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陰陽眼’?”


    霄玉梅問的很直接,沒丁點拐彎抹角。


    驢大寶搖頭:“沒有!”


    霄玉梅皺眉說:“那你怎麽說自己能看見史家老太太呢?”


    驢大寶朝她笑了笑,對這個問題並未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彭海:“彭隊,除了史家老太太以外,還有其他什麽疑點嗎?”


    彭海道:“聽村裏人說,史家兄妹確實跟老太太不太和睦,兒媳也經常跟老太太發生爭執,不過史老太太有自己的住處,並且手腳靈活,可以自己做飯,生活自理是沒什麽問題的。


    但就在半個月前,史老太太不知何故,突然搬到了大兒子史有為家裏住了下來。


    然後就是幾個兒女相繼回來,跟史老太太協商贍養問題,在三天前,老太太想不開,穿著一身紅衣大中午的縊死在了老大史有為的家中。”


    驢大寶聽著並沒覺得有什麽異常,感覺有疑點的地方就在於,老太太是不是自縊。


    如果不是,那這裏麵的事情,恐怕跟史家三兄妹就分不開關係了。


    但現在是,史家三兄妹竟然全都死了,一個沒剩,那史家老太太自縊就更成了一宗懸案,無從可查。


    “史有為,史有柱,史珍香今天被發現死在家裏,你猜,是怎麽死的?”彭海話音一轉,問道。


    驢大寶搖頭,苦笑著說:“這怎麽猜啊,彭隊您就別賣關子了,史家三兄妹是咋死的?”


    彭海一笑,從兜裏拿出來煙來,但又停住了。


    驢大寶道:“您抽您的,雖然我不怎麽抽煙,但也不忌諱別人抽。”


    程曼玉補充了句:“我也不介意!”


    彭海這才從煙盒裏拿了一支出來,煙嘴朝上,先把煙在煙盒上磕嗒了兩下,道:“是凍死的,史有為,史有柱,史珍香三兄妹,都是被活活凍死的。”


    “凍死的?”驢大寶皺眉,疑惑問道:“是在大白天凍死的?”


    彭海點頭:“對,大白天凍死的,史家三兄妹身上都是濕透的,站在外麵,活生生的給凍成了冰雕,但奇怪的是,他們臨死前,好像是獲得了解脫,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驢大寶搖頭:“未必是解脫,人體在極度失溫和缺氧的情況下,臉上皮膚會產生應激反應,很多凍死的人臉上,都會有笑容。”


    彭海道:“這個我們也懂,但是史家三兄妹臉上的笑容,跟那種笑容不一樣。”


    稍微停頓,又繼續說道:“並且根據我們推斷,三兄妹很可能不是一瞬間就被凍僵住的,而是在經過冰凍折磨了數個小時以後,才死的。”


    他們都是九局的人,所以對這些東西,並不避諱。


    驢大寶若有所思的想了會,也沒想清楚裏麵的緣由,問道:“那隔壁縣城的劉瞎子和兒子劉明,又是什麽情況?”


    彭海苦笑道:“劉瞎子是個神棍,平常就靠著給人驅邪做法維持生計,幼年時候得過某位高人的指點,算的上是有點小道行的,這點我們知道,他應該是被史家三兄妹請過來,專門對付自家老娘的。”


    驢大寶看著他,始終沒有把手裏的香煙放進嘴裏點燃,詫異道:“上午,不,那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史家三兄妹來過我這裏,從我這裏離開以後,又去隔壁縣裏請了劉瞎子,再把劉瞎子和兒子劉明接過來,這一去一回的,也需要不少時間吧?”


    停頓了下,又好奇的問:“劉瞎子和他兒子,也都是被凍死的?”


    “不是!”


    彭海搖頭道:“劉瞎子和他兒子劉明,都是精盡而亡,死在了史家老太太以前住的房子東屋裏。”


    驢大寶一怔,抬手抓了抓頭,苦笑著說:“史家老太太,再加上史家老大,老二,老三,以及劉瞎子和兒子,這就六個人了!”


    彭海臉上出現幾分沉重:“可不是嗎,六條人命啊!”


    陪著彭海,張誌陽他們,聊到了晚上快八點鍾,這行人才起身告別。


    後麵的時候,彭海話裏話外都想讓驢大寶過去,幫著瞧一眼,但驢大寶都裝傻充愣的假裝自己沒聽出來。


    這事情兒,他不想摻和進去。


    “彭隊,我有點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跟驢大寶講這麽多內幕隱情呢?”


    從驢大寶家裏出來以後,他們與縣局的張誌陽李晟兩人,各自上了一輛汽車,朝著縣城開去,路上霄玉梅眉頭緊鎖的問。


    彭海沒回答,而是朝著孫東說道:“資料上怎麽說?”


    孫東道:“省局方麵回饋,說驢大寶很有可能得到了養父呂長生真傳,其能力或許還在養父呂長生之上,有一定培養價值,省九局特殊顧問夏妙韻夏教授評價此人,三十歲之前可以踏上修仙路,有機緣成為修真者。”


    聽著孫東的話,霄玉梅瞪大眼睛:“三十歲?修真者?就他?”


    “對,就他!”彭海點頭,歎了口氣:“年少有為啊,像咱們,別說摸索一輩子了,這輩子估計都無法觸碰到那個門檻,連個機會都沒有啊。”


    霄玉梅沉默了,開車的孫東也沒在言語,他們心裏都清楚,修真者與普通人有多大的區別。


    凡人皆螻蟻,唯有踏仙緣啊。


    好半晌之後,彭海把抽完的煙頭,從車窗裏彈出去,道:“我懷疑史家老太太,包括後麵史家三兄妹,以及劉瞎子和他兒子劉明的死,跟六年前,咱們追蹤過的那位妖道邪修有關係。”


    開車的孫東臉色一變:“彭隊,不會吧,這都六年了,他還能回來?當年不說讓咱們的高手,一巴掌給拍散了修為,落荒而逃了嗎?”


    霄玉梅進市裏九局的時間短,對於以前的案子不是很了解。


    彭海若有所思的說:“是啊,可畢竟是沒有拍死他,讓他給跑了呢。”


    “彭隊,孫哥,什麽妖道邪修,你倆給我說說唄。”霄玉梅問道。


    孫東苦笑著說:“是個會驅使鬼怪作祟的妖人,當年被他害死了不少人。”


    “他叫鮑威爾!”彭海道。


    霄玉梅疑惑道:“鮑威爾?外國人呀?”


    噗嗤,車裏的彭海,孫東都逗笑了。


    彭海搖頭:“不是,就咱本地人,但是給自己起了個外國名字。”


    霄玉梅嘟囔了句:“那確實夠雜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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