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回失控,劉文韶鑄下大錯,師父與兄弟們皆受其害。此後,他便被自責與愧疚的陰霾籠罩,內心不得安寧。每思及當時場景,痛苦便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心底猶如被千萬根針紮刺。待身體傷勢漸愈,他卻仿若脫胎換骨,昔日那開朗陽光的少年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鬱與落寞。


    他仿若換了一人,變得沉默寡言,獨來獨往,似是要將自己從眾人的世界中剝離。沐家宅院裏,雕梁畫棟依舊,庭院深深如初,隻是往昔與師兄弟們的歡聲笑語、切磋比試的熱鬧畫麵,已化作泡影。如今的他,隻在沐家罕有人至的偏僻角落悄然徘徊,或於蜿蜒曲折、寂靜幽謐的小徑默默獨行。那曾經如驕陽般明朗、朝氣蓬勃的少年身影,如今卻似一縷伶仃孤影,在偌大的沐家院落裏,顯得突兀又惹人歎惋。他的眼眸深處,不時閃過一抹化不開的哀愁與蝕骨的悔意,仿若被一層濃霧緊鎖,叫人見了,也不禁為其遭際而喟然長歎。


    沐熙桀又怎會輕易放過劉文韶這枚有望助他稱霸的關鍵棋子。其心險惡,暗中指使沐家那群對他忠心耿耿的奴仆,在劉文韶的食物裏悄悄摻入微量能誘發狂躁戾氣的藥物。同時,他巧妙安排人手潛藏於暗處,像暗夜中隱匿的幽靈,死死盯著事情的進展,猶如一條蟄伏在陰影裏的致命毒蛇,陰森地吐著芯子,隻等獵物慢慢陷入絕境,從而達成他那不可言說的野心與陰謀。


    劉文韶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如墜崖般急轉直下,而情緒仿若脫韁之野馬,在心靈的曠野上毫無約束地肆意馳騁,怎麽也勒不住韁繩。冥冥之中,似有一頭蟄伏於身體深處的洪荒巨獸正在悠悠蘇醒,發出的陣陣咆哮,令他的靈魂都為之戰栗。趁著那腦海中僅剩的一絲理智尚存,劉文韶心一橫,決定不告而別,隻盼著能在踽踽獨行的探索裏,找尋到一線解脫的曙光。


    他腳步急切,行色匆匆,剛到門口,就和沐熙桀撞了個正著。沐熙桀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虛偽笑容,甜言蜜語如連珠炮般吐出:“小劉啊,別害怕。熙桀爺爺我呀,對你可沒什麽壞心眼。爺爺我恰好掌握了一種獨家的竅門,能夠幫你把身體裏那股稀奇古怪的黑氣徹底給壓製住。你隻要跟著爺爺去一個特別神秘的地方,爺爺肯定會想盡一切法子,幫你從這艱難的困境當中解脫出來,你就放心好了。”


    劉文韶心底仿若被重重疑雲死死纏繞,恰如蔽日陰霾無情吞噬陽光。但於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深淵之中,他就像洶湧波濤裏拚命掙紮的溺水者,在近乎窒息的時刻,恍惚間瞅見了一根飄搖在眼前、似能救命的稻草。他滿心充斥著無奈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僥幸,緩緩抬起沉重的腳步,準備追隨沐熙桀踏入那未知的迷途,每一步都似踩在命運的鋼絲之上,膽戰心驚,不知前方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救贖之光,還是萬劫不複的黑暗深淵。


    誰能料到,在這千鈞一發、危機四伏的關鍵時刻,簡亓等人因捕捉到這邊的異常動靜,心急火燎地匆忙趕來,一路鍥而不舍地追出。簡亓的內心被焦灼填滿,他扯著喉嚨,聲嘶力竭地呼喊:“文文,你絕對不要輕信他!哥哥們一定會尋覓到徹底根除你體內黑氣的良策,千萬不能被那心懷鬼胎之人的甜言蜜語所蠱惑啊!”他的呼喊在空曠的四周激蕩回響,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誠摯的懇切,宛如一道淩厲的閃電,硬生生地撕開了這重重陰謀與危機所編織而成的黑暗幕布,為這險象環生的絕境帶來了一線生機與希望的曙光。


