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的修煉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楊研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修行之路某種意義上才剛剛開始。路要一步一個腳印得走,到達終點最快的方法就是現在出發!


    鋒利的狼爪與破傷風之劍之間摩擦出了絢麗的火星,狼人的每一次揮爪,都震得楊研手臂酸麻。僅僅數個回合,楊研就感覺自己的手臂酸痛無比,不受控製得輕微顫抖起來。


    就在楊研竭盡全力與狼人戰鬥在一起之時,遠方的草原上,一條隧道憑空出現,往隧道裏麵看去,盡頭是一片無比宏偉的宮殿群,視線下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貫穿整個宮殿群的水環,一道高挑的藍色倩影立於宮殿群上方,下方廣場上無數少女揚起臉,眼中充滿崇拜與向往得看著上方那一位女子,滿臉狂熱。


    一切都一動不動,似乎是一幅巨大的畫卷一般。


    白色熒光自那女子周身閃爍,一瞬間似乎是經過了無數的歲月,畫卷上的女子活了過來,被白色熒光包裹著送出了隧道。在女子走出隧道的一瞬間,隧道也隨之湮滅,消失無蹤。


    女子立於草原之上,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精神力擴散而出,幾乎是一瞬間就覆蓋了整片草原。


    “原來如此。”女子輕笑道,將精神力收了回來。完美無瑕的臉龐掛起一絲笑容,一瞬間美的驚心動魄,天空的銀月都隨之失色,擺動著身體,隱沒在了雲層中。


    女子看向某個方向,一道精神訊息隨手發出。然後看了看自己那一身華麗的衣裝,整理了一下裙擺,找準了方向,幾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往某個地方飛去。


    另一邊,一個同樣的隧道出現,這次隧道盡頭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麵有一棵正在落葉的小樹,一張石桌與兩個石凳。一對男女對坐,少女瓷娃娃一般的臉上掛著驚喜的笑容,看著一臉無奈與疑惑的少年。少女手中提著一壺茶水正為少年倒茶,少年則是把手覆蓋在茶杯上,一副喝不下的樣子。


    熟悉的白色熒光泛起,少年從畫卷中走出,隧道也隨之湮滅。


    “這裏是?”少年環顧四周,“妍兒呢?”


    溫和而浩瀚的精神力探出,將整片草原的覆蓋,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唉,我還以為我到哪兒了呢,看來想渾水摸魚得悄悄走掉是不行的,還得回去處理妍兒的事。”


    少年抬頭望向天空中的銀色玉盤一般的月亮,眼瞳中似乎是有著浩瀚星空緩緩旋轉。


    不多時,少年收回目光,看向了某個方向,“清兒……已經來了嗎?”


    少年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草原某處,叮叮當當的響聲回蕩四周,不時有著鮮血與火星攢射。


    狼人鋒利的狼爪不停的轟出,都被楊研用破傷風之劍盡數防下。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變成一個血人了。


    又一次的對轟,兩人拉開了些許距離。


    楊研一隻手甩了甩,虎口已經完全撕裂,稍一動作血液就會往外冒。握住破傷風之劍的劍柄,血液似乎都被劍柄吸收,令得破傷風之劍似乎更加鋒利。


    他的衣服已經完全碎成了布條,幾乎沒有一塊比較完整的布料。身體之上也是遍布爪痕,要不是他躲得快,好幾次怕都是要被鋒利的狼爪一分為二。


    楊研感到額頭有些許刺痛,一道暖流順著額頭淌了下來。他空出一隻手擦了擦額頭,又擦出一手背鮮血,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


    在血液和疼痛的刺激下,楊研的戰鬥意誌格外得高漲,渾身的傷痕他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隻感覺自己過往被人看不起肆意辱罵廢物的戾氣隨著血液的噴射而發泄出來。


    隨著內心的戾氣的發泄,楊研心中似乎有所頓悟。揮劍,對於他而言,意味著什麽呢?


    以往的遭遇讓他養成了一個些許內向的性格,遇到麻煩也是想著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所以之前左清清與蘇雲依為他出頭他也沒想著把人家怎麽樣,隻要別人不來招惹他就好。


    這麽多年被他人辱罵看不起,雖然他一直嘴上說不在意,但絕不可能真的不在意。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又會甘願被他人辱罵嘲諷呢?


    之前的每一次揮劍,楊研都憋著一股狠勁,一股想要讓別人刮目相看的情感充斥著楊研的內心。他想讓之前看不起他的人看到現在的他能夠真心得說一聲:“左家這便宜少爺並非一無是處。”他想讓他們撤回對自己“廢物”的評價,他想打他們臉。


    既然你們覺得我不行,那我就行給你們看!讓你們狗眼看人低!讓你們瞧不起我!


