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仇風巽都發現了喻向燭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會靠著廊下的柱子出神。


    有時候他問喻向燭問題的時候對方顯然也回答的有點敷衍,像是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直到幾天後喻向燭從皇帝那裏跑回來時還帶著一道被禁足半個月聖旨。


    這一道聖旨可是震驚了所有人,要知道皇帝一直把這個太子捧在手心上嬌慣著。


    平日裏無論外國進貢來什麽好東西第一個都會送到東宮,隻要喻向燭喜歡的哪怕是皇後也搶不得。


    這禁足還真是第一次,所有人都在悄悄討論著太子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把皇帝氣成這樣。


    處於輿論中心的喻向燭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垂頭喪氣的看著池中的遊魚。


    他隻不過是試探一下皇帝能不能讓他見一下林共秋,結果那個老東西笑眯眯的就給他下了禁足聖旨。


    係統已經在喻向燭的腦海裏罵了皇帝一天,“這人真是小肚雞腸,不想讓我們見拒絕了不就好了?怎麽還禁我們足!”


    站在一側的仇風巽偏頭瞥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喻向燭,歎了口氣俯身開口問,“殿下是做什麽事惹惱了陛下?”


    “喔....”喻向燭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心虛,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因為孤想同國師見一麵。”


    仇風巽得知寧國還有國師後看起來比喻向燭還要震驚。


    他身為質子來之前當然是早就把寧國現階段的所有事情摸的很透,但他可完全沒查到寧國還有個國師。


    仇風巽眯了眯眼表情非常的耐人尋味,莫非是寧國皇帝有意掩藏這個國師的存在嗎?


    這是他不知道的情報,他得通過喻向燭好好的打探一下才行。


    如果這國師是個善謀的,那麽之後他們的行動需要更加謹慎一些,或者是嚐試一下能不能把這國師策反。


    “殿下說的國師是哪位呢?”仇風巽狀似同他閑聊一般的開口,語氣中都是漫不經心。


    喻向燭了然的勾了勾唇角,他一下子就心知肚明仇風巽這是在打探寧國情報呢。


    這可是他無痕跡進行任務的好機會啊,他也裝作閑聊一般,“你見過他的,就是那位突然出現在飛花宴上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仇風巽提前搶答了,“原來國師就是殿下誇讚天人之姿的那位,當真是才貌雙全。”


    喻向燭:....


    不是,他開玩笑這事怎麽還沒過去,仇風巽還真是能記仇。


    不過也是,仇風巽如果不記仇的話哪還有原書中的那些情節。


    “孤當時隻是開玩笑罷了。”喻向燭依舊笑盈盈的,“孤對他當真是有些感興趣,想同他當麵聊聊罷了。”


    一瞬間仇風巽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危險,“殿下想要和國師聊什麽呢?”


    仇風巽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喻向燭的表情,倘若是聊國事的話那麽就說明喻向燭他心底一定是有野心的。


    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仇風巽很早就察覺到了喻向燭並不是他認為的一無是處的廢物太子。


    這個人的心思相當的深,有時候連他都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而且從那天的那盤棋局中他也能看得出來,喻向燭這個人絕對是個善謀的,隻不過他平日裏一直在裝弱。


    莫非喻向燭現在其實已經有提前接手寧國的想法了嗎?要是如此的話他必須要想辦法提前鏟除喻向燭才行。


    坐在躺椅上的喻向燭並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已經有點危險,他還懶洋洋的撐著額頭:


    “孤想和他聊聊風雅來著,你不覺得他那天穿的衣袍和他的配飾特別搭嗎?品味真好孤也得去取取經。”


    仇風巽:?就這?


    他迫切的盯著喻向燭的臉,想從中看出有沒有說謊的痕跡。


    誰知喻向燭注意到他的視線後轉過頭來直接與他對上了眼,“你這是什麽表情?還不準孤有一點風雅追求了嗎?”


    “不....”仇風巽看出喻向燭似乎真的沒說謊時一瞬間有些語塞,“奴隻是覺得殿下平日裏金光閃閃的樣子就很好。”


    如同一隻驕矜的亮閃閃的小孔雀一般,很輕易的就能奪走他人的視線。


    “是嗎?”喻向燭有些懷疑的伸出兩隻手左瞧瞧右看看,口中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怎麽覺得怎麽看怎麽像暴發戶呢....”


    他的聲音太小,仇風巽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殿下剛剛說了什麽嗎?奴沒有聽清。”


    喻向燭搖搖頭,“沒什麽,孤剛剛自言自語了一句罷了。”


    ....


    禁足的日子對喻向燭來說格外無聊,他每日不是吃就是睡,醒著的時候就看看話本打發時間。


    現在東宮中所有侍女們買的話本子都被他借走看完了。


    這幾日的天氣也不是很好,每天都在下著細密的雨,將所有的景色都襯得霧蒙蒙的。


    喻向燭躺在床榻上懶懶散散的翻了一頁話本,再這樣下去他非得發黴長蘑菇不可。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找點什麽事打發時間的時候,李公公突然邁著小碎步跑進了寢殿中,“殿下,東宮外有位臣子求見。”


    喻向燭聽到這話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臣子?他不知道孤正在被禁足嗎?”


    “稟報殿下,他說他知道。”李公公頓了一下後學著那個人的語氣開口:


    “他說隻要殿下願意見他,皇帝那邊他會想辦法,而且皇帝不會追究殿下與他的責任。”


    “哦?”喻向燭聞言饒有興趣的“啪”一聲合上了手中的話本子,“請他進來吧。”


    “嗻。”應下後李公公趕緊又低著頭小跑出去。


    仇風巽緊跟在喻向燭身後有些好奇的開口,“殿下覺得不顧陛下旨意前來拜見的臣子會是誰?”


    喻向燭抿了抿唇,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麵前的小路盡頭,“能這麽不顧忌陛下旨意的孤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個孤一直想見的國師。”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一席淡青色衣袍撐著傘的翩翩公子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看,孤猜的沒錯吧。”喻向燭偏過身瞥了一眼仇風巽,滿臉都是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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