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大寶蹲下,把小白狐狸抱到懷裏,隨口說道:“能咋辦,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唄。”


    呂清瑩腳步略微一停頓,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驢大寶:“打死她,你真樂意給她賠命呀?”


    驢大寶笑著搖頭:“我樂意個屁啊,哥指定不樂意啊!”


    推著她朝東屋走,小白狐狸也沒放下,直接抱到了東屋。


    小東西乖得很,溫順的在驢大寶懷裏,不掙紮也不鬧騰,知道誰才是家裏的老大。


    “那你為啥還開槍打她呀?”呂清瑩有點想不明白的嘟囔著問,她腦袋裏現在還沒轉明白過來。


    驢大寶道:“不打她,那就得等著她撲上來咬咱,狗咬了都得去打狂犬疫苗,何況來了個不是人的東西。”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既然看出來不是善茬,那就不能想著用‘以德服人’以及‘絕不先開第一槍’那一套了,先嘣了再說。


    死了另算,不死再談唄!


    程曼玉皺著眉頭問道:“她到底是什麽人啊,槍都打不死她。”


    開槍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槍開了,人還沒打死,這才是讓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要是人的話,還有槍打不死的?


    就算打不死,那一槍下去,總也得打個半死不是,就像那晚上老頭鮑威爾,但是這個叫岑美玲的女人,看著挺淒慘的,人卻像沒事似得,還能從地上爬起來。


    驢大寶笑著說道:“興許是咱這把土槍威力不夠唄,那個娘們身上有點本事,別看她一臉刻薄相,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狠辣著呢。”


    說話的時候,眼神也在閃爍,一槍沒打死她,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短火銃土槍威力確實比長火銃土槍要小點,但是尋常有點道行的人,也能做到一槍撂倒。


    那麽近的距離,基本上短火銃土槍的威力可以說已經是發揮到了最大,可依然隻是給人打了點皮外傷,就隻能說明,那個娘們真抗造。


    短火銃土槍給岑美玲造成的傷害,看著嚇人,卻不見得有打鬼鞭造成的傷害大。


    “吃飯吧!”


    驢大寶把小白狐狸放在炕頭上,手在它小腦袋瓜子上擼了兩下,有事知道出去給自己站個台,幫不幫的上忙先不說,至少不是養了隻白眼狼。


    剛開始撿回來的時候,驢大寶還真沒把它當什麽好玩意,獸夾子都能夾著,笨不啦嘰的,除了長的還湊合以外,還能有啥用。


    養了幾天才發現,這小東西還挺行的,應該不是普通的狐狸,身上有點東西。


    程曼玉搖頭,呂清瑩表示自己也不吃了,出了這麽大事情,誰還有心情坐下來吃早飯。


    秀桃看大家都不吃了,麻利的把桌子給收了。


    “月茹姐,你咋還有槍呀?”呂清瑩看向梁月茹,忍不住問道。


    梁月茹這會已經脫了鞋,甚至外套褲子都給脫了,她裏麵穿的本身也是在屋裏躺著穿的棉睡衣。


    “我有槍,不是很正常嗎。”


    梁月茹若無其事的說道,好像槍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自己堂堂梁家大小姐,不說威名赫赫吧,那放在哪裏,也都叫個人物呀。


    “謝了!”


    驢大寶朝著梁月茹道了聲謝,今天這事,人家置身事外咱也說不出什麽來,可人家幫了忙,就是個不小的人情。


    梁月茹斜眸了他眼,嘟囔了句:“是你又端洗腳水,又燉大鵝烤兔子的,伺候的好。”


    看的出來,梁大小姐眼神裏是有笑意的。


    驢大寶心裏也呈這份人情。


    “不對勁呀,你說市裏的一個建築設計公司裏的專家,咋會來找你呢?還用土槍都打不死。”程曼玉皺著眉頭說道。


    呂清瑩眼神異樣道:“對,不正常,我聽見那個叫米田的男人,喊‘小八嘎’啦。”


    “我也聽到了,小八嘎指定是漢奸,沒得跑!”秀桃也跟著附和。


    驢大寶忍不住一笑:“確實是‘小八嘎’,但具體是什麽來路,咱就說不好了。”


    停頓下,又繼續說道:“隻要他們不主動來惹咱們,那就跟咱沒什麽太大關係。”


    “咋沒太大關係呢,‘小叭嘎’這是想私下裏使壞,破壞咱們村裏的風水,不但有關係,關係還很大。”程曼玉板著臉搖頭,對於驢大寶的話不認可。


    驢大寶也沒想明白,裏麵到底有什麽歪歪繞,但是打穀場那邊的事情,並不急,可以先等等看看再說,有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


    風水這東西,想要破壞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那裏麵包含著陰陽五行,天地運轉,天幹地支易經八卦等等,裏麵說道多了去。


    能讓彭海打電話給驢大寶,那後麵站著的絕對是個大佬兒,不僅是人家身後站著大佬,咱這邊身後,也站著大佬呢。


    既然有大佬俯視,咱平民小老百姓就沒必要太較真,等著看後麵大佬們較量即可,別被當了炮灰,神仙打架,咱不能讓人家給禍及池魚。


    ‘滴滴,滴滴!’


