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留在你身邊…”林清桁此時感覺一股股熱意朝他襲來,他此時連最簡單的思考都感覺已經遲緩起來了。


    安妮究竟釋放一個什麽法術?


    “那這樣吧?”


    阿爾托瑞亞眸光閃爍,他似乎又想到一個好點子。


    “如果你留下來陪我,那我就放他們兩個走。反之亦然,如何?”


    安妮聽見了這話,趕緊衝到了阿爾托瑞亞麵前,對他懷裏的林清桁說:“快答應他啊,你不是說了你會回來救我們嗎?”


    “現在你要救我們,隻需要點點頭。”


    她有點急躁和不耐,臉都快杵到林清桁身上了。


    阿爾托瑞亞開口:“如果你再湊這麽近,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你這個蠢女人。”


    之前一直忍著沒殺她,無非就是貫徹自己的“交易”公平原則,以及滿足自己的四人小隊需求。


    現在他已經不想玩正義冒險者的扮演了。


    她現在還活著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他想看看林清桁在這種抉擇下,又會做出什麽選擇。


    而安妮聽見這話則愣了愣,嘴裏這次卻沒罵出髒話,聽話的朝後退了兩步。


    之前她也有恢複意識的時候,不過那會她無論怎麽辱罵阿爾托瑞亞,他似乎都不在意,看上去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也能感覺出來阿爾托瑞亞對她並沒有殺心。


    但是這次…


    “為什麽,就因為這個男人?”她忍不住質問。


    她都不知道自己以什麽心態問出的這句話。


    她憎恨阿爾托瑞亞,可是她也迷戀屬於自己“安妮”的身份,那確實是她想成為的樣子……而且她不明白,為什麽阿爾托瑞亞對這個男人,如此不同…


    嫉妒、怨恨、憤怒。


    三種情緒在她心中交織。


    她想離開,但同時也迷戀這種感覺…


    阿爾托瑞亞挑了挑眉:“你是在以“同伴”的身份,質問我嗎?”


    “我……”安妮被噎住。


    “你快點答應他啊!”安妮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又將火氣轉移到了林清桁身上。


    林清桁半睜著眼睛,看著安妮。


    如果不是臉長得一樣,他真的會認為這是兩個人。


    而西蒙,顯然也聽見了阿爾托瑞亞之前的話語。


    他很害怕阿爾托瑞亞,不過他還是緩過神來,朝著阿爾托瑞亞的方向爬行了一段距離。


    他睜著眼睛對林清桁說:“林先生,林先生,我求你了,我真的想作為一個正常人活下去……”


    “我求你了……”


    林清桁腦子跟漿糊一樣,但是阿爾托瑞亞又將這兩人生死的權利交到自己手上,不過代價卻是自己。


    阿爾托瑞亞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特別有意思。


    他又看了看林清桁的表情,低下頭耳語道:“我剛剛又想到一個隱藏選項,那就是——如果他們兩個選擇來救你的話,你們三個人就都可以走。”


    “你覺得怎麽樣?”


    林清桁眼睛瞬間睜大了一點。


    “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他們救你的原因,否則這個選項就不做數了。”


    “真的?”林清桁有氣無力的反問了一句。


    “相信我,小林。”


    阿爾托瑞亞說這話時極為認真,再加上他此刻橫抱著林清桁,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在親密的交談著什麽。


    既然這樣,就還有機會。


    隻要,隻要他們兩個來救自己,就好了。


    林清桁朝著安妮的方向道:“救我……”


    他此時全身氣力已被抽幹,開口說一句話就耗費了不少力氣。


    “救你?!”安妮極為震驚。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用自己的命,換你離開?!”


    “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安妮的聲音一下就大了起來。


    而西蒙聽見這話,也抬起了頭看著林清桁。


    阿爾托瑞亞對他們的反應非常滿意,他對林清桁低聲說:


    “你看,他們願意用你的命,換自己的命。但這種選擇一旦落到自己身上,他們的反應就會比誰都大。”


    林清桁極力忽略耳邊阿爾托瑞亞的話,“救我…”


    這次他還用力抬起手,朝西蒙的方向指了指。


    他不能直接說出,要救他的原因。


    第一,他感覺自己現在意識模糊,並且渾身無力,無法說出那麽多字。


    第二,如果他直接說出原因,他會違背阿爾托瑞亞定下的“規則”。他害怕阿爾托瑞亞會以這個為理由,讓他們都走不了。


    西蒙見林清桁朝他求助,臉別扭的偏向一邊,“林先生…你不是說好了要救我們嗎……”


    林清桁的手一下放了下去。


    “真有意思啊,他們對於我言聽計從。但是對於能幫助到他們的你,卻覺得理所應當。”


    “善良的人,是被他們拿來當跳板用的。”


    阿爾托瑞亞看著這一幕,極具諷刺。


    “林先生,你就放我們走吧……”


    “說好要救我們的?為什麽不講信用?”


    “……”


    兩個人左一句,右一句。


    他們身上所遭受的痛苦居然似乎全怪在了林清桁身上,即使阿爾托瑞亞就站在原地。


    但沒有一個人去指責阿爾托瑞亞。


    林清桁有些不適的閉上眼睛。


    耳邊飄來指責的話語已經模糊,他現在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的狀態。


    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林清桁的狀態。


    還在繼續抱怨著,連一開始不敢說話的西蒙,也開始小聲數落起來。


    “安靜。”阿爾托瑞亞忽然開口。


    兩人同時閉了嘴。


    他們現在才發現,林清桁早就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反應了。


    “真是兩個蠢貨。”


    阿爾托瑞亞說完後,抱著林清桁,繞過了兩人,朝著馬車走去。


    西蒙和安妮看著阿爾托瑞亞直接無視了他們,“什麽意思,我們可以…離開了?”


    “嗯……”西蒙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離我遠一點。”安妮捏著鼻子,有些嫌棄西蒙身上的尿騷味。


    西蒙站起來後,低垂著頭,不說話。


    “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安妮有些不耐煩的問。


    西蒙點了點頭。


    安妮看了看阿爾托瑞亞離開的方向,他好像真的放過他們了?


    她趕緊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別跟我那麽緊!”


    安妮和西蒙走了一段時間後,似乎確認自己真的安全了,安妮對西蒙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身上又髒又臭……”


    她一邊朝前走,一邊抱怨。


    卻沒注意到西蒙緩緩抬起的頭。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晚的寂靜,“別碰我!!”


    安妮的聲音最終消失了,她躺在地上,混亂的衣衫,失去生氣的眼瞳看著天空,表情定格在驚恐的一幕。


    而西蒙則倒在不遠處,身下的土地被血浸濕。


    “現在隻有你陪在我身邊了,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阿爾托瑞亞的手輕輕撫過林清桁的臉,他躺在自己的懷裏,現在整個人都燙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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