他們兩口子擺爛了,他兒子倒是想學那些富二代瞎折騰搞什麽亂七八糟的創業。


    幹啥虧啥,就沒見過他那麽倒黴的。


    他懷疑,把全部家底都給他兒子,照樣能虧光。


    還不如買大公司的股票,就算運氣不好遇到熊市,也不至於虧得一分不剩。


    喬偉問:“那他還要不要繼續創業?”


    他身邊創業失敗的富二代不要太多。


    韓小雅同學的女兒柳檸離婚後跟前夫較上勁兒,花了一大筆錢創業,同樣以失敗告終。


    “這兩億也不算白丟,至少我老婆總算意識到她兒子不是做生意的料,任他撒潑打滾都不鬆口給錢,就讓他乖乖在家待著。


    不亂創業,起碼還能保住我們辛苦大半輩子的心血,保證他後半生的生活品質。”


    胡勇軍慕了:“投胎真是技術活,你兒子命太好了。”


    兩億啊,他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對許論來說算虧了除了有點心疼算不了什麽。


    有些人奮鬥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羅馬,有些人天生就在羅馬。


    比不了。


    一旁的鍾濤不受任何幹擾的閉著眼睛默默誦著經文。


    鍾敏的死他一直很內疚,十多年前就開始信佛。


    每天早晚誦經,初一十五以及特殊的節日吃素,有時淩晨就起來誦讀,雷打不動。


    上學時都沒這麽認真過。


    為逝去的鍾敏祈福。


    除了醫院和寺廟,哪兒哪兒都不去,深居簡出。


    俞嫻比他小二十歲,每日聽他放那些音樂和佛理講解就一個頭兩個大。


    夫妻倆觀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很容易發生爭執。


    俞嫻實在受不了他這種老年人的生活方式。


    談了多次沒用,跟他吵,他悶不吭聲。


    俞嫻寧願鍾濤跟她吵而不是這樣冷暴力。


    這讓她覺得自己在鍾濤心裏沒一點地位,就是多餘的存在。


    一氣之下帶著兒子回娘家住。


    雖沒離婚,兩人早已分居多年。


    鍾濤的父親已經去世,母親身體還很硬朗,節假日俞嫻母子倆才會回來陪兩人。


    剛分居時俞嫻才二十多歲,很年輕,鍾濤想過跟她離婚讓她可以尋找第二春。


    俞嫻拒絕。


    她隻是受不了鍾濤的生活方式,對他還是有感情。


    況且再嫁一個男人未必就比鍾濤強。


    許論搞不懂鍾濤為什麽會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鍾敏活著的時候他虧欠鍾敏,除了物質上的給予,沒盡到作為父親對子女的嗬護和教育。


    親爹還沒有他這個幹爹做的多。


    人都沒了,鍾濤再做這些鍾敏能感受得到嗎?


    現在又虧欠老婆和小兒子。


    他就不想想,他老婆和兒子也需要他的愛和關心。


    難道非要等到來不及彌補的時候再追憶、懺悔。


    許論不止一次跟喬偉講,鍾濤不懂珍惜眼前人。


    永遠都在追尋已經失去的人和事物。


    一輩子都活不明白。


    他以前雖渣,但婚後絕對是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鍾濤這樣的,就不應該結婚生孩子。


    一個人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免得傷害到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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