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回到家時,在醫院打完針的周宜安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


    見到周予念這麽早就回來了,眼睛一亮,本來怏怏的臉上也透出光彩。


    給周父打了聲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喊周予念過去陪他看電視。


    周父瞧著姐弟二人湊在沙發上嘀嘀咕咕的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也沒和周宜安說學校的處理結果,反正周予念會和他說,自顧回書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周予念看向周宜安懸空架起來包紮得嚴實的腳,擔憂的問:“比之前好點了嗎?”


    周宜安轉動了下腳踝,扁著嘴可憐兮兮:“痛啊,都快痛死我了,你快給我捶背按摩緩解一下我的痛苦。”


    周予念沒好氣的瞪他:“球是把你腦子砸壞了嗎?”


    “那你給不給我捶嘛。”


    “行,我給你捶。”周予念站起來對著他的背狠狠拍了幾下。


    “痛痛痛,念念你是要謀殺你親愛的弟弟嗎?”


    周宜安好不委屈。


    暫時放過他,把今天學校的處理結果,和那個女生要她代為轉達的話告訴他。


    至於女生說的其他話自己聽聽也就算了,沒必要告訴他。


    周宜安聽完後,隨意的點點頭,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周予念也不知他是個想法,也沒多問,畢竟和那個女生今後應該也不會再有交集。


    轉而問他:“媽媽呢,不是應該和你一起回家的嗎?廠裏今天應該也沒事啊。”


    周宜安將頭仰在沙發靠背上,隨口答道:“去接那個小孩了。”


    說的是喻文溪。


    現在這個點喻文溪的自閉幹預治療課應該也結束了,除了周末每天都得去。


    周父周母兩人誰有空誰就去接送。


    周予念也像他一樣將頭仰在靠背上,腦子裏不斷回想今天那個女生說的話。


    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生現在精神應該就出了問題,但還沒到要去醫院關著治療的程度。


    她和自己的說的那些話其他人聽了可能會覺得她在給自己犯的錯找借口,但周予念卻不覺得,因為她上輩子也有腦子裏有其他聲音不斷拉扯的經曆。


    可她腦子裏的聲音,隻會在自己心情低落時出現,其他時候都沒有。


    這個女生話裏話外似乎那個極端的聲音經常出現,讓她疲憊不堪。


    可能兩人精神方麵的問題不一樣,不過周予念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偏偏會讓她去傷害周宜安。


    而且據周予念所知,很多人出現精神方麵的問題除了遺傳,更多的是遭受了某種創傷,上輩子她自己就是遭受了創傷。


    上輩子病友說女生家裏條件優渥,今天看她父親的言行和穿著家裏應該是不差的。


    而且她父親很愛她,從很多細節都可以看得出。


    所以為什麽一個家庭條件優渥擁有長輩關愛的高中女生為什麽會出現精神障礙呢?


    周予念百思不得其解,這時旁邊的周宜安將頭湊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那個女生應該不止隻說了讓你轉達道歉的話吧?”


    周予念:……


    一把推開他:“你養傷的同時能順便也讓你腦子休息下,別動它嗎?”


    “人可以不動,但腦子得動。”


    周宜安認真:“說吧,她還說了什麽是我不能知道又讓你百思不得其解的。”


    周予念呈大字型往沙發上一攤:“既然你這麽聰明,就自己猜唄,還來問我做什麽。”


    聞言周宜安果真蹙眉思考起來。


    “她是不是說她腦子出了問題?很多時候不受自己控製?”


    周予念刷的坐起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那你信嗎?”


    “信啊,怎麽不信,不然正常人誰會做這種在眾目睽睽之下損人不利己上趕著向學校討要處分的事。”


    這麽想倒也沒錯,周予念又問:“那你覺得一個家庭經濟優渥,又有父母疼愛的高中一學生有多大概率出現精神障礙,不算家族遺傳。”


    周宜安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回答:“有你這兩個條件作為基礎出現精神障礙的概率不會很大,但也有。”


    周予念趕緊做洗耳恭聽狀:“哦?”


