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十一月,每年學校的十一月都是熱鬧而忙碌的,先是校運會接著是十二月初的校園文化藝術節。


    才剛到教室,就聽到她們班的體育委員張思凱在講台上慷慨激昂的發表演講:“作為新時代的好青年,社會的年輕力量,你們怎麽能懼怕區區八百米呢?”


    “八百米對我們來說不難,難的是你們沒有戰勝自己的信心!”


    “來吧,同學們,給自己一個戰勝自己的機會,八百米在這裏等你們報名!”


    台下切聲一片,大家並不買賬,八百米誰跑誰知道。


    本來還慷慨激昂的體育委員,見大家的反應,瞬間改變策略。


    可憐兮兮的賣慘:“大家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年也就這個月能幹上活,混口飯吃不容易。”


    “這將是我升職加薪的關鍵一戰,隻求大家憐憫,嗚嗚嗚……”


    說完還抹了抹自己並不存在的眼淚。


    人高馬大的男生在講台上唱作俱佳,樣子好不滑稽,班上同學頓時哄堂大笑。


    “還升職加薪,你是想謀朝篡位吧!”


    大家再次笑了起來。


    樂完後,八百米項目還是無人問津。


    齊致遠和周予念吐槽:“八百米誰敢上,真上了隻怕到時候得被人抬下來。”


    周予念問他:“你報了什麽項目?”


    “我是廣播員!”齊致遠仰起下巴。


    “那還是挺合適你的。”


    “我也覺得適合我,但是……”齊致遠說著說著就壓低了聲音。


    周予念聞言也把聲音放小:“但是什麽?”


    “我這個廣播員也是撿漏的。”


    “撿了誰的漏?”


    齊致遠朝後麵駑駑嘴,周予念懂了。


    “尋硯怎麽不幹了?我記得去年也是他。”


    “和他搭檔的另外一個女生跟他表白,被他拒絕並嘲諷了一番,那個女生放言說他們二人隻能存其一。”


    周予念:……


    原來這裏麵還有愛恨情仇呢。


    “我看尋硯也不是那種會退步的人啊,怎麽還讓人給逼走了?”


    齊致遠也納悶:“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這個漏撿得也是莫名其妙。”


    “要不要我告訴你們?”


    尋硯的聲音自身後幽幽傳來。


    背後說人八卦被抓包的兩人後頸一涼,齊致遠趴桌上裝死,周予念罵他沒出息,硬著頭皮回頭。


    麵上表情尷尬:“你都聽到了啊。”


    “你們說小話的聲音不小,而我也不聾。”


    “那個廣播員也不是非做不可,你你……”


    周予念試圖做無用的安慰。


    心裏苦哈哈的,她怎麽就非要搭齊致遠的話,現在好了,背後說人讓人當麵給逮住了。


    旁邊座位的喻文清,見周予念尷尬得說不出話,想出言解圍。


    可她雖然和尋硯當了一段時間的同桌,但兩人說的話兩個手都能數得過來。


    喻文清對他的態度沒什麽把握,一時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周予念也就尷尬了那麽一瞬,本來在人後說別人就不對,所以很幹脆的道歉:“對不起,不該在背後議論你。”


    喻文清被她的坦蕩給驚到了,這人平時不是總愛和她同桌嗆幾句嗎?


    忍不住偷偷去看尋硯的反應。


    尋硯平時是沒理也要占七分理,得理更不饒人的性格,這回是周予念的問題,而且她還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


    喻文清本以為尋硯怎麽也要說周予念一通來出氣。


    可尋硯不但心平氣和的接受了周予念的道歉,還給她解釋自己為什麽不再擔任校運會的廣播員。


    周予念也被他的態度和原因弄懵了,一臉疑惑:“所以你是說給你表白的那個女生其實是要給宜安表白的。”


    “閉眼表白半天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弄錯了人,這時宜安又剛巧路過看到了這一幕。”


    “女生惱羞成怒把氣撒在你身上,所以對外放狠話,你為了不讓人家尷尬就主動不再擔任校運會的廣播員。”


    表白都這麽草率的嗎?人都沒看清就上,而且她怎麽有種吃瓜吃到自家身上的感覺。


    周予念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目光懷疑的看著悠哉的尋硯:“所以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而且你是那種怕別人尷尬就不上的人嗎?”


    尋硯笑得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麽會退出了。”


    明顯的話中有話。


    趴著裝死的齊致遠明顯也聽出了話中的深意,再回想起自己撿漏的過程。


    猛然驚坐起來,一臉惶恐的看著尋硯:“難怪這回你退出後,校廣播站的那個幾個人都推脫不願意上,這才輪到我。”


    “而且確定是我後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那個女生還連續給我買了幾天奶茶,每回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樣子。”


    “她難道是準備在校運會上搞大事情嗎?”