    但隨著進入秘境的一係列遭遇和剛經曆的酣暢的戰鬥,以及左清清一直不遺餘力地肯定他,讓楊研內心那股怨氣發泄了不少。現在他對自己揮劍的意義有了其他的理解。


    自己的妹妹,左清清從小就發誓要保護自己,並為此一直努力,甚至這麽小就一年沒幾天在家,跟隨老師刻苦修煉。


    而自己揮劍修煉的意義難道隻是為了打那些自己並不關心的人的臉嗎?這樣對關心自己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自己揮劍修煉的目的,不應是打臉掠奪他人,而應是守護自己關心的人。做到每一次揮劍都是為了守護他人,每一次的修煉都是充實自己,自己強大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自然會被打臉!


    二者決不能本末倒置,決不能因為想要證明自己而修煉,而是自身刻苦修煉後自然而然的就能證明自己!


    這才是我揮劍的意義,守護,才是我的劍意!


    楊研雙眼閃過一抹亮光,念頭通達。


    此時雖然他的身體全身都有些顫抖,但他的內心卻是無比清明。


    又一次雙手握住破傷風之劍,稍一用力,便將破傷風之劍豎在身前,深吸一口氣,腳下一蹬,如同炮彈一樣撞進了狼人的懷裏。這一次,楊研感到了些許的不同。


    之前楊研的每一次揮砍,都是單純的發力,人與劍像是兩個被拚合到一起的部分。而這一次,楊研真正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如臂使指,什麽叫做指哪兒砍哪兒。


    剛一碰撞,狼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狼人狼爪攻擊,楊研還需要考慮是以攻對攻還是進行防守,攻擊和防守自然就會慢上半拍;而現在,楊研的攻擊與防守渾然天成,沒有了絲毫的阻塞感,甚至極為流暢絲滑,短短數息,狼人身體之上第一次出現了傷勢!


    被鮮血覆蓋的臉龐上,楊研的雙眼卻是無比明亮,此時他感覺自己似乎和破傷風之劍融為一體,每一次的揮砍,每一次的格擋,似乎下達指令的不是自己的大腦,而是自己的肌肉自己做出思考,然後做出的最優行動。


    “這小子什麽情況?”狼人越打越驚心,不久前,甚至可以說幾秒前,這小子還是節節敗退之勢,眼看著自己就要將他身體撕開痛飲鮮血,怎麽局勢突然反轉這小子要發表勝利感言了?


    楊研攻勢越發淩厲,甚至閉上了雙眼,全身心進入那種身體自己行動的奇妙境界。


    “研……”左清清也是看得心如刀絞,那狼人每一次在楊研身體留下一道傷口,她都感覺像是在自己身上劃開深深的口子一樣,看得她心疼不已。


    楊研讓她“隨機而動”,她也隻能相信楊研了。


    這領頭的狼人和另外那些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光是塊頭就要大上三四圈,周身的血腥味兒也是濃鬱的幾乎要讓她吐出來。她的淨水龍宮對這狼人的影響隻能說是微乎其微,也隻有那些水凝幻形以及自己身下這條蛟龍能夠對它造成丁點阻礙,其他靈域能力譬如催眠和遲緩,根本難以造成任何影響。


    按照她的估計,這狼人首領單是肉身強度,恐怕就有凝域境五階以上。若不是楊研憑借破傷風之劍加以周旋,現在他們二人怕是早就跑路了。


    令她比較疑惑的是老師自從進入這片草原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即便自己主動問話,老師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楊研雙目緊閉,破傷風之劍似乎是隨意而舞,卻是每一次都能將狼人的利爪輕鬆擋下。每一次的碰撞過後,楊研都會借力旋轉破傷風之劍,以更為淩厲的攻勢回敬狼人。


    “叮!”


    劍刃與利爪,對轟在了一起,爆發出了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以破傷風之劍和狼爪相交的地方爆發而出,將肥沃的土層層層掀飛,水草也立馬被攔腰折斷。


    雙方陷入了角力,楊研借力打力在短暫的碰撞下是完全不遜色於狼人的。但雙方開始角力,楊研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破傷風之劍被狼爪一點點壓製,楊研的雙腳也是完全陷入泥土之中,雖然他自己並不想後退,但在狼爪的壓製下,破傷風之劍反倒離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近了。


    破傷風之劍尚未完全靠近,楊研的臉就已經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他全身肌肉緊繃,拚盡全力,想要抵擋狼人巨大鋒利的爪子。


    “小子,去死吧!”狼人怒吼一聲,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籠罩了楊研,雙臂驟然發力,青勁爆起,對著楊研狠狠的壓了下去。


    破傷風之劍也是在此時朝著楊研的脖子落去。


    這一劍要是砍實了,別說是血肉之軀,即便是精鐵,也是會被一刀兩斷!