    周宜安小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嘴角上揚:“你還記得今天操場上你讓我看的那個女生嗎?”


    “那個拿相機拍你的女生?”


    “她和今天推我的那個女生是表姐妹,母親那邊的親戚,初三時轉來的我們班,轉來後和我做了半個月同桌。”


    “怎麽就半個月,你們班同桌半個月一換啊。”


    “這是重點嗎?”


    周宜安無奈但還是回道:“我和老師申請換的座位,她太煩了。”


    “轉來我們班不久後請了幾天假,說是家裏親人去世。”


    “是她小姨,也就是那個女生的媽媽。”


    周予念默然:“你是說那個女生的媽媽是在她初三時候去世的,所以她受了刺激,才會出現精神問題。”


    周宜安點頭:“這是一方麵,重要的是另外一方麵,她媽媽去世後半年外祖包括家裏的祖母都想要她爸爸娶她小姨。”


    周予念:???!!!


    這是什麽倫理問題,周宜安又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的?


    周宜安將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合上沒好氣道:“我沒打探人家隱私的愛好,是我們班的陸箏箏,也就是那個女生的表姐說的。”


    周予念還是懷疑的看著他,人家無緣無故跟他說這種事幹嘛。


    周宜安說起這個也是一臉煩躁:“那個陸箏箏從轉學來我們班開始,就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這個就是其一。”


    “我有段時間課餘的空隙總會去學校湖邊的假山後麵放空,她不知道怎麽的也找到了那個地方,經常一個人對著湖碎碎念。”


    “把自己的心事煩惱不管大的小的的全念出來,其中就有她媽媽要嫁給她大姨夫的事。”


    “還有自己同歲表妹當時的反應是如何的大,是如何罵她和她媽媽妄想登堂入室不知廉恥之類的話。”


    周予念:……


    她表情一言難盡,同情的看向自家弟弟:“你小小年紀就給人家當樹洞,聽到這麽多別人家的辛秘,也怪不容易。”


    周宜安一臉鬱悶的移動位置,直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自己受傷的那隻腳放在周予念腿上臉色才明媚些。


    周予念調整自己的方向,讓他放得舒服點,嘴卻中嫌棄道:“你洗腳了嗎?”


    “醫院用消毒水給我洗了幾遍,不會臭到你的。”周宜安受傷的腳在周予念腿上悠閑晃蕩。


    周予念不禁感歎:“這刺激確實挺大,而且都是身邊親近的人,難怪那個女生精神出現問題。”


    “那她爸爸現在娶了她小姨沒?”


    周宜安:……


    “我不知道!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那邊。”


    “那你就不好奇嗎?”


    “我好奇什麽,好奇人家裏的家庭倫理大戲嗎?”


    周予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不好奇,我還是有點好奇的。”


    周宜安見狀想了會:“那我到時候幫你去問問?”


    “不了不了,不用問。”周予念趕緊拒絕。


    真要是問了,不定又給周宜安惹來什麽麻煩,那個陸箏箏看著也不太正常的樣子。


    兩人今天都有點累,說完話沒多久兩人在沙發上就這麽睡著了。


    喻文清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周予念半躺在沙發上,周宜安頭朝另一端,一條腿放在周予念身上,另一條腿半屈,兩人就這麽毫無防備的睡著。


    周宜安長相出色,周予念也不差,一眼看過去讓人不禁感慨真是一幅和諧又美好的畫卷。


    自己的突然出現像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喻文清一時不知該不該進去。


    也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沙發上的周宜安睜開眼睛。


    一雙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眸子,就這麽直直的看向門口的喻文清。


    喻文清被看得莫名的慌了一下,反射性的避開他的目光,等反應過來準備和他打招呼時,周宜安已經收回目光,拿起邊上的校服外套輕柔的蓋在周予念身上,隨後再度闔上了眼睛。


    喻文清不禁咬了咬嘴唇,放輕關門動作回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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