    外麵響起卡車鳴笛聲。


    驢大寶披上外套大步走出去,院門外停著一輛卡車,司機正是昨晚上攀談過的老楊楊鬆。


    見到驢大寶開院門出來,副駕駛上坐著的方友富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老弟,昨晚上你不說要半車木頭嗎,我們給你拉過來了。”


    方友富笑嗬嗬說道。


    驢大寶忙道謝,笑著道:“多謝方哥,快進屋去喝口水。”


    方友富擺手道:“水就不喝了,你看把木頭卸在哪?”


    驢大寶目光朝著院門東邊空地上掃了眼,指了指說:“卸這邊就行!”


    反正附近又沒鄰居,地方寬敞的很,不會礙了別人家的事。


    “好!”


    方友富轉身,對著卡車裏的司機楊鬆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剛才驢大寶說的地方。


    楊鬆直接一腳油門開過去,啟動升降裝置,把車上的木頭傾倒出來。


    這哪是什麽半車木頭啊,最下麵是三四十公分粗的房梁,上麵是十公分粗細的柱子林條,以及木板。


    木板有帶皮的有不帶白皮的,因為驢大寶說他也想弄間木頭房子,方友富就上心了,這些帶皮的也都有二三十公分寬,可以貼在房子外牆上起到裝飾作用,整整一大卡車。


    卸車又不用人力,直接用卡車傾倒,所以速度很快,至於回頭怎麽收拾,能不能使用,有沒有壓壞損耗,這個就不歸他們管了,就算有,方友富也都計算進去了,這一車木頭,指定是夠用的。


    “老弟,木頭不夠你在跟我說!”方友富笑著說道。


    驢大寶點頭稱是,要拉著方友富和車上的司機楊鬆進屋,被方友富給拒了。


    “屋裏就不去了,改天吧,我們老哥倆走晚上也一宿沒睡,得回去補個覺,半車木頭我們廠長說了,都是廢料,又不值什麽錢,讓你給兩百塊錢就行!”


    兩百塊錢怕是連運費都不夠!


    方友富又笑著補充了句:“我這裏錢已經先幫你墊付過了,你也不用給我,真要有心,哪天請我們老哥們喝頓酒,就啥都有了。”


    驢大寶哪還聽不出來方友富是什麽意思來,笑著一口答應下來:“行,那老弟就謝謝兩位老哥了。”


    方友富和楊鬆笑著開車走了。


    人情這種東西,你來我往的事情,驢大寶心裏記下來,都是鎮上的,以後不虧待人家就是。


    “大寶,搞這麽多木頭幹嘛呀?”秀桃出來,疑惑著問道。


    她聽到卸車的聲音,但是在院子裏沒出來,直到卡車離開後,才從屋裏出來。


    驢大寶笑著道:“我也想蓋個木頭屋子!”


    秀桃愣了下,苦笑著說:“這大冬天的,蓋木屋子有啥用,晚上睡在裏頭,還不給人凍死呀?”


    驢大寶笑著道:“反正閑著也沒啥事,蓋好以後,放點東西什麽的也行不是。”


    秀桃看著木頭堆,尤其那些三四十公分粗細的房梁,無奈說:“還得找人來蓋吧?”


    驢大寶搖頭:“不用,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行?”秀桃顯然沒怎麽信,小木屋她信驢大寶自己能搭,但是用這種大房梁打木屋子,建起來還不得比正房還大呀,靠一個人,怎麽能搭的起來,光是那一根大梁,都還不得幾百斤重呀,一個都搬不動。


    驢大寶笑著沒說話,目光掃視著院子四周,如果就隻是搭個木頭棚子,放在院裏沒事,但如果搭建個大木屋,放在院子裏就有點不適合了。


    方友富和楊鬆他們拉過來的材料,顯然不是給驢大寶搭木頭棚子用的。


    “不行,就在屋後麵搭一個吧,可以當衛生間用,還暖和,省的出來方便凍屁股。”梁月茹的聲音傳過來,她是出來上廁所,聽到了驢大寶秀桃兩人的對話,才開口說的。


    驢大寶翻了翻白眼:“你家拉屎撒尿在屋裏麵?”


    梁月茹冷笑道:“土包子一個,樓房誰家不是用坐便馬桶的,你見誰會出去拉屎撒尿了?”


    一句話堵得驢大寶無言以對,因為這娘們說的並沒錯,城市樓房裏有下水管道,可不就在家裏拉屎撒尿。


    驢大寶瞪她了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回城裏去吧,省的在老子這裏窩著,撒個尿還凍屁股。”


    “老娘樂意,管的著嗎你!”梁月茹白他眼,轉身朝旱廁走了過去。


    秀桃有些搞不明白這兩人是咋回事,明明梁月茹剛才還幫了驢大寶,驢大寶卻沒對人家沒感恩戴德,梁月茹也像是有病,城裏生活環境那麽好,她偏偏要來驢大寶家裏湊熱鬧,圖個啥呀?就圖撒尿凍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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