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安……”狄亞羅斯捂住胸口,隻覺得胸口憋悶,半口氣吐不出來。


    “看來我來的不算晚。”伍安偏頭道,轉而向貝納爾:“真的有必要如此嗎?”


    貝納爾沒想到伍安居然識破了自己的伎倆,現下吃驚一瞬,說道:“我有自己的考量。”


    “但一定要殺人嗎?”伍安問道。


    貝納爾冷笑一聲:“曾經殺人不動眼皮的少離王,現在卻會因為一個浪蕩懦弱的公子哥優柔寡斷,真是大出我所料。我常覺得人活一世,終歸要有所成長。可是在你身上,我沒有看出半點的長進。”貝納爾一揮手中權杖,重整架勢。


    “我初見你時,你也是個熱心的漢子。沒想到如今變得這般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你所謂的成長,就是變得越來越冷血無情嗎?”伍安上前一步,“我來做你的對手,你想要去殺尤諾·霍斯勞,就得先擊敗我才行。”


    “好,早在寧姆格福的時候,我就想和你過上兩招了。既然你想替這個小子去送死,那我就成全你。”貝納爾說完,蹬地向前,使出一招簡單但強勁的橫掃。伍安本可以輕鬆躲過這一招,但他身後是狄亞羅斯,如果他躲了過去,那狄亞羅斯難逃一死。情急之下,伍安隻能架劍格擋。就在權杖與長劍相碰的那一刻,伍安猶如受到了千鈞之力,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兩人帶劍整個的飛了出去,撞在了身後的巨岩。伍安滾落,痛的呻吟不已。剛才貝納爾那一擊並未向狄亞羅斯攻來,他尚且覺得命該休矣。看到伍安都被貝納爾一招製敵,心裏更加打鼓,更覺得今天是自己的末日。


    伍安撐起身體,重新站了起來。貝納爾一驚,略微喜道:“沒想到你接下我這一招還能再站起來。換做常人,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伍安並不理他,隻是得意的笑了笑,隨後一招飛劍而去,直取貝納爾的首級。貝納爾不給他機會,迅速上撩。伍安忽的改變了劍道,一招許久未用的蛟龍探海,向著貝納爾下盤而去,使出專攻下盤的冠南式。他迅速地揮出兩劍,盡皆砍在了貝納爾的兩腿,但貝納爾不為所動,收回了權杖向下砸去。伍安抽身,劍斜刺而上,直衝著貝納爾的咽喉而去,企圖用這致命一擊,改變貝納爾的攻勢。


    劍鋒紮在貝納爾的喉嚨上,卻隻是抵在那裏,不為所動。伍安見貝納爾毫發無損,大吃一驚,隨後背脊傳來的劇痛,叫他苦不堪言。貝納爾用自己百煉成鋼的身軀,和體內遊走的真氣,輕鬆抵擋住伍安的舍命一擊。貝納爾毫發無損,伍安卻吃了貝納爾一擊重砸,那件蟒袍下麵,想來該是皮開肉綻,骨裂筋斷。


    伍安再站不起來,全似一灘爛泥般在地上掙紮。貝納爾不發一言,一腳將伍安踹了出去,說道:“少離王,就這點本事嗎?”


    貝納爾還沒有使出他的全力,伍安此時卻已經丟了半條命。但他依然掙紮著站起身,挺劍衝去。貝納爾看他還能再戰,不免因為他身體的強悍而感到驚訝。他每一次出手,都能夠保證自己能傷人於何種地步。剛才那一擊,照理來說,就算伍安有大盧恩護體,脊梁也該被他打斷了。可伍安全身一處傷也沒有,動作依然輕盈,一時之間讓貝納爾也敲不定情況到底如何。


    伍安依然先手,隻是攻勢不如剛才猛烈。貝納爾身著重甲,刀劍不能傷他分毫,因此毫不畏懼,不擋反攻。貝納爾一招出去,伍安順勢躲開,並不著急反擊。二人互相拆了幾十招,一時間竟然難分高下。貝納爾感覺到伍安在有意無意的附和自己的招式,他雖然不反擊,但自己卻也沒能傷他分毫。就在二人拆到第七十招的時候,伍安一擊貫刺,直向貝納爾肩頭而去。貝納爾躲閃不及,利劍在他肩甲上留下了一個豁口。伍安本可以再使出一份力,但怕貝納爾抓住他破綻,遂罷手後退。貝納爾看到自己吃了一招,倒是頗為驚喜,說道:“沒想到你能從重重殺招當中找到我的破綻。”


