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劉家整整吵了三年,吵吵嚷嚷,殃及鄰裏。


    老兩口進了幾次醫院,病危通知都下了兩次,最後又挺過來,生命力像雜草一樣,不是一般的頑強。


    他們的兒孫卻並未因此就停止爭吵。


    至少,老兩口活著的一天,爭吵就不會結束。


    喬偉是真有點煩了,有時半夜睡的好好的隔壁就鬧起來,把他家嬌氣的小公主嚇得直哭,後半夜就不用睡了。


    報警效果不大,治安處罰後管一陣子,過後照樣吵。


    喬偉和韓小雅商量後決定搬出四合院,去跟蘇銘一家做鄰居。


    新建兩年的小區,設施較完善,除了麵積小點,比住在四合院方便。


    三百多平的大平層,五個臥室,喬成蹊和喬大丫回來也夠住。


    早年,謝一誠在古玩市場淘了些古董字畫回來,喬偉沒有賣也沒有經常拿出來把玩。


    他就是一俗人,沒有高雅的藝術修養,古董在他眼裏除了貴和年代久遠外,也就是工藝精湛。


    對字畫欣賞就更膚淺了,除了好看,沒有別的形容。


    因此,一直放在保險櫃裏。


    即將搬家,喬偉把古玩拿出來重新整理記錄在冊,竟然在虞姝送他的一箱子字畫裏找到一幅唐寅的《觀廬山瀑布》。


    他不是專業人士,不知道這幅畫的真假。


    若是真跡,那這幅畫的價格至少價值幾千萬。


    這一箱字畫是陳老爺子去世後虞姝說是老爺子留給他的,除了這幅唐寅的畫作,其餘的都是的老爺子自己作的畫。


    上一次和虞姝見麵,虞姝還特意提醒他千萬別賣。


    想來應該是真的。


    若是真的喬偉想還給虞姝。


    無功不受祿,隻是普通字畫他會收藏,太過貴重就該還給虞姝。


    和虞姝聯係後,喬偉拿著畫軸去見虞姝。


    兩人約在一家酒店的雅間見麵。


    “上一次見麵還是十年前,你好像沒什麽變化。”喬偉笑著說。


    虞姝的長相比較減齡,她就一張麵癱臉,不愛笑眼尾沒有一點皺紋,也沒有法令紋,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


    虞姝莞爾,拉了拉自己的短發,說:“老了,都有白頭發了,眼睛度數增加了。”


    “說句心裏話,我真的很佩服你。”


    他兩輩子都沒什麽遠大理想,隻想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


    虞姝為了航天事業奉獻一生,四十多歲既沒有結婚也沒有談戀愛,所有的精力都撲在工作上。


    虞姝笑:“沒什麽好佩服的,我隻是遵守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難得主動跟我聯係,是有什麽事吧?”


    喬偉點頭,拿起放在桌上的長盒說:“還記得陳爺爺去世後你給我的一箱字畫嗎?”


    虞姝瞥了眼眼熟的盒子:“記得,怎麽了?”


    “前些天我從裏麵找到一幅畫,不是陳爺爺所作,我想把畫還給你。”


    虞姝愣了下:“你現在才知道?”


    心裏有點酸,這家夥真是一點也沒把她放心上啊。


    不過,轉而又是釋然了,要是喬偉朝三暮四,她也看不上他。


    喬偉尷尬的笑笑:“實話實說,我其實不太會欣賞字畫,另一方麵也怕會弄壞,就一直放在保險櫃裏,這不是要搬家了嘛,就拿出來登記一下有些什麽。”


    虞姝頷首:“這樣啊,其實,我跟你一樣對字畫沒有特別喜好,給你你就留著好了。”


    “那幅畫是真跡的話價值不菲,我不能要。”


    “畫確實是真跡,不過,於我而言還沒有一組數據重要,我一個人用不了多少錢,它價值再高也跟我無關。


    再說了,我虞姝給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虞姝強勢的說。


    這幅畫是外公外婆送給她的嫁妝,既然不打算結婚,那嫁妝要不要都無所謂。


    喬偉:“???”


    他遇到的都是什麽富婆,一個孫佳慧,一個虞姝,一個二個都嫌錢燙手似的。


    喬偉一時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


    思忖道:“這樣,我將這幅畫拍賣,錢捐出去怎麽樣?”


