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大寶笑著也不反駁,好事壞事的,也沒辦法評說,他自己覺得是好事,那就叫好事,他要覺得是個爛事,那就是個爛事。


    “哼!”


    錢錦板著臉,冷冷一哼,自己在這裏都氣的要死,他還好意思笑。


    “姐!”


    “幹嘛呀?”


    錢錦氣呼呼的把頭轉向旁邊,臉上雖然有情緒吧,可內心中卻不知道想表達什麽。


    驢大寶陪笑著湊過來:“要不然你先吃個桃罐頭?”


    “我用眼睛吃?”錢錦白他眼。


    驢大寶笑著急忙去拿叉子,把桃罐頭打開,遞到對方身前,小心伺候著。


    “怎麽說你好呢!”錢錦有些無奈的把盛著桃罐頭的玻璃瓶接過去,皺眉問:“往後你要跟李倩在一塊?”


    驢大寶搖頭:“這咋可能呢,她就是想讓我幫著把眼前的危機解除掉,人家未必就是真看上你弟弟我了。”


    李倩想要什麽,他心裏非常清楚,人家可沒想著跟自己天長地久,她是把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當成了過關的梯子。


    “就是一場交易。”驢大寶笑著說的很淡然。


    錢錦盯著她,哼著問:“那你還上當?你就不嫌她……”後麵那個字,終歸還是沒說出口。


    驢大寶幹笑著說:“姐,你可別把我當成什麽好人,我就是個大俗人,貪財好色,可抵抗不住這些主動送上門來的糖衣炮彈,也沒有柳下惠那股子定力。”


    這方麵驢大寶從沒否認過,他就是個俗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坑不騙不渣。


    “要是李倩的事情,你擺不平呢?”錢錦沒好氣的把桃罐頭送到嘴邊咬了口,邊吃著邊問道。


    驢大寶嘿嘿一笑,搖頭說:“姐,你也太小瞧我了。”


    對上馬三,他有把握讓對方把吳海盛的賭債給平了,文的不行就來武的,要武的不行,那就來邪的,好言相勸不行,別的法子多的是。


    驢大寶好歹是個修仙者,會怕他個老混子?沒這個把握,他也不好咬李倩的餌。


    “能的你!”


    錢錦翻了他眼,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還能把這家夥的皮給扒了?何況他跟自己,又沒有什麽‘特殊’關係,對這些私事,自己隻能膈應,還真管不上人家。


    想了想,說道:“馬三我其實也不熟悉,但是他跟我爸倒是挺熟的。”


    驢大寶愣了下,眨了眨眼睛好奇問:“咱爸是?”


    噗嗤!


    錢錦被驢大寶這厚臉皮的德行給氣笑了:“錢真龍,你興許沒聽說過,前些年,嗯,至少十幾年前的時候,他在咱們縣裏還是挺有名的,後來常年待在市裏,就很少回來了!”


    “錢真龍?”驢大寶還真沒怎麽聽說過,陪笑著道:“不認識,但是咱爸這個名字,是真霸道啊。”


    錢錦斜眸他眼,哼道:“你呀,以後把褲腰帶管好,再有這種爛事,屁事,不是人的事,看我……怎麽收拾你小子!”


    驢大寶幹笑著老老實實的點頭,也不頂嘴,他明顯能聽出錢錦的語氣已經緩和下來。


    錢錦道:“算起來,馬三以前還是我爸的‘小弟’,當初要不是我爸帶著他玩,他也沒有今天。”


    稍微停頓,又繼續說道:“當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爸爸現在應該已經跟他沒什麽聯係。”


    驢大寶笑起來,說:“這麽回事啊,我還以為你跟馬三……嘿嘿,是我想歪了。”


    錢錦聽著驢大寶話,氣的拿腳又輕輕踢他了下子:“我跟馬三怎麽樣?你那腦瓜子,整天都是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驢大寶笑著順手把她的腳拿上來,放到自己大腿上道:“弟弟我這不是好奇嗎,這事也怪偉業哥,說的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


    錢錦哼了聲,倒是沒把腳從驢大寶腿上拿下去,反而把另外一條腿也拿上來,放上去,背後倚靠著沙發,一邊吃著桃罐頭,一邊說道:“馬三這個人,在縣裏有點狂的過頭了,跟他扯上關係,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


    驢大寶點頭:“天要人亡, 必先讓他狂。”


    “嗯!”


    錢錦把手裏的玻璃罐頭瓶放到茶幾上,拉了張紙巾出來,擦了擦嘴角,拿著手機說道:“不過這事如果讓錢真龍給他打個電話,還真興許好使。”


    驢大寶見錢錦拿手機就要撥號碼,急忙阻止道:“姐,不用,這事情我自己能解決的了,不用咱爸……”


    錢錦白他眼,哼道:“不用咱爸怎麽樣?有‘咱爸’這個關係咱不用,讓你去跟馬上紅脖子吵架去呀?給我按按腿!”


    說著,把電話打了出去。


    驢大寶有點哭笑不得,吳海盛賭債的事情,他是真沒想求助別人解決,他覺得這事情自己能辦,也沒必要搭人情,托關係啥的。


    可看著錢錦這態度,顯然是不想驢大寶單獨去跟馬三那邊接觸。


    “乖女兒,有事情嗎?”