    “研!”左清清驚呼一聲,身下蛟龍迅速掠出,張開龍嘴,一道水柱夾雜著水係靈氣悍然噴出,目標直指狼人的頭顱。


    就在此時,楊研緊閉的雙眼平靜的睜開,眼中沒有絲毫驚慌,甚至有著淡淡的笑意,似乎那砍向自己的不是一柄鋒利的巨劍,而是心愛之人柔軟的雙手一般。


    一股鋒利的氣勢在此時猛然爆發,天空中的雲層似乎都在這股氣勢下被斬成兩段,原本砍向自己的破傷風之劍也是硬生生在離自己脖子一指處的地方穩穩停下,並緩緩向著狼人推了過去。


    “怎麽可能?”狼人大吃一驚,“這小子實在是詭異,看來不能留手了!”


    狼人再度怒吼一聲,眼睛血紅一片,看上去理智全無,渾身毛發變得黑紅,氣勢也正要開始飆升。


    但此時,左清清的攻擊到了。


    一道水柱狠狠地撞擊過來,淹沒了楊研和狼人龐大的身軀,水流四濺,將周邊的土地完全覆蓋。


    狼人原本正要飆升的氣勢被硬生生止住,血紅一片的眼睛也是恢複了清明,無孔不入的水元素狠狠湧入了身體,整個身軀竟然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狼人似乎都聽到了自己肚子裏麵水流晃蕩的聲音。此時的它全身都是一股飽脹感,看上去圓鼓鼓的。


    耳邊也傳來輕柔溫婉的歌謠聲,自己的意識開始有所動搖,眼皮子變得無比沉重,連它都得狠咬牙關才能集中精神。


    幾乎是在同時,楊研的劍同樣開始爆發。


    楊研剛領悟的劍意毫無保留的爆發。狼人隻感覺自己胸口一痛,下一刻鮮紅的血液不要錢一樣噴射而出。


    楊研首當其衝,被狼人的血液澆灌成一個血人。他稍一用力便彈開了狼人的雙爪,那幾乎是楊研手臂長短的狼爪高高舉起,在月光下閃爍著駭人的寒芒。


    狼人一臉不可置信,它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直占據優勢,突然就打不過了。也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出劍,之前自己還能輕鬆格擋,也突然就擋不住了。


    看著狼人被彈開高高舉起的狼爪,楊研沒有猶豫,半蹲回旋,然後跳起,一劍橫向斬出,將狼人修長鋒利的狼人硬生生削掉了一半有餘,切口光滑如鏡,卻是再不複之前的鋒利。


    狼人還沒來得及細想,一條修長的龍尾狠狠抽在它的肚子上,將它直接抽飛數十米,狠狠的摔在血紅的土地之中。


    “噗……”狼人一口鮮血噴出,手掌捂著胸口,那被劍意斬開的口子,從左肩一直蔓延到右邊的腰部,劇烈的疼痛感讓得它有些呼吸不暢。這傷勢說重,也隻是讓得它失血過多,影響狀態,稍作幾天休息便能恢複如初;說輕,也讓它的戰鬥力下降了五成甚至更多。


    楊研腿部猛然發力,利箭一樣射出,來到狼人身邊,一腳踩向狼人胸口,將它狠狠地壓製在地,想要翻身幾乎是不可能。


    傷口被用力擠壓,狼人疼得嗷嗷直叫。心中無比憤怒,但看到那離自己脖子不足一厘米的劍刃,也隻得忍氣吞聲,不敢大聲喘氣。


    “不想死,就回答我之前的問題。要是別有異心,我立馬斬了你。”楊研眼神冰冷,不帶有任何情緒,冷聲道。


    “我說我說……”狼人這次立馬老實了。沒辦法,頭在人家劍下呢,由不得自己拒絕。


    “那你說說,這是什麽地方?”楊研問道,“老實回答,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然嘛……”


    說著楊研微微劍刃下壓,一道血痕立馬浮現在狼人脖子處。


    “別別別,我定當老實……”狼人眼神一片清澈,再不複之前的桀驁不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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