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也是林景燁想問的,但他把人惹生氣了,不敢問,隻能讚同的點頭看著她,結果聽到後半句直接就是一個問號臉,“嗯?你什麽意思?你就是這麽對大舅哥的?”


    顧鶴川冷冷的看著他,淡淡道:“人是你惹生氣的。”


    林景燁不敢再頂嘴,因為顧鶴川說的確實是實話。


    想起以前林妤剛上小學的時候,被人欺負了也是這樣,不哭不鬧的繼續做著手裏的事,要不是晚上回家,她洗澡的時候忘記拿衣服,沈女士給她送進去,看到身上的淤青才知道她被同學欺負了,問她是誰打的也不說,性子木訥的不行,大院裏的人都說她一點都不像軍區大院裏的小孩,要不是她那張臉長得和林父他們相似,不然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抱錯了。


    問她是誰欺負她也不說,最後,沈女士隻能去學校找老師,老師也不太清楚,也沒聽到她哭,她不可能整天都跟在學生身後吧?


    最後老師隻能在課堂上說了這件事,小孩惹了事都怕對方家長找來,而且林妤的家長比自家的厲害,等下課後立馬跑到林妤麵前道歉,生怕林妤的家長找上門。


    雖然是沒人欺負林妤了,但也沒人和她做朋友。


    沈女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林妤已經十二歲了,別人都會帶同學回家玩或者一起出去逛街,可林妤都沒有,放學就回家練舞,然後洗澡,吃飯 ,睡覺,第二天又去上學,按部就班的生活,像個牽線木偶。


    可把沈女士心疼壞了,夜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最後沈女士隻能帶她去醫院看是不是生病了,在醫院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阿婆擋住了去路,一直盯著林妤看。


    沈女士拉緊林妤的手不和她對上視線,往右邊走去,誰知那阿婆也跟著,往左也跟著,這可把沈女士嚇得不輕,立馬上前擋住她的視線,詢問道:“阿婆有什麽事嗎?”


    沈女士以為她是乞討的,便從口袋掏了五毛錢遞給她,“這點錢您拿去買點吃的吧!”


    阿婆立馬把錢收了,隨後低聲說道:“謝謝你了,你有善心,我就破例給你答疑解惑一下吧!跟我來。”


    沈女士雖然好奇她口中的解惑,但她沒有跟上,反而警惕了起來,現在拐賣的太多了,她不敢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


    阿婆也看到沈女士眼裏的警惕,然後看了周圍一圈後,指了指醫院裏沒人的涼亭說道:“那就去那裏吧!”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那走去。


    涼亭附近也有一些出來曬太陽和散步的病人和家屬,邊上人多也不怕她有幫手,也不怕她敢下手。


    沈女士想了一會兒才抬腳跟上去。


    到涼亭後,阿婆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淡淡的看著林妤說道:“你這女兒木訥寡言,被人欺負了也不會反抗,沒同學沒朋友,你今天就是想帶她來醫院檢查是不是生病了,我說的對嗎?”


    說完後,她抬頭直視沈女士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沈女士被阿婆直勾勾的盯著也沒有動作,林妤沒生什麽病,隻是不怎麽和人交流,他們也是怕如果哪天他們不在了她被人欺負,阿燁以後也會成家立業,妻子不一定會喜歡這麽一個拖油瓶。


    大院裏的都誇林妤安靜懂事,不會纏著父母買東西,給就拿著,不給就不要。


    沈女士倒是希望她能吵鬧一點,不要像一個被安排好的木偶一樣。


    阿婆見沈女士不吭聲也沒動作,但依舊緊緊的牽著林妤,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輕輕笑了一聲解釋道:“我沒有惡意,剛剛你給了錢,而且你這閨女確實也稀奇的很,老婆子就冒著風險給你們算一卦。”


    沈女士聽到她這麽說,有些驚訝,這幾年嚴打封建迷信,這個情況下她還敢在公共場合說這些。


    “您怎麽……”


    剩下的話沈女士沒說出口,畢竟人多眼雜的,人家稍微一舉報阿婆就會被拉去遊街示眾,甚至槍斃。


    阿婆卻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和你們有緣,而且老婆子的命他們還收不走。”


    沈女士放下心,低聲詢問道:“那您剛剛說的解惑是什麽意思?”


    “你這閨女少了一魂一魄,這一魂一魄在異世出生雖親情緣淡薄,但家庭條件非常不錯,人也聰明伶俐。”


    沈女士聽到林妤少了一魂一魄的時候,人都嚇傻了,後麵的話根本就沒聽清,隨後立馬的拉住阿婆的手激動的問道:“那我們阿妤為什麽會少一魂一魄?”


    阿婆安撫的拍了拍沈女士的手說道:“這是天機,凡人不可窺探,不過,再過幾年這一魂一魄就會回來。”


    “那還要等多久?”


    “到時你就知道了,切記!以後她魂魄歸位你們也不要在她麵前說這些事。”說完,阿婆便站起身走了。


    沈女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林妤進了醫院。


    醫生說:林妤身體健康,隻是性格內向而已。


    檢查結束,沈女士就帶著林妤回了家,回到家剛中午。


    林父知道今天沈女士帶林妤去檢查,中午在食堂打了飯菜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坐在木製沙發的的母女,沈女士的神情看著有些呆愣,林妤倒是倒在一邊睡著了。


    林父立馬上前坐到沈女士身旁,把她攬進懷裏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詢問道:“怎麽了?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阿妤身體很健康,隻是性格內向。”


    林父低頭笑著看向沈女士,“這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還是一臉苦大仇深的?”


    “我們路上遇到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阿婆,她說……”沈女士想起這些立馬哽咽起來。


    林父耐心的給她順著氣,等她緩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阿婆說什麽了?”


    “她說阿妤少了一魂一魄,而且那一魂一魄在異世。”說著,沈女士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林父溫柔的給她擦著眼淚,他當兵二十多年骨子裏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可妻子因為女兒的事哭了很多回,他不能再說一些沒用的話讓她傷心了。


    “那她過得好不好啊?會不會回來我們身邊?”


    “會,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說著,眼淚又掉了。


    “這不是會回來嗎?怎麽又哭了?”


    “阿婆說阿妤在那邊親情緣淡薄,是不是那對父母對她不好啊?”


    “親情緣淡薄應該是說和父母親人的關係冷淡,不至於打罵。”


    “可……”


    林父給她擦幹眼淚,輕聲安慰道:“好了,我們先吃飯,那阿婆不是說了阿妤的魂魄會回來嗎?那我們就靜靜的等著,就算一輩子我們也等,我們家也不缺阿妤那一雙筷子。”


    林妤唯一叛逆的事情就是十六歲的時候不想讀書了,想進文工團,其實也不算叛逆,她這十幾年都沒提過什麽要求,這個能算唯一一件。


    其實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女士高興了很久,以為是那一魂一魄回來了,經過深思熟慮後,林父和沈女士還是想讓她把高中讀完後再去考文工團。


    父母不同意,林妤也不吵不鬧繼續上學,看到這,沈女士那高興的勁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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