    錢真龍正在公司會議室,跟一眾高管們開會,商討關於一塊臨市地皮投標的事情。


    看著會議桌上的手機閃爍,抬手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椅子轉向旁邊,側對著公司一眾高管,才把電話給接了,臉上浮現出慈愛笑容,要知道平常沒什麽事情,錢錦才不會給他打電話呢。


    “你是不是跟馬三很熟悉?”錢錦說話的時候,眼神瞄向驢大寶。


    驢大寶無奈的笑著,隻能老老實實給人家按起腿來。


    錢真龍皺眉說:“怎麽了,馬三惹到你了?爹現在就回去削他!”


    錢錦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惹到我,但是跟我一個幹弟弟有點關係。”


    錢真龍一聽,臉上露出絲苦笑來:“幹弟弟?不是男朋友嗎?’


    “不是呢!”錢錦聲音裏有絲異樣,但是說的很肯定。


    錢真龍笑嗬嗬道:“行,不是就不是,馬三跟你幹弟弟怎麽了,惹到你幹弟弟了嗎?你幹弟弟叫什麽名字,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下!”


    錢錦依靠著沙發,有些悶悶不樂的說:“也不是惹到我幹弟弟了,縣裏有個叫吳海盛的人,你聽說過吧?就是那個開手機城賣手機的,馬三設局坑的吳海盛傾家蕩產,現在吳海盛死了,但是吳海盛的賭債還捏在馬三或者是馬三手底下人的手裏。”


    錢真龍起身,朝著會議室不遠處的大落地窗走過去,俯視著外麵,問道:“你那個幹弟弟跟吳海盛有關係?”


    錢錦看了驢大寶一眼,沉默半晌後,才說道:“他跟吳海盛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他跟吳海盛的媳婦李倩……有一腿呀!”


    驢大寶:“……”哭笑不得,怎麽自己這點糗事還往外麵抖落啊。


    錢真龍聽的也是滿頭霧水,一臉的懵逼像,幹弟弟跟吳海盛媳婦有一腿?錢錦給自己打電話,為了她幹弟弟?


    “閨女啊,你這是……”


    錢錦麵色淡然的打斷錢真龍的話,說道:“別說我怎麽樣,就說這事情你給馬三打個電話,好不好使就行。”


    錢真龍哭笑不得,也就是自己親閨女敢跟自己這麽著說話。


    “我給他打個電話!”


    錢錦‘嗯’了聲,說道:“現在就打,我等你回消息,事情辦妥了,回頭請你吃個飯,算是獎勵!”


    “行!”


    錢真龍高興的把電話掛斷了,望著窗外,遙望遠方,臉上笑容逐漸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馬三這些年在桃源縣裏幹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剛開始的時候也勸過對方,讓他別太過分,畢竟是鄉裏鄉親的,設局宰肥羊這種事情,傳出去壞名聲。


    那時候馬三還不像現在這麽硬氣,嘴上滿口答應,可背地裏卻照樣該怎麽幹還是怎麽幹,自打那時候起,兩人的關係就遠了。


    但終歸是沒有撕破臉,他馬三也沒有這個膽量。


    錢真龍早就把戰略版圖,從縣城放到了市裏,並且以此為根基,輻射全省,落子國內各大城市,兩人現在有本質上的區別。


    馬三是個地頭蛇,而錢真龍則是省內乃至全國有名的企業家,地產大亨,以錢龍地產現有規模,可以排進全國地產企業前百強之內。


    “去查一下,吳海盛的死因。”


    錢真龍抬手把自己的助理秘書喊過來,說完之後,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小錦最近認識了個‘幹弟弟’,順便也叫人查一下看看是做什麽,但是別去打擾人家,省的小錦不高興。”


    “是!”


    助理秘書叫溫海福,是個比錢真龍年紀還要稍微大兩歲的中年人,他跟在錢真龍身邊,至少有十幾年的時間,南方人,性子溫和,但做事果斷,算是錢真龍身邊的親信,也是左膀右臂。


    錢真龍這才拿著手機,撥通了馬三的號碼。


    “大哥!”


    不多時,手機聽筒裏傳來了馬三滿麵笑容,粗獷卻又極為恭敬的聲音。


    錢真龍笑著說:“吳海盛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了,人都沒了事情就別再往下搞了,等過了年,你領著弟妹,家裏侄子侄女來市裏,我們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正好聚一下。”


    馬三愣了下,沒想到吳海盛的事情能讓錢真龍親自給自己打這個電話,趕忙說道:“大哥,吳海盛的事情是手底下一個小兄弟搞出來的,事先我並不知情……”


    錢真龍笑著打斷他,說道:“咱們兄弟之間這麽多年的交情,沒必要講這些東西,來的時候給老溫打個電話,讓他先幫你們訂好酒店。”


    “行!”馬三滿臉笑容的一口答應下來。


    錢真龍笑著道:“那就先這樣,我這邊還在會議室開會呢,就先不跟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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