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他的歸途
重生之誓要攻略年長者 作者：若耶故夢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陸勉平時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活得那叫一個粗糙，不過如果是江雲禮要跟他住一起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在男人走後沒多久，陸勉也收拾著出了門，不過不是去公司，而是去的超市。
雖然說現在的生活非常便捷，想買什麽東西手機一鍵下單就可以送貨上門，但是陸勉卻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便捷。
對他來說，可以在超市裏親手為年長的愛人挑選他平日裏喜歡吃的食物是一種生活的情趣，這種由瑣碎小事帶來的滿足感是冰冷的科技無論如何也代替不了的。
陸勉推著購物車幾乎把超市的每一個角落都走了一遍，空空如也的購物車沒過多久就堆滿了各種新鮮食材。
回到家後，陸勉將購物袋裏的食材一一歸置好，便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孩子平時工作也挺忙的，再加上住的離公司又近，所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公司的食堂裏解決，這廚房自然也就不怎麽用了，這還是時隔數月之後第一次開火呢。
因為江雲禮臨走時說過自己會回來，所以陸勉在做好飯菜後就一直翹首以盼著他的歸來，雖然那人說過不用等他，但是，他就是沒來由地想等。
時間在無盡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窗外的燈光一盞盞亮起，為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披上了暗夜的華服。
陸勉時不時地望向門口，心中既有著期盼也有著隱隱的焦慮。他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江雲禮打個電話，卻又怕不小心打擾到那人的工作。
“江先生，您不會又要騙我吧……”
陸勉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給那人打去了電話，不過，當然是沒人接的。
大概是在晚上11點的時候，江雲禮終於從各種煩人的大會小會中解脫出來，一打開手機便看見那孩子在8點的時候給他打來的電話。
男人心頭猛地一緊，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他迅速回撥了電話，隻響了一聲便被立馬接起
“江先生，您忙完了？”
“是，光忙著跟他們吵架了，才看手機，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男人的聲音裏夾雜著些微的疲憊，但更多的還是對青年的歉意。
“那，您今晚還會回來嗎？”
聞言，江雲禮側頭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不由得歎了口氣
“現在太晚了，我再回來怕是會打擾你，你明天還得早起呢，早些睡吧”
青年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頓時如潮水般湧來
“其實，其實我還不困的…我，我很希望您來回來，我想你了……我一個人在國外過了五年，其實我比誰都更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是您能突然出現，那該多好……”
青年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些，不想讓那份沉重的失落感影響到江雲禮，但那種由衷的期盼與失落交織的情緒卻根本無從掩飾。
聽到這話的江雲禮心底也是一陣酸楚，他大概都能想象出來陸勉在說這話時是怎樣的神態，他舍不得，也不忍心讓陸勉白等這麽久。自己大不了就多折騰一些，但隻要那孩子能開心，倒也值得。
“小勉，別掛電話，我這就回來，你等我……”
“……好，好，我等你，開車小心些”
此時的夜色已然深沉，陸勉再次進入廚房，將已經涼掉的飯菜重新加熱，雖然知道江雲禮可能也吃不上幾口，但他還是想盡自己所能讓這個男人感受到家的溫馨。生活嘛，不就是簡單而質樸的三餐四季嗎？
此刻，一輛深黑色的賓利從江仕大樓駛出，如離弦之箭般在路上疾馳，江雲禮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陸勉，便不能讓他失望。
沒過多久，男人的車駕便穩穩地停在了公寓樓下，他匆匆步入電梯，在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便看到了那個在家門口迎接自己的孩子。
“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是我該說對不起，這次是我任性了”
“不，小勉，我很開心你能對我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後，多‘任性’些吧，我喜歡……”
