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圓月隨時間流逝逐漸隱去身形。紅日初升,天光乍破,金黃光線撕破雲層透現出來。


    窗子擋不住光,暖陽絲絲縷縷的滲進,驅散了駐留在屋裏的昏暗。角落燈台殘燭已燃盡熄滅,徒留下一灘凝固定型的淺紅色燭淚。


    昨夜戰況激烈,被褥淩亂的不像樣,枕頭在地上躺了一宿,連床幔都被當時卯足了勁兒激烈掙紮的唐黎扯下來半截。


    睡夢中的兩人倒是安安靜靜的相依睡在一處取暖。


    若不是鄭黔脖子上的那一圈青紫明顯,就真的要誤以為他們是情到深處彼此自願才發生關係的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


    屋裏完全亮堂起來,這時鄭黔才幽幽轉醒。脖頸處的腫痛率先占據了他的神經,被狠狠扼住的窒息感還沒有清零。


    他半睜開沒精氣神的眸子轉了轉,得到身體使用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到被子給身旁裸著的人蓋上。然後慢慢俯到床邊伸出胳膊將床下的褻衣撈起來。


    唐黎眼瞼浮腫發紅,感到身上一重後聲若蚊蠅的啟唇說了句什麽。


    準備穿衣的人反應了一下,他沒聽清,不過能確定不是好話。


    鄭黔不在意,穿衣的同時湊過去避開對方幹裂出血的唇在嘴角親了一下。


    罵了他半宿,嗓子肯定不好受吧。


    鄭黔下床撿起枕頭墊到唐黎腦後,然後去倒了杯冷透的茶。


    他沾濕指腹,用茶水一點點浸潤著唐黎的唇瓣。


    “壺裏的茶太涼了,不能喝,待我讓小五沏壺熱的來。”


    唐黎意識回籠醒是醒了,但眼皮沉重無力睜開。他渾身都不舒爽,說的誇張點,他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是痛的。


    活了許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男人強迫。


    他有過耳聞,知道有的達官貴族喜歡玩男人。但一直不懂有什麽可玩的?畢竟男人同女人不一樣,沒有承歡的地方。


    不過他現在好像懂了。


    …鄭黔怎樣玩他,那些人就怎樣玩男人。


    當時是什麽感覺,已經全然不記得了。前所未有的滋味,好像是麻,又好像是疼,想死又死不掉。


    如同一條跳上岸的魚,無法呼吸,本要痛苦的等待死亡來臨。卻偏偏這時天降甘霖,雨水淅淅瀝瀝砸在鰓上,不會死掉了,但倍受煎熬。


    他從未受過這種屈辱。即使他再對鄭黔感興趣,也絕對不會允許對方站在他腦袋頂上為所欲為。


    “這麽燙?”


    鄭黔指背碰了碰唐黎臉頰,這才察覺不對。他低頭與其貼麵,發現對方的體溫確實比他高上不少。


    糟了,發燒了。沒出血也會發炎感染嗎,還是昨夜凍著了?


    鄭黔隨意披上外袍,邁過一地狼藉出門尋人。幸好小五就坐在院裏台階上,他連忙把人叫過來。“少爺發熱了,快去請大夫。”


    小五聞言一臉焦急,沒敢耽擱,拔腿就跑走了。


    附近就有一家醫館,病人少,大夫正好能出診。


    鄭黔見來的大夫幹巴瘦胡子花白,很符合經驗老道的醫者形象。他終於把懸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點,剛要跟進去卻被小五攔住。


    “公子,昨夜你和少爺…是吵架了嗎?”


    鄭黔繃著下頜心道壞了:“……你都聽到什麽了?”


    “也沒聽到什麽,就是第一次見少爺罵的這麽難聽…哦,放心吧公子。那些下人都在自己房裏睡覺,沒有聽到。”


    小五擺手解釋著,目光止不住往鄭黔脖間掐痕處瞟。


    “一會兒…也讓大夫給您瞧瞧?”


    “不必了。”鄭黔順著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吩咐廚房熬碗粥端來吧。我進裏麵聽聽大夫說些什麽。”


    小五炯炯有神的眼睛裏含著點小曖昧。他指定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但為了保住兩位主子的麵子沒說罷了。“遵命,公子。”


    鄭黔緩緩移步撥開珠簾走向裏麵,實話說他有些忐忑。


    該怎麽麵對唐黎呢,他不知道。不過阿黎肯定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把他當朵嬌花對待了。


    鄭黔聽到了大夫隱隱的說話聲。他知道唐黎醒了,所以從遠處走到近處的這段距離他有意避著對方那要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


    “這位少爺倔的很。不肯把脈也不肯檢查身體,這病隻用眼睛看可是看不出來的啊。”大夫朝著鄭黔搖搖頭,將脈枕放回藥箱裏。


    “他脾氣是差些,還望大夫見諒。”鄭黔幾步走上前,掀開那耷拉著一半的床幔。他低垂著視線,把手探進被子裏強硬的將唐黎的胳膊拽了出來。


    唐黎無力反抗,表情慍怒,用生著紅血絲的眸子瞪他。好不容易攢足了丁點力氣準備放狠話,但剛吐出兩個字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阿黎,聽話。”


    “……”被一個稱呼搞懵的唐黎眼底的森寒之氣驟然凝結住,詫色流露出來。


    阿…黎?


    哼,討好他?以為叫的好聽他就能不生氣了嗎。虧他以前認為鄭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男子,沒想到被騙了,這個人明明膽子大到扮豬吃虎。


    就該將他送回花樓,看看還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樣被他騙的團團轉。


    鄭黔擋住大夫去掀被子的手,“身子不用看了,沒有皮外傷。”


    “既沒有外傷那就是內因引起的發熱了。並無大礙,我寫個方子,遣一人跟我回醫館抓藥吧。”


    “嗯。”鄭黔應下,“我去吧。”再待下去不知還要再受多少個冷眼,他心腸脆弱,看不得。


    “……是沒下人了嗎?”唐黎卻不允,張口咬了鄭黔手心。待對方吃痛拿開手後他冷言道:


    “你哪兒都不許去,就跪在床前。跪到我心情好了,再問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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