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閣占地麵積大。


    從正門進去以後,中間是一個一層樓高的平台,有些類似於舞榭樓台,卻又有不同。


    因為上麵不是留給跳舞的歌姬,而是留給詩閣每月魁首的字畫。


    以平台為中心,四周都是矮桌小凳。


    兩側環樓上,是單獨隔出來的廂房,謂之雅間。


    二三樓的雅間,基本上都有固定的客人。


    四五樓的雅間,則是留給有權有勢之人。


    詩閣最上麵一層,沒有隔出廂房,隻用護欄隔開。


    護欄上麵係著飄帶。


    飄帶共十二條,寫著每月魁首的名字。


    一年一換。


    是以,詩閣的魁首,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便是可以受詩閣的保護。


    一般有眼力見的人都不會找那些魁首的麻煩,畢竟從詩閣出來的,都是絕世大家,幾乎都會入宮奉旨,得罪了沒有什麽好處。


    但有些人就是偏偏不信邪,非得去試試。


    所以,詩閣才有張榜這一內容。


    許願是第一次進詩閣,抬頭看見上麵落下的名字時,滿心都是震撼。


    她一一看過去,意外的看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齊盛竹見狀,有些自豪的開口道:“我哥也是魁首之一,隻不過他不想浪費旁人的機會,如今都隻是過來看看了。”


    齊盛竹話落,許願就看見了齊盛新的名字。


    而在齊盛新之前,是沈一川。


    許願想起齊盛新前世經曆,不由有些唏噓。


    她算是看明白了,齊盛新,應該是把沈一川當做了對手。


    若非如此,隻怕齊盛新早就已經可以高中了。


    聽見許願那輕聲一歎,齊盛竹微微蹙眉,想說什麽,又忍住了,開口問道:“許公子,你這是什麽神情? ”


    許願回神,解釋道:“我隻是覺得,齊公子如此才華,怎麽不先參加國考?”


    “參加國考,總得碰見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算得上酣暢,比起國考的虛名,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


    齊盛新抬頭,目光落在沈一川的雅間位置。


    他和沈一川一樣,都是詩閣的常客。


    一個太師府嫡子,一個丞相府嫡子。


    詩閣給他們留的,都是最好的位置。


    而且,兩個雅間相對,正好可以看見彼此。


    不可謂之不用心。


    許願了然,“怪不得,齊公子一直不參加,是因為沒有碰見一個願與之一戰的對手。”


    誰說隻有武將可以分高低?


    才子也可以。


    隻可惜,齊盛新與沈一川相比,隻有輸。


    聽見許願的話,齊盛新笑了笑道:“或許,你也會是我那個可敬的的對手。”


    一旁,齊盛竹已經不想再聽兩個人說話了,催促道:“我們先上去吧。”


    齊盛新走在前麵,帶著兩個人上樓。


    進雅間的時候,許願特意看了一眼外麵,門口掛著一個“齊”的牌子。


    想來對麵沈一川的房間,應該是掛著“沈”字。


    她微微垂眸進去。


    雅間裏已經放好了茶水,還有服侍的婢女。


    齊盛新率先落座,一旁,齊盛竹讓婢女加了一個位置以後,坐到了齊盛新一旁。


    詩會還沒有開始,她便主動開口道:“許公子可是認識那宋家小姐?”


    聽齊盛竹提起宋修婧,許願微微一頓,而後道:“齊小姐應該還不知道,宋小姐,也是從似水縣來的,我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齊盛新斟茶水的手一頓,“先前聽聞似水縣書塾失火一事,可是那宋家小姐,曾在書塾求學?”


    宋家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朝中也隻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方才知曉。


    齊盛新會知道,是因為齊成恩在府中提過。


    稱宋家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縱火燒死書塾十幾個少年。


    最初他還不明白宋家為何如此,可今日聽見許願那一句話,他立刻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若是如此,便說得通了。


    許願沒有回答。


    齊盛新眸色微沉,聲音跟著低了下來,“當真是手裏有了兵權,欺上瞞下,無法無天。”


    宋天成的囂張,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若非如此,丞相府也不至於死盯著太尉府,甚至越過大理寺,直接調查宋天成。


    許願沒有接話。


    一旁,齊盛竹道:“那宋小姐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可惜了,今日我不該贈她鐲子,平白無故的,讓她惹宋修月生厭。”


    “竹兒,便是你什麽都不做,她依舊不會好過,宋修月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嗎?”齊盛新淡淡開口。


    太尉府的庶子庶女,不計其數。


    嫡子倒是不多,可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宋修月。


    齊盛竹也沉默了。


    索性,沉默並沒有多久,不多時,便有人站在下麵的台子上開口道。


    “嘉和二十三年一月,詩閣詩會,正式開始。”


    “稍後會有人將此次題目一一送入雅間,小老頭已經開始期待各位才子的佳作了。”


    老人話落,便是其他人講話,一來一回,講的都是詩閣的規矩。


    齊盛新,齊盛竹都端坐著,耐心的等著下人送題目來。


    許願抬頭看向對麵,沈一川和北堯相對而坐。


    男子一襲白衣出塵,卻依舊是沒有取下帽子,給人留足了想象的空間。


    許願看著麵前的茶水,想起什麽,忽而問道:“齊公子,你可知這詩閣背後的東家是誰?”


    聽見許願的話,齊盛新倒是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許願也愣住了。


    皇城三大勢力。


    追風堂,詩閣,品花樓。


    這三個地方背後的東家,她都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她就不是許願了。


    齊盛新啞然,良久,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聲音平淡:“沈一川。”


    “怎麽是他?”許願驀然一愣。


    前世,她可沒有聽見半點風聲說沈一川是詩閣的閣主。


    “詩閣最初,叫做畫閣,是一座畫室,裏麵珍藏著古畫,後麵有人把畫室買了下來,借此接納天下寒門才子,才慢慢有了詩閣的雛形,後來,詩閣就交到了沈家手中。”


    齊盛新說完,看著許願,又道:“你可知沈一川為何不參加國考?”


    許願搖頭,“不知。”


    “據說是沈太師不許沈一川入仕,也有人說是沈太師想扶持二房入朝,所以,在沈一川十五歲那年,就把詩閣交給了沈一川,這也是沈一川一直沒有參加國考,否則,以他才華,早就已經通過國考了。”


    齊盛新說完,又開口道:“沈一川,年紀輕輕就能坐穩詩閣,絕對不像你看見的那般簡單,所以,我勸你離他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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