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念正根據尋硯給的解題思路寫答案,突然眼前冒出個大黑腦袋,嚇她一跳。


    見是齊致遠,一把將他的頭推開:“你湊過來幹嗎?零食數完了?”


    齊致遠嘿嘿一笑,對旁邊的尋硯道:“硯哥,你看你都願意屈尊下凡來給人指導學習了,要不再多加我一個?你放心,我和周予念水平一樣,絕對不拖後腿也不會獨自前進!”


    周予念佩服的看著他,為了幾道題居然連“硯哥”都喊得出來,能屈能伸真乃神人也。


    尋硯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嘴角一抽,又恨不得踹他椅子幾腳,好好數你的零食就行了,非得過來討嫌。


    麵對兩道殷切的目光,最終還是冷著臉點頭。


    得到回複齊致遠心滿意足,周予念也十分滿意,終於不是她一個人智商被反複鞭打碾壓。


    和周宜安跳脫不按常理出牌的講題方式不同,尋硯的講題方式十分嚴謹。


    周宜安講題是講幾遍要是你還不懂,他就直接跳過這類型的題目,給你講下一題,下一題還不懂那就再跳,總會有你擅長的。


    要是實在沒有擅長的那就不講了,學不會就不學,大家一起玩。


    尋硯則是一道題非得講到你會為止,雖然他沒說出來,但周予念能從他的微表情看出他表達的意思。


    無非就是這麽簡單的題目怎麽就是不會呢?那就再多講幾遍,隻要腦子沒問題總能教會。


    幾遍下來周予念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真不夠用,可人家講題的都沒有不耐煩,她一個請教問題的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這下多了齊致遠,兩人頂著尋硯給的無形壓力,總比她一人獨自麵對要好。


    果然,齊致遠才加入補習大軍沒多久,臉都皺了起來。


    他十分挫敗的對準備再講一遍題目的尋硯道:“硯哥,我的哥,咱們要不先講其他題目吧,這種壓軸大題我和周予念的水平也不急在一時……”


    尋硯一臉不讚同:“本來你們腦子就不太行,要是碰到點難題就退縮,腦子隻會退化得更厲害。”


    周予念:……


    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


    似乎是看到周予念頗為幽怨的眼神,尋硯頓了頓,蒼白無力的補救:“我說齊致遠呢,不是說你。”


    齊致遠:????


    他和周予念半斤八兩的水平,兩人這道題都沒被他教會,怎麽就成了他一個人腦子不好使。


    還有尋硯這小子什麽時候攻擊完人後還學會給人解釋了,平時不都是無差別攻擊的嗎?


    而且還不止這一次。


    齊致遠目光炯炯的從周予念身上掠過,最後停留在尋硯身上,對他不停的眨眼睛一臉看破天機的表情。


    尋硯:……


    該聰明時不聰明,不該聰明時是個大聰明。


    居然沒有反駁,也沒出言譏諷,那就是默認!


    齊致遠看到尋硯的反應,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忍不住姨母笑:“嘿嘿嘿嘿。”


    “難不成腦子真出問題了?”


    周予念把椅子搬得離他遠了點,可別傳染給自己了。


    兩節自習課臨近尾聲,周予念見齊致遠那邊消停下來,收拾東西打算回自己的位置。


    尋硯眼裏閃過一絲失落,怎麽真的就坐兩節課。


    哪知恰好被一直暗戳戳觀察兩人有沒有蛛絲馬跡的齊致遠給捕捉到。


    他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隨後對收拾東西的周予念一本正經的開口:“念呐,最近沒少被來看我的人打擾到吧,作為同桌我深感愧疚。但作為目前學校的風雲人物,這種打擾最近隻怕還會持續不斷,所以委屈你多在後麵坐幾天,順便把你桌子借我放下零食。”


    “我看最後一句才是你要表達的重點。”


    周予念撇撇嘴:“說得好像我稀罕回去似的,人家尋硯作為同桌可比你合格多了,成績好又安靜,還會給我講題。”


    齊致遠被她這麽一說差點就要破功將人請回來,他們才是真正的同桌,尋硯再好也要靠邊站!