江雲禮牽著陸勉的手走進屋裏，映入眼簾的便是餐桌上那熱氣騰騰的飯菜
“小勉，這麽晚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我，我原本就打算等您回來一起吃的”
“好，正好我也沒吃，那便一起吧。不過，以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到了時間就要吃飯。我也答應你，以後盡量不讓你等……”
這是身居高位的年長者對年下者的承諾，後來，在他們漫長的餘生裏，隻要沒有特殊情況，無論多忙，無論多晚，年長者都會盡量趕回家。因為他知道，家裏有一個小朋友一直都在期盼著他的歸來……
為了不讓小家夥失望，江雲禮雖然沒有什麽胃口，但還是象征性地扒拉了幾口菜，陸勉看著他這模樣還是不自覺地擔心起來。
“江先生，您真的不再多吃一些嗎？從昨晚到現在，您就吃了這一點，工作強度還這麽大，我怎麽放心啊。要不，我找個時間陪您去趟醫院吧？”
江雲禮輕輕拍了拍陸勉的手背，臉上是慣有的溫和
“小勉，別擔心，最近因為雲海大橋的項目確實是忙了些，等這段時間過去，我會靜下心來好好調養的，去醫院就先不用了，免得小題大做，讓你也跟著緊張。”
聽到這話的陸勉臉上寫滿了不認同
“江先生，您不能這樣，您就讓我陪您去檢查一下吧，就當是讓我安心，好不好？”
望著小家夥那雙溢滿擔憂的眸子，江雲禮最終也隻能無奈地妥協
“拗不過你，等這陣子忙完，我就聽你的，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因為第二天都有正事要做，兩個人吃完飯後又一起聊了會兒天，隨後便各自洗漱，相繼躺到床上逐漸睡去。
陸勉到底年輕，隻要沾床就能睡，沒過多久便已經睡得很熟了，隻是，大概在淩晨的時候，卻猛地被衛生間的動靜給驚醒了。
青年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頭看去，身旁早已空無一人。他心中一緊，連忙掀開被子輕手輕腳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散溢出來，隱約可見男人的身影在昏暗中晃動。他似乎是在竭力控製著什麽，偶爾傳來的低咳聲，以及頻繁的氣喘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更是顯得格外清晰，且令人揪心。
陸勉的心隨著那氣喘聲一下下地緊縮著，他輕輕推開門，隻見江雲禮正扶在洗手池的邊緣不住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陸勉見狀，著急忙慌地上前扶住眼前這個有些搖搖欲墜的男人
“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聞言，男人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試圖安慰這個略顯慌亂的孩子
“沒事，可能是實在太累了，胃有點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抱歉，吵到你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快去睡吧，我沒事的”
這種哄三歲小孩兒的話陸勉哪裏會信呢，他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觸及之處一片冰涼，與額頭上的薄汗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人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脫離自己的扶持甚至都站不穩，陸勉心中一酸，他的江先生一定是又在硬撐了。
“江先生，您別騙我了，您這臉色這麽差，肯定不是光休息就能好的，您就讓我陪您去醫院吧”
江雲禮原本還想推辭，卻被青年堅決的眼神打動。他太了解這個孩子了，他雖然年輕，但一旦認定了什麽事情，便會固執地堅持到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要論堅持，或許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拗不過你，等，等第三輪測試結束，我就去醫院，好不好？不早了，快睡吧”
“其實您不用這樣的，我基本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向您保證，測試一定不會出問題，好不好？”
“小勉，你誤會了，我，我從來沒有懷疑你的專業，我相信你能做出來，我隻是，想親自，去看著，這是我的底線了，答應我吧……”
就這一瞬，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耗盡心力卻依然強撐著不願倒下的男人，陸勉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酸楚與疼惜。這樣的倔強，這樣的固執，和上一世坐在輪椅上的他如出一轍。
