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樓門前圍了不少人,剛從外麵辦事回來的楊掌櫃見狀連忙下馬車。


    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這是怎麽了?”


    夥計聽到楊掌櫃的聲音,如同天籟,帶著哭腔,“掌櫃,這乞丐打人……”


    白發老頭聽到他左一句乞丐,右一句乞丐可是把他給惹惱了,什麽新菜不新菜的他現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轉過頭,目光幽幽盯著楊掌櫃,“老夫打他了?”


    楊掌櫃被他這股氣勢給嚇到,連連擺手,“沒沒,老先生隻是替我們翠香樓教訓不懂事的夥計,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夥計聞言傻眼了,委屈道:“掌櫃,明明就是……”


    楊掌櫃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當即斷了他說的話,“回頭找你算賬,這老先生來我們翠香樓多少次了,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滾下去……”


    李誠在一旁看著掌櫃的操作,眯了眯眼,楊掌櫃看似在嗬斥夥計,實則是為了讓他離開此地。


    看來他們會被擋在門口也不是意外,是蓄謀已久,隻是他們是得罪誰了?


    李誠能看出來的事,白發老頭這個活的歲數比他們老祖宗墳頭草還高的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們這點伎倆。


    鬆開了腳,讓夥計離開。


    楊掌櫃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兩位裏麵請,還是之前的包間可行?”


    白發老頭已經沒了當初想要嚐新菜的欲望,像個鬧脾氣的小孩,氣鼓鼓瞪了眼楊掌櫃,語氣凶巴巴,“吃什麽吃,氣都氣飽了,不吃了!”


    扭頭邁著大步離開,走了一會,沒看到李誠跟上來,回過頭大喊了一聲,“小子,走咯!”


    李誠笑眯眯跑著跟上,回過頭,意味深長看了眼那個夥計離開的方向。


    跟上白發老頭,湊到他的跟前笑著問道:“前輩給那夥計下了什麽藥?”


    白發老頭難得讚了他一句,“你這小子還是有點眼力勁,先原諒你一天!”


    李誠根本就不把他這話當一回事,這老頭在誠信方麵是看心情的,不過他還是很好奇這老頭給那夥計下了什麽藥。


    “前輩,說說唄!”李誠的手臂碰了碰白發老頭的一側。


    白發老頭嘿嘿一笑,“老夫來到京城後 就沒有動用過毒,沒想到他倒是成了先峰的第一人。”


    李誠頓時瞪大了雙眼,當初在回京城的路上,他使毒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不會是想把夥計給嘎了吧?


    白發老頭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麽,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剛說你聰明,這會又變傻了,那一天不作數!”


    李誠就知道會是這樣,撇了撇嘴,“那前輩給他下的是什麽毒,可會死人?”


    “我是那麽好的人嗎,一死了之是最痛快的,隻有生不如死才能讓對方感到害怕,老夫最喜歡看他們瑟瑟發抖的樣子!”


    李誠嘴角抽了抽,這老頭這是什麽鬼愛好,此時的他鄙夷白發老頭,卻不知他的小姑姑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出來轉了一圈,雖是沒吃到飯,但白發老頭在外麵折磨了別人,回來他就沒有拿府中的人當白老鼠。


    他們在翠香樓的事,還沒等他們回來,就有人來稟告林管家,兩人一回來,管家就張羅好了飯菜。


    白老頭回來就有得吃,難得心情好,把一個瓷瓶丟到管家的手裏,“給你了!”


    管家接過後,連忙收好,雖不知這裏麵是什麽東西,老前輩能送出來的東西,想必也不會是凡品。


    管家喜滋滋拿著白發老頭的瓷瓶回到他的臥室藏了起來。


    飯桌上,李誠好奇問了一句,“前輩,你給林管家的是什麽啊?”


    “那老家夥半截身子都快埋進土裏了,你讓他每天吃一顆,病就好了!”


    李誠一臉驚訝,連嘴裏的飯菜都忘記嚼了。


    林管家看著身體挺健朗的啊,可想想老頭的本事,他還是不要亂猜測了,這老頭的眼睛毒得很,想必管家的那點病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麽。


    李誠想起林管家拿著瓷瓶一臉寶貝地離開,想必是不舍得吃的。


    飯後,李誠溜達到林管家的小院裏。


    “李公子,可是有事吩咐?”林管家剛剛坐下,李誠就過來了。


    李誠也沒有跟他囉裏吧嗦說一堆,直接跟他說起了老頭給藥的作用,“林管家,老……前輩給的藥丸你記得每天吃一顆,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林管家連連點頭,“好,奴才記住了。”


    李誠從林管家這裏出來,剛路過花園,白發老頭一臉興奮跳跑著過來,那動作像足了一隻猴子。


    “小子,想不想看熱鬧啊?”


    李誠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前輩,你說的是?”


    “想看熱鬧你就跟上!”


