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桁本來睡不著的,說實話這睡的地方又硬,就算墊了葉子也隻能起到一點作用。


    夜裏會灌進來冷風,他都忍不住蜷縮在一起,但是耐不住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他也漸漸有了睡意。


    林清桁從小就一個人睡習慣了,所以當他一睡著,他就開始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睡姿。


    澤維爾一直沒睡著,他一直在看林清桁的小動作,看他一會把自己縮在一起,一會又翻來翻去。


    他知道他冷,但是他沒說話。


    直到一隻手,搭在了澤維爾的身上。


    澤維爾想,要動手了嗎?


    沒想到那隻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最後,一個帶著淡淡梔子花味道的擁抱把他罩在懷裏。


    林清桁隻感覺自己迷迷糊糊之中,摸到了一團熱源。


    已經冷的不行的他,最後摸了過去,把熱源擁在懷裏,瞬間感覺身體暖和了不少,在暖意中他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睡醒,看見少年被他用八爪魚的姿勢纏在身上,林清桁頓覺不好意思。


    嗯,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睡習慣了,但是把別人摟在懷裏睡覺,好像真的不太禮貌。


    林清桁觀察了一下澤維爾,感覺他應該沒發現,於是他想悄悄的把手和腳抽出來,卻收獲了少年哀怨的眼神。


    “咳咳…”


    被抓包的感覺挺尷尬的哈。


    “你睡醒了,我們走吧。”


    林清桁開口,試圖揭過剛剛被澤維爾發現的尷尬。


    澤維爾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盯著他。


    “我睡姿不太好,你見諒。”


    見澤維爾不說話,林清桁憋了半天,還是解釋了一句。


    澤維爾默默看向自己的腿,被壓麻了。


    昨天晚上他以為這個男人會趁他睡著下手,沒想到男人摟著他睡了一晚上,而且纏的特別緊,他被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中,最後竟也睡了過去。


    林清桁竟然莫名懂了少年想表達的意思——腿麻了,起不來。


    於是他上前去將澤維爾拉起來,等澤維爾能夠站立後他才鬆手。


    還好昨天那三個男人下手還沒有太重,多是外傷,休息一晚,澤維爾也基本能夠正常行走了。


    林清桁今天打算去城鎮裏看一下,順便弄點吃的,他快餓死了。


    再然後就是把澤西送回家,他一晚上都在外麵,不知道他的父母擔不擔心。


    “走吧,你認識路嗎?”林清桁問。


    澤維爾隻是默默的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林清桁已經習慣這個少年的寡言少語,他也能理解,畢竟在這個世界觀裏的設定就是大家互不信任。


    小鎮上。


    終於走出了樹林,林清桁四處打量著這個小鎮。


    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街上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看著林清桁的穿著,有人會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是在看清楚林清桁旁邊的人時,又會轉變成一種厭惡。


    為什麽這些人都用這種眼光看著澤西?


    他除了頭發顏色比較特殊,話比較少,林清桁接觸下來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你家在哪裏?”林清桁決定還是先送澤西回家。


    澤維爾用手指了指前麵,示意林清桁跟他走。


    到了地方,是一個用石頭壘成的小房子,連門都隻有半扇,一個看起來快要散架的床和幾個帶缺口的碗構成了這個家。


    好慘…難怪連鎖都沒有也沒事,就這些東西也沒人願意進來偷吧…


    林清桁打量了一圈,心裏有些同情眼前的少年。


    “你父母呢?”


    澤維爾搖了搖頭開口:“我沒有父母。”


    好吧,這下林清桁心裏更心疼了一點,真是一個身強誌堅的少年,一個人努力生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人莫名其妙的排擠。


    “你……”


    林清桁剛想開口,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動靜,好像是一群人正在朝這邊走。


    “詛咒之子,你今天還是不願意把神賜之物交出來嗎?”


    來人身穿一身深灰色修道服,衣服上繡著神秘的符文和圖案。在他身後,緊跟著幾名身著銀白色鎧甲、手持長劍的騎士。


    他看見林清桁,顯然有些驚訝。


    “你們是什麽人?”


    林清桁還有些沒搞清狀況,他怎麽不記得《誅聖之都》裏麵還有教會?還有什麽神賜之物?


    “我們是無麵教會的修道士,受無麵之神的指引,來收回不屬於詛咒之子的東西。”


    林清桁看向少年,但是少年隻是默默的盯著地麵,沒有說一句話,看樣子也沒有準備開口和林清桁解釋任何事情。


    “既然這樣,動手吧。”


    灰衣修道士用眼神朝身後的騎士示意。


    林清桁條件反射擋在少年麵前:“你們要做什麽?”


    卻沒注意到少年在他擋在前麵的一瞬間就抬起了頭,這個人,總是做出讓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在他被三個人圍住的時候,明明他不認識他,卻莫名其妙的站出來為他趕跑了那三個人,隨後在他以為,他會借機出去,然後找同夥時,他又一個人回來了。


    現在,又替他擋在修道士的前麵,這種莫名其妙的善意,讓他有無措。


    難道他說他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那裏的人,和這裏的人不一樣嗎,他們沒有受到詛咒影響嗎?


    還是說……這一切也都是他裝出來的,他隻是想這樣,然後騙取他的信任……之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一個人說看他可憐,想和他做朋友,結果沒幾天就把他家裏翻的亂七八糟,發現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澤維爾的麵前。


    既然這樣,那就測試一下吧,他很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好到什麽程度。


    修道士身後的騎士在聽見“動手吧。”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朝澤維爾走去了,不過林清桁擋在澤維爾的麵前,


    “你們說帶走就帶走嗎?”


    林清桁大聲質問了一句,難道在大街上,教會的人可以隨便帶人走?


    “這是神的旨意。”


    修道士朝林清桁冷冷的說道。


    “既然這樣,把他也帶走吧。”


    林清桁掙紮了幾下,不過這幾個騎士顯然不是之前那三個男人那麽好唬的,並且他們比那三個人稍微健壯一點,並且還穿著一身盔甲。


    他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押住了。


    於是他和澤維爾一起被灰袍修道士帶走了,朝著教會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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