此刻，前世今生的種種羈絆跨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在男人蒼白的麵容上實現了重合，即便理性如陸勉，也免不得會恍惚。
“江先生，您根本不明白，在我心裏，您的安危遠比任何測試的結果都重要。您以為我為何會不遺餘力投身半導體？如果中芯和您毫無關係，我壓根兒就不會去……”
聞言，江雲禮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輕輕拍了拍陸勉的手背，聲音雖弱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固執
“小勉，我了解你，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自研光刻機，突破別國技術封鎖，在這條路上，你比任何人都要堅決。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等測試結束，我一定讓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好了好了，您總是這樣，我說不過你”
青年無奈地歎了口氣，眼底滿是妥協，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扶到了床上，又給他倒了杯溫水，然後又用溫熱的手給他按了按胃部僵硬的肌肉，一直到他安穩睡去才終於放心地閉上眼睛。
陸勉從小到大都特別健康，很少會生病，以至於他淩晨翻遍整個屋子都找不出來一粒胃藥，又在慌亂之中忘記可以外賣買藥的事情，這一拖就拖到了第二日。
外賣送到的時候，陸勉也剛把早餐做好，他原本是不想這麽早就把他叫醒的，但是又怕自己走後那人會忘記吃藥，隻好委屈他家江先生這麽早起床了。
“江先生，醒醒？我做了早餐，您先隨便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好不好？”
江雲禮這一晚上本來就沒怎麽睡熟，在聽到陸勉的聲音後便立馬清醒過來，他試圖坐起身，但身體似乎還是不怎麽有力，略微顫抖了一下
“小勉，難為你了，這麽早就起來，看樣子我大概是沒法送你去公司了”
或許這就是通勤距離短的好處吧，哪怕工作很著急，也有足夠的時間看著男人把早餐和胃藥都吃下去。
“江先生快閉上眼睛，等您睡了我才去公司，免得您又敷衍我”
“小勉，快去吧，別擔心我，你不是都盯著我吃過藥了嗎？”
“這怎麽能一樣呢？我晚上可能要加班，這麽久見不到您，您今天肯定還得工作，現在不多睡會兒，我會擔心的，所以，現在，馬上，閉眼……”
在這種小事上，江雲禮一直都強不過陸勉，隻能無奈地閉上雙眼，或許是服下的藥物起作用了吧，沒過多久便真的昏睡過去。
陸勉很少見到那麽聽話的江先生，見此情景，操心的小孩兒情不自禁地俯身在男人眉間落下了繾綣的一吻，這才終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臥室。
“江先生，等我回來……”
在男人走後沒多久，陸勉也收拾著出了門，不過不是去公司，而是去的超市。
雖然說現在的生活非常便捷，想買什麽東西手機一鍵下單就可以送貨上門，但是陸勉卻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便捷。
對他來說，可以在超市裏親手為年長的愛人挑選他平日裏喜歡吃的食物是一種生活的情趣，這種由瑣碎小事帶來的滿足感是冰冷的科技無論如何也代替不了的。
陸勉推著購物車幾乎把超市的每一個角落都走了一遍，空空如也的購物車沒過多久就堆滿了各種新鮮食材。
回到家後，陸勉將購物袋裏的食材一一歸置好，便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孩子平時工作也挺忙的，再加上住的離公司又近，所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公司的食堂裏解決，這廚房自然也就不怎麽用了，這還是時隔數月之後第一次開火呢。
因為江雲禮臨走時說過自己會回來，所以陸勉在做好飯菜後就一直翹首以盼著他的歸來，雖然那人說過不用等他，但是，他就是沒來由地想等。
時間在無盡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窗外的燈光一盞盞亮起，為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披上了暗夜的華服。
陸勉時不時地望向門口，心中既有著期盼也有著隱隱的焦慮。他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江雲禮打個電話，卻又怕不小心打擾到那人的工作。
“江先生，您不會又要騙我吧……”
陸勉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給那人打去了電話，不過，當然是沒人接的。
大概是在晚上11點的時候，江雲禮終於從各種煩人的大會小會中解脫出來，一打開手機便看見那孩子在8點的時候給他打來的電話。
男人心頭猛地一緊，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他迅速回撥了電話，隻響了一聲便被立馬接起
“江先生，您忙完了？”
