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心生疑惑,江敘白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呢?


    望著眼前這些畫作,她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之情。


    每一幅畫中的自己都呈現出不同的神態和氣質:有的清冷如霜,宛如高山之巔的雪蓮。


    有的高雅端莊,恰似深閨中的大家閨秀;還有的笑容燦爛,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甚至連皺眉沉思的模樣也被刻畫得入木三分。


    僅僅是匆匆一瞥,便能深切地體會到作畫之人對她細致入微的觀察。


    哪怕隻是一個極其微小的表情變化,都未能逃過他敏銳的雙眼,並被精準地描繪於畫卷之上。


    更令安織桐感到詫異的是,方才屋外的影衛們竟然紛紛表示對此毫不知情,完全不清楚這些畫像是什麽時候被悄然掛進屋內的。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叩叩~殿下,駙馬爺從宮中出來了,正在府外求見殿下。對了,駙馬爺還說陛下擢升他為翰林院侍講,讓駙馬爺在他身前當差。”門外傳來采蓮恭敬的稟報聲。


    聽到這個消息,安織桐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輕聲說道:“你讓駙馬進來吧。”


    “是!殿下。”得到應允後,采蓮應聲道。


    就在她轉身準備去傳話時,無意間抬起眼眸掃視了一下室內,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整個房間內幾乎掛滿了殿下的畫像!


    要知道,早上分明還是由她親自伺候殿下出門的呀,當時這裏可絕對沒有這些畫像存在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不過她隻是將疑惑壓在了心底。


    江敘白在得知被允許進入公主府後,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無論從情感角度出發,還是基於現實利益考慮,此時此刻,他深知自己必須堅定地與安織桐並肩而立。


    這般想著,他腳下生風,步伐邁得又大又快,徑直朝著公主府內部行去。


    不多時,江敘白來到了安織桐所居的庭院之中。抬眼望去,隻見屋內的安織桐正靜靜地佇立在一幅畫像之前。


    江敘白見狀,臉色不禁微微一紅。隻因那些畫作皆是他瞞著安織桐、私下悄悄繪製而成的,如今卻毫無保留地盡數展現在安織桐眼前,一時間,他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羞赧。


    正當江敘白愣神之際,隻聽安織桐清冷的聲音傳來:“怎麽?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見我麽?這會兒怎的反倒沉默不語了?”


    聞得此言,江敘白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加快腳步邁入屋內,並順勢輕輕合上了身後的房門。


    待走近安織桐身側,江敘白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而後開口說道:“殿下,不知這府上是否足夠安全?實不相瞞,方才陛下召見微臣之時,特意詢問了昨日您我二人爭吵之事。”


    江敘白實在不願時時刻刻生活在他人的嚴密監視之下。


    平日裏,安織桐安排的那些影衛僅僅是負責保護於他,對此,江敘白心知肚明,且心懷感激,故而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然而,倘若自己的一言一行皆處於永順帝的掌控之中,那可真就是令人毛骨悚然之事了。


    他相信安織桐肯定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放心吧,這公主府內我還是能說了算的,隻是昨晚嘛,確實是因為鬧出的動靜有些過大了些罷了。”


    昨夜幾近子時,她方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自駙馬府回到了公主府。


    這般大張旗鼓地深夜往返於兩府之間,但凡稍有留心之人,恐怕都會知曉此事,更何況是父皇呢。


    聽到安織桐如此寬慰之語,江敘白原本緊繃著的心弦總算稍稍鬆弛了下來。


    隻見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瞬間癱軟在了安織桐身旁的椅子上,緊接著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住了安織桐的手。


    稍稍平複了一番心情後,江敘白定了定神,開始字斟句酌地組織起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語來。


    終於,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心一橫,鼓足勇氣開口說道:“殿下想必應當聽聞過朱離樓吧?”


    “自然是如雷貫耳。”安織桐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其實,早在江敘白提及朱離樓三個字的時候,她便已然心知肚明,眼前之人即將向她坦白那些曾經欺瞞之事。


    然而,令她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為何他會選擇以朱離樓作為故事的開端呢?


    隻聽得江敘白繼續娓娓道來:“實不相瞞,在下正是那朱離樓的樓主——顧斐!還望殿下莫要怪罪,請先耐心聽完我的講述。


    想當年,家母誕下我之時,因遭遇難產而導致早產。打從我呱呱墜地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此生體弱多病、先天不足。


    當時就連城中最負盛名的幾位大夫都曾斷言,依我這副孱弱的身子骨,怕是難以撐過弱冠之年。所幸的是,盡管家中並不寬裕,但親人皆未將我舍棄。


    為了給我治病抓藥,全家人不惜省吃儉用,甚至可以說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而在我三歲以前的日子,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絕大部分時間我都是在病榻之上度過的。”


    江敘白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將一切告知安織桐,自然也就不準備對她有所隱瞞。


    於是乎,他從自己兒時患病的經曆說起,詳細地講述了病情的嚴重程度以及後來康複的過程。


    接著,又述說了他重新踏上求學之路後的種種經曆,之後,話題轉到了他吳庸共同創辦朱離樓的經過。


    他們當初是如何產生這個想法的,遇到過哪些艱難險阻,又是怎樣一步步克服重重困難,最終才將朱離樓發展成為如今這般規模宏大且聲名遠揚的樣子。


    安織桐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地聽著江敘白娓娓道來。她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竟有著如此曲折離奇的過往。


    聽完整個故事後,她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江敘白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甩掉那些如影隨形的影衛;也理解了為何自己總會感覺他與外表所展現出來的形象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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