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棚裏,煞氣濃鬱,遠超驢大寶之前所見,靈堂裏見到煞氣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可要見到濃鬱的煞氣,那就是件壞事。


    “知道你走的不痛快,心有不甘,但這都是命,數橫在這裏,沒人能改變的了。”驢大寶嘴裏嘟囔著念叨。


    來到白勇兵身前,把他臉上蓋著的黃布掀開,露出白勇兵的臉來。


    整張臉呈紫青色,甚至可以說有點嚇人。


    驢大寶甚至感覺著,白勇兵這具屍體,好像是想要睜開眼睛似得。


    難怪這麽濃鬱的煞氣啊!


    驢大寶心裏犯嘀咕,遲疑了下,轉身對著靈堂裏的白家人說道:“找個吃飯的碗來,碗裏放上米,點上三根香,快點去!”


    白勇軍急忙轉身朝外麵走去。


    起初的時候,白家人也沒想起來去請驢大寶,要不然驢大寶來的時候,白家人已經支起靈堂,給白勇兵穿好了衣服。


    後來是感覺著不太對勁,至於哪不對勁,白家人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再加上白勇兵是橫死,這才想到了去請驢大寶。


    “大寶,咋了?”


    白老頭走了過來,站在驢大寶身旁,低聲詢問道。


    驢大寶皺眉,輕聲說:“勇兵叔走的急,有點不甘心。”稍微停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也好處理,您老叫人去買隻雞,要那種活了三年的大公雞,至少要三年,年份不能少,你辦不了找村支書呂德彪,讓他幫著去找。”


    “好!”白老頭臉色微變,並沒有廢話,點頭朝外麵走去。


    他們這些老人,都見識過呂老頭的本事,作為呂老頭的繼承人,也都相信驢大寶,畢竟都是同村的,知根知底。


    驢大寶重新把黃布給白勇兵蓋上,然後走到腳底點燃的火盆前,單膝蹲下去,朝裏麵扔了幾張黃紙錢。


    呼!


    靈堂頓時旋起股風,把盆裏燃燒著的黃紙吹起來,四處飄散。


    眾人忍不住側目,紛紛朝靈堂外麵望去,還以為風是從外麵刮進來的,畢竟昨晚上下大雪,風也很大,現在刮風也很正常。


    驢大寶卻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都是自己家親戚,兒子閨女也在這裏呢,不給家裏老人想想,總要考慮考慮孩子們吧?鬧騰個啥!”


    驢大寶說完,沉著臉又一把黃紙扔進了火盆裏。


    這次火盆裏的黃紙依然在動,但是沒有飛起來。


    驢大寶一連往火盆裏扔了七把紙錢,才站直起來,轉身在靈堂裏看了一圈。


    “點上蠟燭,靈堂裏的蠟燭不能滅,東南角在點一根,找人專門守著,看它要滅的時候,立馬再換一根!”


    確認白家人聽明白了以後,驢大寶才轉身朝靈棚外麵走去。


    裏麵有點壓抑,他不想長待。


    驢大寶從靈棚裏出來的時候,村支書呂德彪也過來了,村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於情於理都要到場。


    “大寶,沒啥事吧?”呂德彪走過來,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和驢大寶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語氣問道。


    驢大寶搖頭,湊近低聲說:“德彪叔,白勇兵死的有點憋屈,心裏帶著怨恨之氣,後事得給他辦好了,要不然走的會不甘心。”


    呂德彪臉色難看,點頭道:“行,你說咋辦就咋辦,叔都聽你的。”


    驢大寶皺眉想了想,轉頭凝重看著靈堂裏的白勇兵,詢問道:“土葬還是火葬?”


    呂桃村這邊有人堅持土葬,村裏人大多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呂德彪看著驢大寶問:“你覺得土葬好還是火葬好?”


    驢大寶想了想說:“我支持國家政策,要不跟白家的人商量商量,咱們還是推行火葬?”


    “我去跟白家人講!”


    呂德彪朝著白家人走了過去,他村支書,有權威,再加上白家人也知道白勇兵是怎麽沒的,火葬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談妥了。


    “白家人同意了,火葬!”


    過了會,呂德彪走回來說道。


    驢大寶點頭,輕聲說:“這事情宜早不宜晚,趕緊聯係火葬場那邊,最好今天就把這事情辦了,哪怕是停著,晚上也去火葬場停著,不要放在村裏。”


    呂德彪愣了下,臉色變了變:“這麽急?”


    驢大寶盯著靈堂,沉重點頭:“我怕我鎮不住,會出事情,白勇兵的怨氣有點大,不容易散開的。”


    在火葬場那邊,就算沒有驢大寶盯著,白屍體停在火葬場,那邊也有辦法讓他‘安分守己’。


    雖說人鬼殊途,陰陽有別,但是觀古今,還是有人能做到,讓人鬼都聽話,讓陰陽都有序,不然早就亂套了。


    話是呂老頭說的,反正驢大寶是不知道咋回事。


    火葬場那種地方,鎮壓性很強,尤其是對這種煞氣而言。


    呂德彪去聯係火葬場的人,看看今天能不能把白勇兵火化掉,哪怕不能,也要把人先拉過去,在那邊停放一晚上才行。


    驢大寶等靈堂這邊的事情都安排明白以後,回了趟家。


    程曼玉已經走了,但是秀桃還在,幫著驢大寶正收拾屋子呢。


    火爐已經升上了,暖和的很。


    “回來了?”


    秀桃看到驢大寶,先是高興,然後又收住笑容,詢問白勇兵的事情。


    驢大寶一五一十把白勇兵的事情講了遍,在得知白勇兵是活活凍死的,秀桃臉色非常難看。


    “嫂子,你怎麽啦?”


    秀桃苦笑著道:“昨天上午的時候,白勇兵還去過我那,跟我說了一通混賬胡話,是被我給罵出去的。”


    “昨天上午?”


    驢大寶臉色驚變,突然想起來,發現白勇兵屍體的位置,雖然是在村口,可那邊有條通往村北的路,從那條路穿過去到秀桃家非常近。


    昨晚上喝多酒的白勇兵,該不會是從家裏出來,想要去找秀桃吧?


    或者說,人已經去了,甚至已經借著酒勁闖進了秀桃家裏,偏偏昨晚上秀桃跟程曼玉在驢大寶這裏喝酒,晚上沒回去,白勇兵並沒有見到人,才會跑到村口去的。


    如果要是像驢大寶推測的這般,說不定白勇兵的怨氣還會衝著秀桃來。


    “嫂子,要不今天晚上你也先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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