“是，光忙著跟他們吵架了，才看手機，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男人的聲音裏夾雜著些微的疲憊，但更多的還是對青年的歉意。
“那，您今晚還會回來嗎？”
聞言，江雲禮側頭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不由得歎了口氣
“現在太晚了，我再回來怕是會打擾你，你明天還得早起呢，早些睡吧”
青年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頓時如潮水般湧來
“其實，其實我還不困的…我，我很希望您來回來，我想你了……我一個人在國外過了五年，其實我比誰都更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是您能突然出現，那該多好……”
青年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些，不想讓那份沉重的失落感影響到江雲禮，但那種由衷的期盼與失落交織的情緒卻根本無從掩飾。
聽到這話的江雲禮心底也是一陣酸楚，他大概都能想象出來陸勉在說這話時是怎樣的神態，他舍不得，也不忍心讓陸勉白等這麽久。自己大不了就多折騰一些，但隻要那孩子能開心，倒也值得。
“小勉，別掛電話，我這就回來，你等我……”
“……好，好，我等你，開車小心些”
此時的夜色已然深沉，陸勉再次進入廚房，將已經涼掉的飯菜重新加熱，雖然知道江雲禮可能也吃不上幾口，但他還是想盡自己所能讓這個男人感受到家的溫馨。生活嘛，不就是簡單而質樸的三餐四季嗎？
此刻，一輛深黑色的賓利從江仕大樓駛出，如離弦之箭般在路上疾馳，江雲禮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陸勉，便不能讓他失望。
沒過多久，男人的車駕便穩穩地停在了公寓樓下，他匆匆步入電梯，在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便看到了那個在家門口迎接自己的孩子。
“抱歉，讓你等這麽久。”
“是我該說對不起，這次是我任性了”
“不，小勉，我很開心你能對我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後，多‘任性’些吧，我喜歡……”
江雲禮牽著陸勉的手走進屋裏，映入眼簾的便是餐桌上那熱氣騰騰的飯菜
“小勉，這麽晚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我，我原本就打算等您回來一起吃的”
“好，正好我也沒吃，那便一起吧。不過，以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到了時間就要吃飯。我也答應你，以後盡量不讓你等……”
這是身居高位的年長者對年下者的承諾，後來，在他們漫長的餘生裏，隻要沒有特殊情況，無論多忙，無論多晚，年長者都會盡量趕回家。因為他知道，家裏有一個小朋友一直都在期盼著他的歸來……
為了不讓小家夥失望，江雲禮雖然沒有什麽胃口，但還是象征性地扒拉了幾口菜，陸勉看著他這模樣還是不自覺地擔心起來。
“江先生，您真的不再多吃一些嗎？從昨晚到現在，您就吃了這一點，工作強度還這麽大，我怎麽放心啊。要不，我找個時間陪您去趟醫院吧？”
江雲禮輕輕拍了拍陸勉的手背，臉上是慣有的溫和
“小勉，別擔心，最近因為雲海大橋的項目確實是忙了些，等這段時間過去，我會靜下心來好好調養的，去醫院就先不用了，免得小題大做，讓你也跟著緊張。”
聽到這話的陸勉臉上寫滿了不認同
“江先生，您不能這樣，您就讓我陪您去檢查一下吧，就當是讓我安心，好不好？”
望著小家夥那雙溢滿擔憂的眸子，江雲禮最終也隻能無奈地妥協
“拗不過你，等這陣子忙完，我就聽你的，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因為第二天都有正事要做，兩個人吃完飯後又一起聊了會兒天，隨後便各自洗漱，相繼躺到床上逐漸睡去。
陸勉到底年輕，隻要沾床就能睡，沒過多久便已經睡得很熟了，隻是，大概在淩晨的時候，卻猛地被衛生間的動靜給驚醒了。
青年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頭看去，身旁早已空無一人。他心中一緊，連忙掀開被子輕手輕腳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散溢出來，隱約可見男人的身影在昏暗中晃動。他似乎是在竭力控製著什麽，偶爾傳來的低咳聲，以及頻繁的氣喘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更是顯得格外清晰，且令人揪心。
陸勉的心隨著那氣喘聲一下下地緊縮著，他輕輕推開門，隻見江雲禮正扶在洗手池的邊緣不住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陸勉見狀，著急忙慌地上前扶住眼前這個有些搖搖欲墜的男人
“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聞言，男人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試圖安慰這個略顯慌亂的孩子
