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從房間出來周予念和周宜安兩人,周母笑容微微收斂。


    尤其是麵對周予念表情有些不自在,畢竟本來說好的要給她去開家長會,結果變成去給文清開。


    雖然丈夫告訴自己念念聽到他們二人的打算後並沒有生氣,很善解人意的接受了她不能去給她開家長會的事。


    午夜夢回時周母還是忍不住愧疚,懷疑自己為什麽會因為心疼別人的孩子,而說話不算話放自己孩子的鴿子呢?


    文清確實需要人去給她開家長會,可念念難道不需要嗎?


    以前文清他們沒來的時候,念念和宜安不管哪次的家長會自己和丈夫都沒有過缺席。


    百忙之中也會抽出時間,宜安自小聰明早熟,對父母沒那麽依賴,感情上甚至有點淡漠,好幾次表示他們實在沒時間的話可以不用去。


    但念念不一樣,她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止是他們做父母的,連比她小一歲的弟弟和遠在國外的奶奶都對她格外的喜歡和偏愛,幾乎有求必應。


    作為一個被愛包圍,在愛裏長大的孩子,和宜安不一樣念念對情感的需求很高。


    在文清他們來之前最喜歡的就是粘著作為父母的他們,拉著他們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和學校的趣事,對家人赤忱坦率。


    而喜歡粘著姐姐周宜安也會坐在她旁邊聽她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每回都很捧場。


    一家人也如現在他們和文清姐弟相處一樣和諧又溫馨。


    所以對情感需求這麽高,喜歡和人分享自己喜怒哀樂的念念心裏又怎麽會不在意媽媽不去給她開家長會,反而去給別人開的事呢?


    周母帶著對女兒的愧疚入睡。


    隻不過這一次已經答應了文清,要是再變的話隻怕兩個孩子都會傷害,等下一回兩人再有相衝的事,自己一定不會再疏忽念念。


    等到第二天看到喻文清,對上她那清澈的雙眼和感激又隱含期待的笑容,周母昨天晚上對周予念的愧疚在無形中消散。


    此刻看到周予念,愧疚感又席卷而來,周母站起身熱切的對他們道:“早餐還在廚房熱著,你們趕緊去吃。”


    周予念已經從周宜安處得知父母的轉變多少受點主角光環的影響,這會麵對父母,心裏倒比之前多了份釋然。


    不過也僅此而已,她和父母的關係隻怕永遠都不能再回到喻文清來之前了,最親近之人給的傷害即使是無意的,但也是最傷人的,她不可能不介意。


    為什麽奶奶和周宜安就可以兩輩子都沒受影響,一如既往呢?


    說到底還是沒有那麽愛罷了。


    兩人隨意的吃完早餐,一副要出門的打扮,周母看了眼窗外的天氣:“今天外麵風大,出門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


    周父補充:“走路時盡量避免走樹下,不要被吹落的樹枝給砸到了,不管回不回來吃飯都記得打個電話回來。”


    “嗯,知道的。”


    “爸媽,那我們先出門啦。”


    周予念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視線放到喻文清姐弟身上,主角又如何,對她來說一樣的無足輕重。


    麵對周予念和周宜安徹底的無視,盡管不是第一次,可喻文清還是覺得難堪和不平。


    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學校,凡和她有過交流的同學都很喜歡她。


    憑借長相和性格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甚至成為了班級的中心人物,說話做事都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並且給予很好的反饋。


    可她在周家姐弟這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卑微沒有絲毫地位,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配擁有,真是讓人討厭的傲慢!


    喻文清眼神轉動,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周予念的房間透露出勢在必得,天氣越來越冷,帶單獨衛生間的房間此刻尤為讓人向往。


    而且房間有單獨的衛生間就算晚上學習得再晚,出來洗漱也不用怕打擾到別人休息而小心翼翼的放輕自己的動作。


    每回都有種在別人家寄人籬下的感覺。


    這廂喻文清在心裏默默的想著怎麽才能讓周父周母同意她和周予念換房間。


    走在去商場路上的周予念此刻正被肆虐的寒風吹得東倒西歪。


    今天風大,沒有下雨也沒有飄雪,所以兩人沒有選擇任何交通工具,一路迎著凜冽的寒風而行。


    被風吹得不能好好走路的周予念在呼呼的風中口齒不清的埋怨邊上走得毫不費力的周宜安:“好好的有車不坐,非得拉著我走路吹冷風,你倒是走得輕鬆我都快要被吹跑啦。”


    周宜安把她被風吹落的帽子給按在頭上,心虛的轉開視線:“我隻是想感受下寒風吹在臉上的感覺,這樣才能讓我清醒。”


    “那你能把你頭上的針織帽和快把半邊臉都遮住的圍巾給取下來,還有拉到脖子最頂端的羽絨服拉鏈拉下去一點,這樣冷風才能順利的吹到你臉上!”


    周予念無語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鬼知道這人腦子裏又在想什麽。


    周宜安把羽絨服拉鏈又往上拉了拉,圍巾包嚴實了點,顧左右而言其他:“今天天氣真不錯,風和……”


    一陣呼嘯的寒風冷冷的拍在他臉上,他頭頂的針織帽直接隨風飄走。


    “……風不和……日不利的。”


    周予念蹲在地上笑得肚子疼,眼睜睜的看著周宜安去追他被風吹遠的帽子。


    等人再回來時帽子已經重新戴在他腦袋上,他若無其事的把蹲在地上的周予念拉起來,圍巾遮掩下的聲音悶悶的:“這個冷風咱們無福消受,還是坐車去商場吧。”


    他頭上明顯弄反前後的帽子,被風吹得通紅的鼻子和直泛淚光的眼睛,讓周予念再次憋笑:“現在清醒了?不要吹冷風了?”


    周宜安哪裏沒看出她的嘲笑,瞪著淚光閃爍的眼睛控訴她:“你就不能真當我想吹冷風嗎?非要笑話我。”


    “行、行、行,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吹冷風的決心,也不該嘲笑你帽子戴反了。”


    說著將他頭上的帽子轉個邊,周予念端詳他麵容片刻滿意的拍手:“走吧,咱們去打車。”


    周宜安趕緊勾住她的手臂,兩人相互依偎著走在寒風中,回頭神色冷淡的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可真是夠執著的,昨天自己不過是通過班上同學的口說出今天會出門去商場的事,果然不出意外一上午就過來蹲守。


    隻不過他沒有走原定的坐車路線,反而這麽冷的天選擇步行。


    既然這麽喜歡守株待兔,那麽就繼續在冷風裏守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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