    “你動作太慢了,想要趁虛而入,很容易。”伍安得了便宜賣乖,惹得貝納爾對他的讚賞全無,冷冷道:“就看你能不能堅持到最後了!”說罷,貝納爾先手搶攻,速度與力量更上一層。伍安繼續避實擊虛,在貝納爾的鎧甲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他趁貝納爾尚不能收力之時,乘勝追擊,劈劍上前,力壓貝納爾一頭。貝納爾自然不會任由他壓製,權杖揮出,卻打了個空。伍安一招上撩斬,在他的胸甲上留下一條痕跡。隨後一道紫光,隨後而至,將貝納爾擊退。貝納爾堪堪站定,談不上力竭,有些吃力卻是真的。他行走交界地,靠的就是一副強健的身體和堅如磐石的兵器與鎧甲。可現在他的攻擊套路已經讓伍安掌握,再如此耗下去,貝納爾就要敗在伍安的手下了。


    “……好小子。”貝納爾摘下頭盔,在地上啐了一口,“這是什麽劍法?”


    伍安看貝納爾都對自己力不從心,頗為得意,以為自己神功大成,笑道:“這是流水劍法,不知道吧?”


    “流水劍法……嗬嗬,好,那我就打你個落花流水!”貝納爾將權杖高舉過頭頂,一道紅光從血紅寶石當中射出,形成一片赤色的雲雨。貝納爾沐浴在這雨血當中,全身鎧甲泛出的紅光猙獰可怖。剛才還在得意的伍安自知大事不妙,立刻警惕起來。貝納爾雙手一揮,握住權杖,重新立穩身姿,大喝一聲:“來吧!”


    伍安見他重整旗鼓,不肯怠慢,刺劍而出,想要故技重施,引誘貝納爾出招,自己再順勢反擊。貝納爾的確如他所料的那樣,卻沒有再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就在伍安用流水劍法的精妙要再一次擊中貝納爾時,貝納爾瞬間抽力,扭轉了伍安劍勢,隨後揮出權杖。伍安下意識的要閃躲,彎下腰去,卻被貝納爾以膝頂截殺。伍安向後仰去,貝納爾伸手抓住他喉嚨,用力一捏,竟然仍不能置伍安於死地,狠狠道:“你為什麽就是不死呢?”說罷,繼續用力。伍安不受他影響,揮劍砍他手臂,居然毫無作用。那蘊藏在吞世權杖當中的力量,被貝納爾完全吸收,此刻的他全然不懼刀砍斧斫。


    貝納爾將伍安拉近,頭頂上去,撞得伍安兩眼昏花。貝納爾左手一擺,蕩開伍安手中的劍,權杖直向著伍安插去,意圖將伍安的生命作為養料,存儲在權杖當中,為他所用。


    權杖貫穿了伍安的身體,貝納爾隻是喜悅一瞬,便覺得不對。他的權杖一旦進入身體,就會瞬間將對方的靈魂與生命榨幹,可是現在的伍安卻全然像一副軀殼一般,半點精神無有。正在貝納爾詫異之時,伍安抓住他的權杖,更往自己身體當中去。隨後右手瞬間變作一灘骨血,隨後凝成一把利刃,向著貝納爾砍去。


    “住手!”


    一聲喊叫叫伍安的劍道稍稍偏離,在貝納爾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口子,鮮血從其中緩緩流去。伍安右手變回原樣,抽出權杖,腹上的傷口愈合如初。貝納爾愣了片刻,才開口道:“你不是伍安。”


    “她的確不是,我才是。”


    貝納爾循聲轉身,隻見一彪人馬浩浩蕩蕩而來。他們在貝納爾百米開外站定,強弓硬弩蓄勢待發,隻待伍安一聲令下,即刻將貝納爾當場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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