“沒事，可能是實在太累了，胃有點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抱歉，吵到你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快去睡吧，我沒事的”
這種哄三歲小孩兒的話陸勉哪裏會信呢，他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觸及之處一片冰涼，與額頭上的薄汗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人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脫離自己的扶持甚至都站不穩，陸勉心中一酸，他的江先生一定是又在硬撐了。
“江先生，您別騙我了，您這臉色這麽差，肯定不是光休息就能好的，您就讓我陪您去醫院吧”
江雲禮原本還想推辭，卻被青年堅決的眼神打動。他太了解這個孩子了，他雖然年輕，但一旦認定了什麽事情，便會固執地堅持到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要論堅持，或許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拗不過你，等，等第三輪測試結束，我就去醫院，好不好？不早了，快睡吧”
“其實您不用這樣的，我基本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向您保證，測試一定不會出問題，好不好？”
“小勉，你誤會了，我，我從來沒有懷疑你的專業，我相信你能做出來，我隻是，想親自，去看著，這是我的底線了，答應我吧……”
就這一瞬，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耗盡心力卻依然強撐著不願倒下的男人，陸勉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酸楚與疼惜。這樣的倔強，這樣的固執，和上一世坐在輪椅上的他如出一轍。
此刻，前世今生的種種羈絆跨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在男人蒼白的麵容上實現了重合，即便理性如陸勉，也免不得會恍惚。
“江先生，您根本不明白，在我心裏，您的安危遠比任何測試的結果都重要。您以為我為何會不遺餘力投身半導體？如果中芯和您毫無關係，我壓根兒就不會去……”
聞言，江雲禮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輕輕拍了拍陸勉的手背，聲音雖弱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固執
“小勉，我了解你，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自研光刻機，突破別國技術封鎖，在這條路上，你比任何人都要堅決。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等測試結束，我一定讓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好了好了，您總是這樣，我說不過你”
青年無奈地歎了口氣，眼底滿是妥協，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扶到了床上，又給他倒了杯溫水，然後又用溫熱的手給他按了按胃部僵硬的肌肉，一直到他安穩睡去才終於放心地閉上眼睛。
陸勉從小到大都特別健康，很少會生病，以至於他淩晨翻遍整個屋子都找不出來一粒胃藥，又在慌亂之中忘記可以外賣買藥的事情，這一拖就拖到了第二日。
外賣送到的時候，陸勉也剛把早餐做好，他原本是不想這麽早就把他叫醒的，但是又怕自己走後那人會忘記吃藥，隻好委屈他家江先生這麽早起床了。
“江先生，醒醒？我做了早餐，您先隨便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好不好？”
江雲禮這一晚上本來就沒怎麽睡熟，在聽到陸勉的聲音後便立馬清醒過來，他試圖坐起身，但身體似乎還是不怎麽有力，略微顫抖了一下
“小勉，難為你了，這麽早就起來，看樣子我大概是沒法送你去公司了”
或許這就是通勤距離短的好處吧，哪怕工作很著急，也有足夠的時間看著男人把早餐和胃藥都吃下去。
“江先生快閉上眼睛，等您睡了我才去公司，免得您又敷衍我”
“小勉，快去吧，別擔心我，你不是都盯著我吃過藥了嗎？”
“這怎麽能一樣呢？我晚上可能要加班，這麽久見不到您，您今天肯定還得工作，現在不多睡會兒，我會擔心的，所以，現在，馬上，閉眼……”
在這種小事上，江雲禮一直都強不過陸勉，隻能無奈地閉上雙眼，或許是服下的藥物起作用了吧，沒過多久便真的昏睡過去。
陸勉很少見到那麽聽話的江先生，見此情景，操心的小孩兒情不自禁地俯身在男人眉間落下了繾綣的一吻，這才終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臥室。
“江先生，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