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出聲的那刻,不止宋修婧宋修月姐妹倆驚呆了。


    便是齊盛竹和齊盛新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四周的人也紛紛看向了許願。


    驚詫以後,宋修月率先道:“你是誰?宋家的事,也是你能討論的?”


    宋修月身後,宋修婧朝著許願微微搖頭。


    許願不由覺得心口刺痛了一分,在佛陀寺那日,宋修婧也是如此。


    她雖渺小,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保護她。


    宋修月如此跋扈,前世的宋修婧是遭受了多少苦難,才成了三皇子妃?


    許願不知道。


    想到這裏,許願道:“我指責的,是宋家的家教,堂堂太尉府,縱容嫡女欺負妹妹,不論放在哪裏,都是不對的。”


    “是啊。”


    齊盛竹也附和開口,“便是連我都知道應該疼愛妹妹,怎麽你就不知道?怪不得一連害書塾學子十幾條人命還肆無忌憚。”


    “竹兒!”


    齊盛新聽見齊盛竹的話,臉色驟變,急忙將齊盛竹拉到自己身後,小聲道:“朝野之事,不可妄言。”


    齊盛新開口,齊盛竹也知道自己說多了,便不再多言。


    宋修月卻瞬間炸了,當時裏麵嚷道:“齊盛竹,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查清以後,自有定論。”


    許願站在宋修月麵前,語氣平淡,“可今日你羞辱你嫡妹,這是事實,而今在這裏的,都是文人墨客,宋小姐,我勸你日後一言一行,還是注意一些為好,否則便是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替宋小姐出頭。”


    宋修月看著許願,而後看向四周。


    如許願所言,大多數人看著她,臉上都有些異樣。


    詩閣詩會,一月一次。


    來的要麽是世家公子,要麽是才高八鬥之輩。


    否則,她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可如今所有人看她臉色都變了。


    嘲諷,冷漠,甚至是厭惡……


    明明以前從來沒有人這般看待她……


    宋修月回頭,看向許願那刻,眼裏全是冷漠,不過片刻,她開口道:“我看,你不是想替她出頭,而是跟她早就已經有了苟且吧?否則怎麽這麽多人都沒有開口,偏偏就你看不下去?”


    宋修月眼眸微眯,終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高台階。


    她高聲道:“一個宵小之輩,也敢惦記太尉府的嫡女?”


    宋修月話落,四周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縱然知道宋修月這些話是假的,可若是一傳十十傳百,隻怕假的也成了真的。


    齊盛竹皺眉道:“怎麽還有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嫡姐?平白無故的冤枉自己的妹妹。”


    宋修婧抬眸,看著宋修月,目光也是冰冷:“我從未離開過太尉府,如何與這位公子有苟且之事?嫡姐這句話,說的有些太過分了吧?”


    “若無苟且,他為何幫你?”


    宋修月不敢直接罵齊盛竹,但是敢質問宋修婧,她回過頭,抬起宋修婧的下巴,語氣更冷:“模樣的確生的好,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隻不過,這三從四德,一個都沒有。”


    宋修婧握緊了拳頭,就欲開口,人群裏,許願的聲音更快一步的傳了出來。


    “天齊女子,最重視聲譽二字,宋小姐,你這是想毀了你妹妹的名節嗎?”


    許願反問。


    她看著宋修月,目光一寸寸的寒涼了下來。


    “宋小姐若是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不妨回府問問你的母親,毀了自己妹妹的名聲,你能討到什麽好處。”


    “我隻是想告訴你,替人出頭,也是會付出代價的。”


    宋修月看著許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這妹妹命好,早就已經是皇後娘娘定下的三皇子妃了,你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否承受天家的怒火。”


    宋修月有把握。


    即便是兩個人之前從未見過麵,她也能把這樁罪按在許願身上。


    如此一來,宋修婧也做不了三皇子妃,可謂是一舉兩得。


    她不要的,宋修婧也別想要。


    宋修婧更別想成了三皇子妃以後,在她麵前作威作福。


    宋修月話落,四周一片麵麵相覷的聲音。


    齊盛新怕齊盛竹又多言,急忙把人拉回了自己身側,免得碰上這無妄之災。


    一片寂靜中,許願笑了笑道:“宋小姐,任你一張嘴再能汙蔑,做事也是講究證據的,你可以欺負我無權無勢,汙蔑於我,但我也得告訴你,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而做錯事的人,總會為其付出代價的。”


    許願定了定,又開口道:“就如你宋家縱人行凶,火燒書塾,報應終究會來的!須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宋修月臉色微變,就欲辯駁,卻聽得人群裏再度傳來一道聲音。


    “是啊,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男子聲音溫潤,如玉珠散落琴弦,清脆悅耳。


    人群自動分開成兩列,馬車緩緩而來,禦林軍緊跟其後。


    許願看過去,立刻低下了頭。


    齊盛新見狀,躬身道:“見過三皇子殿下。”


    他話音落,四麵的人紛紛齊呼:“見過三皇子殿下。”


    許願的心咚咚跳著。


    她想抬頭看一眼,又不敢抬頭,最後隻得低低埋頭。


    直到那馬車裏,又有人道:“今日本宮隻是來參加詩會的,各位無須多禮,起來吧。”


    許願適時抬頭。


    車簾依舊緊閉,窺不見裏麵坐著的人一點容顏。


    一旁,齊盛竹見許願盯著馬車,低聲道:“來的是三皇子,不是太子。”


    怕許願不明白,齊盛竹又解釋道:“三皇子能如此自稱,是皇上下了令的。”


    在天齊,隻有三種人能自稱本宮。


    一是皇後。


    二是太子。


    三是出宮開府,亦或者嫁人後授封的公主。


    以天齊律例,三皇子北堯並不能自稱本宮。


    可皇帝給了北堯這個資格。


    從三皇子入主靜安宮的那年,就可以用此自稱了。


    這麽多年,北堯也一直以此自稱。


    許願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她自然知道,她好奇的,是三皇子究竟是什麽樣子,能位居天齊美男榜首。


    傳言,天齊三皇子容顏迤邐,比起女子都不相逞讓……


    就在這時,馬車裏伸出一隻手,輕輕挑開了簾子。


    許願看過去,下一刻,簾子又緊閉起來,沈一川從馬車上下來,目光掠過一眼許願以後,看向了宋修月。


    “宋家小姐,殿下讓我問問你,這三皇子妃,是你定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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