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怎麽會沒有人?


    他們二人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


    雖然喬婉娩不想相信,但謝錦確實是一個人來的百川院。


    她眼中迅速劃過一抹失望,她本來還想光明正大地再見他一麵的。


    肖紫衿準確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失望,心裏對李相夷的恨意更甚。


    從前他和喬婉娩還在一起時,他就很嫉妒他,每次看見他們兩人的互動時,他都想橫插一腳。


    但他打不過李相夷。


    他也搶不走喬婉娩的目光。


    所以他隻能任由恨意在心裏積累。


    在聽到李相夷在東海出事的消息的時候,他簡直要高興瘋了。


    李相夷人死了,他的東西也不能留下來。


    所以他提議解散四顧門。


    沒有了李相夷的四顧門就是一團散沙,就算是昔日以兄弟相稱的人,不也還是背叛他了嗎?


    一夜之間,壓在他頭上,壓得他不能翻身的大山就這麽崩塌了。


    他甚至覺得有點不真實。


    可三年過去了,一點他的消息都沒尋到,眼看著阿娩已經在動搖了,他為什麽要回來?


    既然不當李相夷了,那從前屬於李相夷的恩怨就該讓它塵歸塵,土歸土啊。


    為什麽要打著為李相夷討公道的名義打上百川院。


    將李相夷這個已經死了三年的人再次放進大眾視野裏?


    他的視線從喬婉娩身上移開,看向了謝錦,眼神裏滿是怨毒。


    謝錦自然察覺到了這道目光的主人,但她都不稀罕理他,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精力的事情幹嘛要去做。


    她笑眯眯的,視線在所有人身上都繞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雲彼丘的身上。


    雲彼丘還是往常的紫色衣服,但頭上卻罕見地戴了一個鬥笠。


    還是白色的,但卻有些舊了。


    謝錦都能想象到他著急忙慌在自己屋子裏翻找鬥笠,還不能私自去買的窘迫。


    在緊張的氣氛中,謝錦含著笑意的略顯散漫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喲,這不是雲院主嘛?”


    “這是幹嘛呢?”


    “兩天不見,怎麽鬥笠都戴上了?”


    明明是帶笑的語氣,但眾人卻聽得膽戰心驚,畢竟之前謝錦又不是沒有過突然變臉的先例。


    果不其然,剛剛還語氣散漫的謝錦臉上突然掛上了嘲諷的笑。


    “怎麽,這是意識到對不住李相夷,沒眼見人了?”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凜冽,“遲了!”


    她手臂抬起,揚州慢的內力隨著她的心意而動,未傷到雲彼丘一分一毫,卻將他頭上戴著的鬥笠直接掀飛了。


    雲彼丘在她抬手時,就下意識擺出了防禦的姿勢,但謝錦的動作太快,他才剛剛反應過來,她的內力已經到了他麵前。


    他本來已經閉上眼睛,做好再次受傷的準備了,結果卻並沒有痛感傳來。


    他遲疑地睜開了眼,卻隻看到鬥笠飄落在地。


    周圍一片死寂,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雲彼丘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微微顫抖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百川院內的人還好,畢竟不是第一次看見雲彼丘如今的樣子。


    但那些守在百川院外準備看熱鬧的人可不知道啊!


    偏偏百川院為了不讓謝錦一進來就把門都砍了,大門一直是開著的。


    即便謝錦已經進百川院了,他們也沒有關門。


    這下子自然是把雲彼丘看得清清楚楚。


    本來他們對雲彼丘戴鬥笠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並不在意,隻以為他是被逢塵仙子打得太慘,不戴鬥笠沒辦法見人。


    結果沒想到,確實是沒法見人,但不是逢塵仙子打的啊!


    喬婉娩心中一驚,雲彼丘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雲彼丘沒心思管別人想什麽,他隻死死盯著謝錦,“逢塵,你別太過分!”


    謝錦嗤笑一聲,“雲彼丘,我幹什麽了我就過分了?”


    “我隻是看不慣你戴鬥笠也不行?”


    她上下打量了雲彼丘一會兒,“沒想到啊,這是哪個好心人幹的好人好事啊?”


    她臉上笑意滿滿,誇人的話毫不含糊,“這一看就是個看事情清楚透徹的聰明人啊!”


    “若我能有幸結識,我定要同他好好探討一下。”


    雲彼丘咬牙切齒地看著罪魁禍首在自己麵前誇自己,想說出真相卻又被她施加的所謂的禁製阻止。


    不僅說不出來,還會讓他再次體驗碧茶之毒毒發的痛苦。


    喬婉娩想為他解圍,卻被肖紫衿阻止了。


    他衝著她搖了搖頭,然後自己站了出來。


    “逢塵姑娘,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幹正事了?”


    他盯著謝錦笑得放肆的美人麵,話裏話外都是讓她略過雲彼丘這個話題。


    謝錦對他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又算什麽?”


    “和你有什麽關係?”


    “偽君子!”


    “別以為我不記仇!”


    她不想和肖紫衿浪費時間,眼睛徑直看向放在中央的那幾口箱子。


    她拿起一把匕首,放在手裏摸了摸。


    眼神忽然變冷,“以次充好想糊弄我?”


    她隨手彈了一下匕首的刃,它應聲而斷。


    謝錦接住掉落的刃,看都不看,隨手往外一扔,那半截斷刃就朝著肖紫衿而去。


    盡管剛剛謝錦眼神變冷的時候肖紫衿就有預感她要對自己出手,但做好準備的他還是沒能完全躲過謝錦隨意的一扔。


    臉上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他被刺激到了,連兩人之間的武功差距都顧不上了,直接質問道:“你憑什麽說它是以次充好的東西?”


    “當初李相夷把這些東西帶回來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當時跟著他的幾個人都覺得這匕首沒問題,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它是假的?”


    他氣昏了頭,壓根忘了李相夷本人和逢塵天天黏在一起的事實。


    畢竟他的臉對他來說也是能追到喬婉娩的一個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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