    尋硯看出他的打算,馬上無聲的給他許諾:“要求隨你提。”


    哼哼,這還差不多。


    齊致遠滿意的點頭,塞了一把零食給給周予念:“不管你怎麽說,咱們的情誼永遠不變,先委屈你坐在後麵一段時間。”


    周予念就這樣被齊致遠給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自己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隻是不知道作為新同桌的尋硯有何想法。


    她記得之前喻文清在時,和尋硯這位同桌關係可以稱得上是冷淡,尋硯好像不太喜歡別人吵到他。


    雖然人已經坐過來,但該打的招呼還是得打,要是尋硯不樂意身邊一直多個人,自己還是得坐回原位。


    她這廂還沒開口,身旁的尋硯若有所感,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俊臉上帶著幾分不自在:“剛剛還有幾道題沒給你講明白,你坐旁邊正好方便我給你講題。”


    周予念笑容牽強,這可真是執著又樂於助人的好少年啊。


    其實和齊致遠說的一樣,那種壓軸大題她也不是非會不可……


    齊致遠朝她擠眉弄眼:“怎麽樣?給你安排的臨時同桌不錯吧?你學習上的難題有他在將不會再是難題!”


    擠完這邊又對尋硯露出不可言說的神秘笑容,這回尋硯沒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反而回以微笑。


    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不對勁,周予念嘟囔。


    這幾天周宜安沒來學校,都是周予念自己單獨回家,今天和往常一樣和孫怡然林微在校門口分開後周予念獨自走在兩棟居民樓隔出來的小道上。


    這是她每天回家必經的路,隻是今天似乎出了點意外。


    周予念神色冷淡的看著擋著自己前麵故作凶神惡煞的男生。


    “你想要做什麽?謀財?還是害命?”


    擋住去路是的男生聞言一驚,梗著脖子道:“什、什麽謀財害命,你別胡說!”


    “那你攔著我做什麽?”


    “我攔著你是要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欺負陸箏箏,而、而且不要阻止她和周宜安在一起。”


    後麵這句話男生說得非常不情願,一臉鬱悶。


    周予念忍不住挑眉:“陸箏箏?她讓你來的?”


    “而且她什麽時候和周宜安在一起還被我阻止了?”


    男生見她滿臉不以為意,又想起陸箏箏麵對他欲言又止難過又憔悴的模樣,唬著嗓子恐嚇:“不是她讓我來的,是我自己看不過你欺負弱小,阻礙有情人的行為,這才來警告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傷害別人的事,聽到了嗎?”


    還是驗證了那句話,人在無語的時候會忍不住想笑。


    周予念噗哧的笑出聲,笑過後看著色厲內荏被人當槍使的男生表情嘲弄:“我要是不聽你的話繼續傷害陸箏箏,你還能打我不成?”


    男生被她的她混不吝給驚住了,脖子一時啞然慢慢的脖子也漲得通紅。


    他沒想過對方不按常理出牌,女生不應該都和陸箏箏那樣嬌嬌柔柔,被別人說兩句重話就哭鼻子嗎?


    “嘖,你這英雄氣概修煉得還不到位,要我是你現在就一巴掌呼到對方臉上,讓她知道誰是老大。”


    周予念湊近他:“你看,我都教你了,你趕緊一巴掌呼我臉上啊,這樣才能為心上人出氣。”


    男生被突然逼近的麵孔嚇得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近在咫尺的秀麗麵容上明晃晃的展示出幾個大字——你快打我,你快來打我呀!


    他在心中呐喊,她是不是有病!她是不是有病!怎麽還求著別人打她。


    周予念步步緊逼,一副男生不動手打她就沒完的樣子。


    男生被他逼得後退連連,臉上凶狠的表情再也崩不住,欲哭無淚的轉身就跑,他怕了還不行嗎?真是瘋子!


    周予念滿臉興味的看著他落慌而跳的背影,收回做勢要追他的步子,順手撿起男生慌亂中掉落的學生證——高二一班秦瑞西。


    十年後響譽國際的金牌律師,專門給有錢人處理財產糾紛問題。


    原來現在是個愣頭愣腦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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