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若與人行不軌事,為何留兩位姐姐旁觀?兩位莫非也參與了麽?”


    關翎朝兩人甜甜一笑。


    兩人被她臊得臉紅到腳跟。


    “你這般鮮廉寡恥的輕薄女子,什麽事做不出來?”


    費皇後緊咬齒根,指著她。


    她氣得顯然不是水夫人與太醫院的禦醫做了什麽,而是傳聞裏她與秦王做了什麽。


    關翎猜秦王妃背後添油加醋沒少說水夫人的壞話。


    “嬪妾為人投毒,幸為葉禦醫及時發現,將嬪妾帶至流水殿,為嬪妾施針。其時有流水殿值日宦官從旁監察。殿下不信,可以詢問他們。”


    費皇後嘴角升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帶那兩人上來。”


    幾名公公推推搡搡,將昨日臨時抓來的小太監推進殿。


    兩人一見皇後立即“噗通”跪地,不敢抬頭。


    “水夫人昨日前往流水殿,你們可是跟著伺候了?”


    “回殿下的話,是。”


    “你們看見她與葉禦醫做了什麽?”


    “回殿下的話……奴才、奴才什麽也沒看見!”


    兩人聲音顫抖,心慌意亂。


    “你們倆既然在旁伺候,怎麽可能什麽也沒看見?”


    皇後嘴上不信他們倆的話,語氣裏透出一股得意。


    “奴才們到那兒時,水夫人貼身的宮婢拉了床被子攔著。葉禦醫與水夫人置身被後。奴才雖與他們同處一室,可是,什麽也看不見。”


    “你們胡說。葉禦醫那時候坐在被子外側,你們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撒謊,素月一著急脫口反駁。


    關翎想攔著,已是晚了一步。


    “本宮問話,誰容許你插嘴?來人,掌嘴。”


    皇後一聲令下,有掌刑公公手持板子走了過來。


    素月是習武之人,不怕挨打。


    可這是受刑,她躲避不得,實打實一板子照臉打下去也不輕。


    “殿下且慢。”


    關翎一邊喊住行刑公公,一邊思索借口。


    “兩位公公有意欺瞞,素月恐他們欺騙殿下,害殿下英名掃地,故著急出言提醒。宮裏人多嘴雜,若有人斷章取義散出閑話,怕引來遠處人的誤解。”


    說到“遠處”時,她往龍溪方向瞥了一眼。


    費皇後的臉色果然變了變。


    她急於辦水悅秋個私通醫官的罪名,因為這樣一來,不管她與秦王是否真有私情,秦王都必然厭她。


    現在證據不清,盲目打了人,往後別人說她刑訊逼供,送水夫人入宮的秦王隻會氣惱她。


    想到這裏,費皇後揚手叫住了醫官。


    “本宮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你不服,本宮就將證據一件件呈上,讓你心服口服。”


    她抬起臉,看向跪在遠處的兩名宮女。


    “你們說,你們看到了什麽?”


    兩人戰戰兢兢,咽了口唾沫,回複皇後。


    “我們到時,嬋月姐姐與素月姐姐已經拉起被子了。水夫人躺在被子另一側,我們看不見她的模樣,隻聽她與葉禦醫態度輕浮的調笑。然後我們聽嬋月姐姐……嬋月姐姐說了句……”


    兩人猶豫不決,不敢說。


    “說了什麽?”


    皇後催促。


    “嬋月姐姐說……說水夫人一絲不掛不得體,該用帕子擋一下。”


    素月又想反駁,瞥見水夫人暗中壓著手指,叫她稍安勿躁。


    “這件事,水氏你如何說?”


    皇後胸有成竹地看向水夫人。


    禦醫盡管與其他男子不同,可以隨時出入後宮,不過終究是男子。


    問診時不僅得遵循嚴格的製度,絕對不可與後宮女子單獨相處,更不可隨意看見嬪妃們裸露的肌膚。


    觸犯了這一條,無異於有染。


    “嬪妾那時候身中劇毒,葉禦醫為了解毒,不得不在嬪妾背後施針。實在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非得背後施針,為何不招醫女?”


    “嬪妾所中之毒為葉禦醫所製奇門毒藥,普通醫女不清楚。毒性複雜又非三言兩語可以教授,葉禦醫隻能親自施針。”


    “這就奇了。”


    費皇後鼻子裏哼了一聲。


    看見她輕蔑的眼神,關翎想起她與如妃皆出自費氏,精通岐黃之術。


    “既然是唯有葉禦醫知曉的奇門毒藥,別人如何能用來投毒水夫人你?這難道不是你耐不住寂寞,為了與葉禦醫私會,演了一出戲?”


    “普通醫女不知曉,不代表唯有葉禦醫知曉。殿下何不反過來想?倘若禦醫裏有投毒之人,此人如何肯為嬪妾解毒?裝作不知胡亂下針,嬪妾死得更快。葉禦醫明知如此,怎肯假手於人?”


    假如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樂女,水悅秋該被前麵一通指責唬得說不出話了。


    偏關翎見過的陣仗太多,完全不怵與費皇後對話。


    她這會兒生掰的道理毫無實據,費皇後一時之間也反駁不了。


    “本宮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費皇後咬牙切齒半天,擠出這句話。


    “傳葉士誠!”


    她朝門外喊了一聲,差點破音。


    負責傳話的公公快步往宮門方向走。


    葉士誠此時仍在太醫院,公公由鳳梧宮去太醫院,再將人帶回來,少說得有小半個時辰。


    鳳梧宮與龍霄宮一樣,有地下火道。


    不過這火道並非覆蓋到所有地方。


    關翎所跪的地方離殿門口較近,火道的熱度抵不上殿外的寒風,石磚冰涼。


    費皇後有意要她跪到葉士誠來。


    素月不由擔心地看著她的背影。


    關翎並非不難受,隻不過相比她在沙漠挨冷受凍,以及在竹青館挨槍子兒相比,罰跪算是小巫見大巫。


    任何事一旦習慣也就容易忍了。


    費皇後盯她看了許久,比她先沒了耐心。


    “葉禦醫怎還未到?”


    隨侍的公公連忙派人去催。


    去的人前腳邁出殿門口兒,後腳有人進殿來報。


    “葉禦醫求見。”


    費皇後臉上劃過一絲不快,那絲不快偏巧落進關翎眼裏。


    前番葉士誠拒絕過皇後的招納,皇後似乎仍然為此生氣。


    “宣他上殿。”


    話音落下沒多久,關翎身後傳來腳步聲。


    挺拔的脊背,配上一頭白發,哪怕隻能看到來人背影,關翎也能認出那是葉士誠。


    “臣葉士誠,拜見皇後殿下。”


    葉士誠繞到她幾步前的地方撩袍跪下。


    狡詐,挑了個距離地下火道近的位置下跪。


    關翎偷偷咂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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