    虞姝灑脫的聳肩:“隨你,反正是你的東西,你怎麽處理是你自己的事。”


    服務員將菜陸續送進來。


    “難得見一麵,咱們邊吃邊聊。”


    虞姝開玩笑道:“除了工作上的事,都可以聊。”


    “了解。”


    喬偉給她盛了碗湯:“夏奶奶身體還好吧?”


    陳崢嶸去世後老伴兒就去瓊省跟女兒住,一開始還有聯係,八年前老太太得了阿爾茲海默症,誰都不認識,虞姝的母親又是個女強人,忙得腳打後腦勺。


    漸漸的他就沒打電話過去問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虞姝同樣很忙,很多次打電話過去都沒人接。


    虞姝夾菜的手一頓:“老太太和我媽去世五年了。”


    “怎麽沒跟我說?”


    “出了車禍,人當時就不行了,那時候正是一個項目的關鍵時期,我實在走不開。


    我爸也在瓊省,我想著夫妻一場,即便離婚了還有我這個紐帶,我去不了請他幫忙辦下後事,費用多少我出。


    是我想當然了。


    我爸借機跟我提出要求,讓我送給他再婚後生的兩個女兒每人一套京市的房子,並把我媽百分之二十的遺產給他。


    你有你的生活,這種事我也不好麻煩你,我媽和外婆的後事是單位派人過去幫忙處理的。”


    喬偉沉默了一瞬。


    “後來我去處理我媽留下的遺產,才發現我媽是個富婆。


    我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吃也沒什麽奢侈的消費,工資都花不完,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就把錢全都捐給國家用在航天事業上。”


    財帛動人心,她還想再在崗位上幹幾十年,怕她爸盯上她的錢做出什麽事來,特意把財產做了公證。


    她出了任何意外,所有的財產全都捐給國家。


    並把公證書複印了一份寄給她爸,讓他打消不該有的想法。


    “虞姝,你一直讓我敬佩。”


    虞姝笑:“你的生活方式還讓我羨慕羨慕呢,不過,真讓我像你一樣過,估計一個月我就膩了,還是有挑戰性的工作適合我。”


    兩人邊吃邊聊,吃完飯,喬偉把虞姝送回去。


    到家跟韓小雅商量後決定把這幅畫委托拍賣公司拍賣,拍賣所得的錢轉給虞姝,這個便宜不占,虞姝怎麽處理這筆錢是她自己的事。


    四合院空著很可惜,夫妻倆決定租出去。


    九十年代初謝一誠重新修繕過,自家人住很愛惜,過了二十年還是很新,位置好麵積大,租得上價格。


    蘇母五十八歲那年查出直腸癌,發現的早,又是化療又是手術,病情得到控製,隻是不能太過操勞。


    喬玉梅京市的公司生意很好,丈夫和兒子都在京市,兩頭跑太累,人的精力有限,根本顧不過來。


    蘇母就把港城的公司都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和吳星星回京市跟蘇銘一家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喬偉家搬過來沒幾天,蘇父和他後娶的老婆李莉來蘇銘家大鬧。


    “蘇銘,你不把我四個兒子還回來,我跟你沒完。”李莉指著蘇銘惡狠狠的說。


    蘇銘輕飄飄的瞥眼糟老頭子和比他媽還顯老的李莉:“有本事你來,我今天就找幾個保鏢,敢對我和我的家人做什麽,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蘇銘不幫蘇父還債,蘇父無奈之下帶著小老婆跑了,兩口子在一個偏遠的鄉鎮隱姓埋名近二十年,日子過的別提有多悲催。


    就像常年頂著風吹日曬雨淋在田地裏勞作的農民,皮膚黝黑粗糙。


    當年把四個兒子丟給蘇銘,算著幾個兒子都大了,就想著讓四個兒子幫他們還債,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享福來了。


    結果回來一看,兒子們早在他們跑了兩年就送人了,送給誰也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他們一沒錢二沒權,還有一屁股債。


    但凡是腦子沒進水就不會認他們。


    李莉也隻是色厲內荏,想威脅威脅蘇銘,讓他迫於壓力不得不把她兒子們找回來。


    可她忘了,蘇銘從來就不是個會被威脅的人。


    蘇父老淚縱橫,抹著眼淚打情牌:“阿銘,爸對你不薄啊,你小時候,我跟你媽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下了班還去擺地攤。


    我們離婚該給你的都給了,爸遇到困難你不幫就算了,怎麽能把弟弟們都送人。


    你讓我和你李姨後半輩子怎麽辦?”