    尋硯點頭認同了他的猜測,表情除了同情以外還有點隱隱的幸災樂禍,也不賣關子:“那個女生打算在校運會上和周宜安表白。”


    表白?邊上的三人同時睜大了雙眼,還是和周宜安?


    “而你,她的搭檔則將成為她表白路上的墊腳石。”


    “墊墊墊腳石?。”齊致遠哆嗦。


    “在她的計劃裏是這樣的。”


    哦豁!這吃瓜真吃到自家頭上了,周予念趕緊問尋硯:“到時候齊致遠這塊石頭是怎麽個墊法?”


    “這就要看你弟弟的反應和現場的情況咯。”尋硯一副欠欠的模樣。


    周予念:……


    合著齊致遠這塊石頭是圓是扁還得臨場揮發啊。


    連喻文清忍不住同情的看向齊致遠:“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炮灰?”


    “墊腳石是比較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給人當炮灰的。”


    尋硯老神在在,他本來也隻是懷疑,怕出現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所以主動退出。


    廣播站那些人平時愛出風頭,這回他退出給他們機會,反而一個個推三阻四,更加驗證了他的懷疑,隨便打聽了下,確實有貓膩。


    也就齊致遠這傻子以為自己走運撿漏,巴巴的就要上。


    齊致遠如喪考妣


    “我的念啊……”


    哭喪著一張臉拉周予念的校服衣袖。


    周予念抖開他的手一臉冷漠:“別扒拉我,我不是你的念。”


    被當頭一棒的人此刻不在意她的冷漠:“你讓周宜安現在就從了那個女生吧。”


    “或者假意就範,虛與委蛇,虛情假意,陽奉陰違,臥薪嚐膽……”


    周予念無語的看著他:“你詞語學得還挺好。”


    “要是你弟弟不從,我都能想到我這塊石頭的墊法。”


    齊致遠已經能提前想到那天地獄般的場麵,雙眼泛黑。


    “那個女生要做的無外乎就是圍魏救趙、聲東擊西、拋磚引玉,我不是那個魏就是那個西或者是那塊磚呐。”


    哭兮兮。


    他倒是想得挺明白的,三十六計都給自己安排上了。


    周予念想想那個今人窒息的場麵,也是不寒而栗,沒好氣的瞪了眼作壁上觀的尋硯:“沒事你嚇他做什麽。”


    尋硯雙手環胸:“我可沒嚇他,不是是三十六計中的這幾個,也會是另外幾個。”


    周予念:……


    周予念默了默,周宜安從是不可能從的,她隻能試著幫齊致遠出主意:“人家能用三十六計,你也能用啊。”


    “我用什麽計?”


    “走為上計。”


    齊致遠:……


    周予念的話讓尋硯忍不住撲哧一笑,連一旁的喻文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別說,目前也隻有這個計可以用。”


    “實在走不脫的話你也找個人表白,大不了互相傷害,最後看誰炮灰得厲害。至於表白對象嘛,就你身邊這個最合適。”


    齊致遠將視線轉向周予念。


    “收起你齷齪的心思。”


    周予念沒好氣的賞了兩個白眼過去,合著就逮著她們姐弟謔謔是吧。


    “你們這裏這麽熱鬧啊。”


    突然體育委員諂媚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幾人被嚇了一跳,四處找他的身影。


    結果他突然從課桌旁站起來,也不知在這裏蹲了多久。


    體育委員露出和齊致遠如出一轍的悲慘表情:“作為同學你們難道忍心看到我的事業一落千丈,老師失望,同學嘲笑嗎?”


    “這一張薄薄的報名表承載了我多少期望與心血。”將那張八百米的報名表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得,這裏來了個使苦肉計的。


    周予念別開臉假裝沒聽懂,齊致遠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尋硯又恢複了那副欠揍的高冷模樣。


    隻有喻文清溫和的開口:“是八百米的項目沒人報名嗎?幫我報一個吧。”


    尋硯有點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周予念知道她上輩子是報了名的,這輩子報名也不奇怪。


    尋訪了這麽久終於來了一個願意跑八百米的,體育委員激動得熱淚盈眶:“喻同學,你真是人美心善,仙女下凡,菩薩救世,耶穌降臨……”


    “張思凱你夠了。”


    尋硯嫌棄的看著他,張思凱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將報名表遞給喻文清:“喻同學你先填下表,有不明白的再問我。”


    喻文清很快將表填好遞給他,張思凱接過表裝模作樣的對著表格吹了吹:“填完表就不能反悔了哦。”


    喻文清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張思凱整個人都春風得意起來:“又是熱愛工作的一天呢。”


    馬不停蹄的拿著報名表去老師辦公室交差,生怕人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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