    李誠二話沒說就跟了上去,兩人兜兜轉轉來到一處胡同,要不是老頭帶著,他都要迷路。


    “前輩這是哪裏啊?”這種鬼地方,他都知道,難不成他來過?


    李誠胡思亂想跟著白老頭左拐右拐終於在一間大宅子前麵停了下來。


    李誠望著眼前小兩進的房子,眨巴了下眼睛,“前輩你沒走錯?”一個夥計能住這麽好的房子了,京城的房價可比他們黃山鎮貴多了。


    “那人身上中了老夫的毒,怎麽可能會認錯。”看錯都不能是他的鼻子聞錯。


    “那現在我們是要做甚?”


    “小子,你小姑姑沒教你們做壞事?”


    李誠聞言黑臉,“前輩,我小姑姑才幾歲啊!”


    “嗬……”白發老頭一心盯著院子裏的人,沒留意李誠所說的話,不然他會站起來大笑三聲。


    沒一會,不遠處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白發老頭提著李誠一躍到了屋頂。


    掀開了其中一間房其中一聲瓦片,“小子,你看看跟老夫作對的下場!”


    李誠探頭往下看了一眼,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嘴巴微張,僵硬轉過頭看向正在悠閑晃腿的老頭。


    閉了閉眼,再往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還是那副模樣,床邊圍了好幾個大夫。


    躺在床上的翠香樓夥計在嘴巴下麵多長了一張嘴,原本的那張嘴緊緊粘住,而新長的嘴卻不會說話。


    嘴裏隻會發出‘嗚嗚’的聲音。


    沒一會,李誠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翠香樓的楊掌櫃一臉嚴肅走了進來。


    抓住一旁的下人問道:“東家如何了?”


    李誠詫異,沒想到那個夥計居然是翠香樓的東家,這太出乎意料了。


    李誠沒再看臥室的情況,學著白老頭的樣子躺在他身邊,輕聲問道:“前輩,你這下的是什麽毒啊?”怎麽這麽嚇人,還能多長一張嘴。


    “這是改良版的,還沒起名字,你取個名字如何?”


    李誠連忙搖頭,“不不,還是前輩取吧,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算了,不難為你咯,讓你小姑姑取,她取的名字一絕。”


    李誠聽到他要霍霍小姑姑,心裏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隨便取個名字得了!


    “前輩,我們要走了嗎?”


    “急什麽!”白發老頭一點也不著急,一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李誠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還是守著他比較好,免得給他老師惹麻煩。


    屋裏兵荒馬亂,屋頂隻能聽到白發老頭微弱的打呼聲。


    李誠無語了,上前搖了搖他,“前輩,你來這就是為了睡著的嗎?”


    “小子,動動你的小腦想想,他裝成夥計來為難老夫,你就沒想想這是什麽嗎?”


    李誠傻乎乎問道:“不是他看不起你嗎?”知道那夥計是東家後,他就是這麽想的。


    白發老頭一臉嫌棄,“這天賦挺好的啊,怎麽腦子就沒長好呢!”


    “前輩……”簡直是人身攻擊!


    “行了,等你想明白,人都成白骨了。”白發老頭坐起身,盤著雙腿,“我們現在住在國師府是吧?你有沒有想過,這人是跟你老師有仇,侮辱我隻不過是想打你老師的臉!”


    “你是說,這人在試探老師的底線?”


    “還不算太笨!”


    白發老頭可以說是吃的鹽比他活的年數都長,這種爾虞我詐的事,在修仙界哪一天沒發生。


    李誠臉瞬間垮了下來,“老師現在都沒消息,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急什麽,明天看林管家怎麽處理就行了,你當我的藥是白給的啊!”


    李誠手指著白發老頭,嘴巴微張,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果然是老奸巨猾,把所有人都算計在了裏麵。


    氣鼓鼓轉過身,趴著腦袋往下看,屋裏跪著一排的大夫,每個大夫的臉上心如死灰。


    “楊掌櫃,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啊,黎東家這長的是怪病……”


    “我們東家一天沒治好,你們也別想著出去。”楊掌櫃眼神狠厲,與白天親和模樣判若兩人。


    縮在角落裏瑟瑟發灰的一個小個子大夫,顫顫巍巍舉起手,“楊掌櫃,生這病的可不止是黎東家,關夫人也是得了此怪病 ,關府曾請過老夫過府治病,不過關夫人的臉還長了麻子,比黎掌櫃看起來嚴重多了。”


    楊掌櫃一個箭步走到小個子大夫麵前,揪起他的衣襟,一臉嚴肅,“你說的話可當真?”


    “自是無半句虛言,不然關夫人怎麽會這麽久都不出門了呢!”


    京城有點名氣的人沒有不知道關夫的人,最近翠香樓裏是很少人談及到她了。


    “那關夫人的病如何了,可是治好了?”


    小個子大夫搖頭,“據老夫所知,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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