    蘇銘淡淡道:“我有贍養你的義務,我會嚴格遵守法律規定贍養你,但李莉跟我沒有關係。


    還有,蘇馳四人不是我送走的,你自己好好看看法律文書,上麵明明白白寫著是老爺子和老太太送的,你們要個答案就下去找老爺子和老太太。”


    蘇銘心中冷嗤,他一個律師,豈會讓兩個法盲抓住把柄。


    無論是申請宣告蘇父夫妻失蹤、死亡,還是將蘇馳兄弟送人撫養,全都是老爺子老太太辦的。


    老爺子老太太不願意也不行,他們能依靠的就是二兒子一家,為了晚年好過點,隻能妥協。


    他不過就是在二房那裏拱了幾把火,又花了點小錢而已。


    要怪就怪這兩口子自私自利,養出來的小崽子也不是個東西。


    當年蘇馳兄弟若是像普通小孩子一樣真善美,他會看在有一半血緣關係的份上把他們養大。


    打小就一肚子壞水,這種天生的壞種,不把他們送走還好吃好喝養大不成。


    腦子裏有汪洋大海都不可能幹出這事。


    現在二老都已病逝,要找他們理論就隻能去黃泉找。


    蘇銘的話給蘇父吃了顆定心丸,至少,他後半輩子是不愁了。


    本來回來也是為了老有所依,老有所養,既然蘇銘答應贍養他,有沒有四個兒子也無所謂。


    蘇銘有出息,蘇屹瞧著也是不錯,與他那成了別人的兒子,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子的四個兒子,很容易取舍。


    至於李莉那個潑婦,他不想管。


    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和李莉的柔情蜜意,早就被生活磋磨的一點不剩,有的隻有互相埋怨和爭吵打鬧。


    能到現在還在一起過日子,一方麵是四個兒子像吊在毛驢眼前的胡蘿卜,另一方麵是,要離婚隻能回京市,就算離了婚,債務還是得兩個人一起還。


    隻能湊合著過著。


    李莉也明白這個道理,她還指望著四個兒子幫她翻身。


    誰知道竟然被狠心的蘇銘送人,並且,送到哪裏都不知道。


    即使法律文書和送養協議上寫的都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名字,但她又不是傻子。


    這中間要沒有蘇銘的手筆,她可以把腦袋擰下來給他當球踢。


    她能想到,蘇父又豈會想不到,隻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


    事到如今,他隻能選擇對自己有利。


    蘇父咬咬牙說:“這事也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既然是你爺爺奶奶做的,那這件事就此揭過。我沒有住的地方,是不是跟你住?”


    蘇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緊不慢道:“我給你租個一室一廳,每個月給你三千塊生活費。你們夫妻共同的債務,與我無關,以前我不還,現在我還是那句話。”


    李莉看蘇父意動,不等蘇父回答,歇斯底裏的吼道:“蘇峰,你什麽意思?你是想甩開我?”


    李莉嘴唇哆嗦個不停,眼裏蓄滿了淚水,難以置信的瞪著要把她拋棄的李父。


    想到自己不到二十就跟著蘇峰,成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小三,為他生了四個兒子,沒享幾年福就背上巨額債務。


    丟下孩子們跟他去躲債這些年,吃足了苦頭。


    如今孩子們都成了別人家的,就連想看一眼都不知道在哪裏,她的人生沒有一點盼頭。


    蘇峰要敢拋下她過好日子,她一定會跟蘇峰同歸於盡。


    蘇父腦子轉的很快,想想自己都六十五了,沒有李莉的照顧肯定不行,過兩年蘇銘肯定會把他送到養老院。


    養老院哪有住在外麵舒服自由。


    起碼,現在不能不管李莉,等他死了,李莉會怎麽樣那就跟他無關了。


    蘇父痛心疾首的倒打一耙:“胡說什麽,你是我老婆,這輩子都是,少以己度人。蘇銘,三千太少,給我五千,生病了醫藥費單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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