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心領神會,緩緩走上前去,伸手握住門把手,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他探出腦袋向外張望一番,發現剛剛還在門前爭論不休的那兩隊人馬此刻竟然已經默默地退出了這條街道,隻留下滿地狼藉。


    確認安全無虞後,安福這才轉過身來,衝著江敘白點了點頭,然後才將院門打開。


    江敘白深吸一口氣,穩步走到門口。


    看著眼前這群滿臉笑容的傳報人和圍觀眾人,他抱拳施禮道:“多謝各位差爺不辭辛勞,特意趕來為在下報喜。在下便是江敘白。”


    “恭喜江老爺,賀喜江老爺!”傳報人們紛紛拱手回禮,口中不斷說著吉祥話。


    江敘白微笑著將眾人請進院子裏,並高聲吩咐安福趕緊去準備一些賞銀,好犒勞這些前來報喜的差役們。


    傳報人站在門口,目光迅速掃過眼前這個略顯逼仄的院子,心中不禁一怔。


    他連忙轉身揮手示意身後長長的隊伍停下腳步,然後小心翼翼地帶著身邊的左右兩名隨從走進院子。


    江敘白滿臉喜色地迎上前去,從傳報人的手中恭敬地接過那張象征著榮耀與希望的喜報。


    一旁的安福見狀,趕忙上前一步,將早已準備好的沉甸甸的賞銀遞到傳報人的麵前。


    那傳報的差役眼睛一亮,雙手迫不及待地接過賞銀,感受著銀子的重量和質感,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江老爺此次高中會元,可真是了不起啊!以江老爺如此出眾的才華和能力,日後必定能夠飛黃騰達、官運亨通呐!說不定殿試之後就能一舉奪魁,成為令人矚目的狀元郎!”


    江敘白微微一笑,謙遜地回應道:“承蒙您的吉言,但在下深知學無止境,仍需不斷努力才行。”


    畢竟能夠考中會元已是極為難得的成就,即便殿試時表現稍遜一籌,至少也能穩穩當當地獲得一個進士的頭銜。


    而一旦成為進士,就有了踏入仕途的資本了。


    想到此處,那名差役笑得愈發誇張起來,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處:“江老爺您可是人中龍鳳,才高八鬥,如今又高中會元,真是可喜可賀啊!


    這不,門外還有兩支眼巴巴等著要跟江家結親的隊伍呢,不知江老爺意下如何?要不要小的前去幫您把他們打發走?”


    江敘白略作思考,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有勞這位小哥了。”說著,他向身旁的安福使了個眼色。


    安福心領神會,再次取出一些銀兩遞給那名差役,並笑著說道:“這點小錢就當作是對小哥的感謝之意,請您務必收下。”


    差役假意推辭了幾下,最終還是滿心歡喜地將錢收入懷中,口中連連說道:“不用這麽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既然事情已經辦妥,那我等這就先行告退了。”


    江敘白微笑著拱手相送:“您請慢走。”


    等報喜的人一離開,江敘白立馬叫安福關上了門。


    誰說古代保守的?都能直接抬著彩禮上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就議論起了入門先後,真是嚇死人。


    這次不管外麵是誰人叫門,江敘白和安福都不開門了,有人送禮來,江敘白也以不認識通通拒絕了。


    也還好還有一個殿試的理由,借著閉門讀書的緣由打發了些人。


    不過江敘白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住在這個院子裏,倒不是因為配不上自己的身份,而是這小院太小了,他沒有安全感啊。


    特別是那道搖搖欲墜的小門,他生怕有人直接闖了進來,加上天天有人前來送禮,提出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門的。


    好些人帶著自家的小童來,說讓他摸摸頭啊,點點眉心的痣啊,還有些讓他抱一抱,說是沾沾文氣。


    他實在是應接不暇,所以幹脆心一橫讓安福趕緊去買個大一些的宅院。


    躲了兩天之後,他和安福趁著月黑風高,搬進了一個外城之中兩進的院子。


    而另一邊,趙海棠已經拿著新鮮出爐的榜上之人的資料交給安織桐了。


    當然,那些年紀稍長、已然成家立室並育有子女的人,自然早早地便被排除在了考慮範圍之外。


    如此一來,符合條件者所剩無幾,不過寥寥數人罷了。


    “就隻有這麽些嗎?”安織桐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語氣之中透露出些許失望之意。


    “殿下莫非還覺得人數太少不成?要知道,能夠尚未及弱冠之年便能參加會試的才俊本就鳳毛麟角,更何況還要未曾婚配的呢!這般條件苛刻之下,又能有多少人夠得上格?”


    安織桐輕搖臻首,不禁失笑出聲,她那明豔動人的臉龐之上,此刻竟不經意間劃過一絲令人心醉的嫵媚之色。


    趙海棠見狀,連忙開口道:“哎呀,快別笑啦,莫要笑得這般勾人心魄,還是將笑給你以後的駙馬看吧。”


    安織桐聞言卻是不以為意,嬌嗔道:“我懶得一一翻閱了,你趕緊直說吧,把你調查之後所得出的結果統統告訴我便是。”


    見她催促得緊,趙海棠也不再囉嗦,趕忙應聲道:“好嘞,那你瞧瞧這位江敘白如何?我可是專程跑到貢院的卷宗處仔細調閱過他的相關資料。


    此子今年方才一十七歲,乃是出身於尋常農家的子弟,並且與任何一方勢力皆無牽連瓜葛。尤為可貴的是……”說到此處,趙海棠故意頓了一頓,吊起了安織桐的胃口。


    “行啦,少在這裏故弄玄虛,趕快接著往下講!”安織桐顯然不吃她這一套,沒好氣兒地打斷道。


    “嘿嘿,更難得的是,這位江公子生得一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的好模樣。


    就在杏榜公布成績的當日,甚至還有人家特意抬著豐厚的彩禮登門求親呢,但卻都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於門外。


    而且昨日,就連他家都搬走了。倒是另外那幾位入選之人,在同一天紛紛納妾入門。”


    “如此看來,此人倒是心性堅定。”安織桐輕輕挑眉,眼中帶著幾分興味。


    “沒錯,而且我還打聽到,他拒絕彩禮並非故作清高,而是一心隻想讀書考取功名。”趙海棠補充道。


    “那他現在何處?”安織桐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問道。


    “就在京城外的一處宅院中苦讀,準備殿試。”


    “嗯,找個機會,本殿下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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