    劉文韶聽到簡亓的呼喊,雙腳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頓住前行的腳步。他的眼眸深處,疑慮與糾結的光芒交錯閃爍,猶如明暗不定的燭火。視線在沐熙桀與追來之兄弟們的麵龐間來回遊移,內心恰似被打翻的五味瓶,各種滋味紛至遝來,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沐熙桀瞧見這狀況,便知大事不妙,臉色刹那間黑沉得似能滴出墨汁,鼻腔裏重重地哼出一聲,妄圖扭轉乾坤:“小劉,你莫要被他們誆騙。你且仔細思量,若他們真有心助你找尋解決之策,怎會一直拖到如今?現在唯有我能幫你化解體內的黑氣,此刻便是你逃離苦海的絕佳時機,萬萬不可錯失。”其言語雖依舊滿是蠱惑,可那一絲潛藏的慌亂與急切卻也在不經意間流露無遺。


    劉文韶的視線在簡亓一行人與沐熙桀之間來回遊移,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掙紮,恰似一隻被困在迷宮裏的孤獸,找不到出口。那目光中,有對簡亓等人的信任與懷疑相互拉扯,也有對沐熙桀的猜忌與期待彼此交織。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隨著內心的煎熬。他的內心宛如被一雙無形巨手狠狠攥住,痛苦不堪地往複撕扯。一側是往昔失控而傷害師父與兄弟所銘刻於心的愧疚,仿若尖銳的劍刃,不停刺戳著他的靈魂深處;另一側是對徹底主宰自身那股狂放不羈力量的熾熱渴望,似暗夜中熊熊燃燒的烈焰,幾欲將他的理智全然焚毀。而在這命運攸關的刹那抉擇裏,那團渴望的火焰竟無情地掩去愧疚的光亮,蠻橫地霸占了他的整個心田。


    命運的天平最終還是傾斜向了那未知的黑暗。像是被一雙來自深淵的無形之手拽住,他的雙腳好似生根一般,牢牢地定在了沐熙桀身旁。此刻的沐熙桀,於他而言,已不僅僅是一個選擇,而是在這狂風暴雨、驚濤駭浪中,唯一可見的、哪怕搖搖欲墜卻也不得不抓住的救命浮木。盡管那浮木可能暗藏著尖銳的刺,會將他紮得遍體鱗傷,但在無盡的絕望麵前,他已無暇顧及,隻能孤注一擲。


    簡亓腳步匆匆,急切地靠近,臉上寫滿了焦慮,聲音誠摯而又充滿急迫:“文文,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天我們馬不停蹄,日夜奔波,拜訪了世間所有的賢能之人,遭遇了數不清的艱難困苦,都要為你找到解決之法。你我兄弟情誼深厚,如同親生手足一般,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陷入困境而不管呢?”說完,他那明亮而純粹真摯的目光像火炬一樣,牢牢地盯著劉文韶的眼睛,仿佛要用這目光化作一把利刃,徑直刺入他的內心深處,努力驅散籠罩在他心中的層層疑慮和陰霾。


    此時,其餘兄弟如星芒匯聚,迅速圍攏過來。他們的眼眸裏,憂慮似深沉夜色,渴盼若璀璨星鬥,兩者相互交織,編織成一張飽含深情的網。那一張張寫滿關切的麵容,仿若春日暖陽輕拂下的涓涓細流,帶著融融暖意與綿綿情意,悄然無聲地滲進劉文韶內心那片仿若被寒霜封禁、荒蕪孤寂的領地,仿若一陣輕柔的風拂過寂靜的湖麵,泛起一圈圈難以抑製的漣漪,使他那如鐵石鑄就、堅不可摧的心防,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似有冰雪消融、堅冰初破之勢。


    劉文韶內心恰似有兩方水火不容的勢力在殊死搏鬥。一方是沐熙桀勾勒出的“解脫”幻景,那是近在眼前、滿盈誘惑的海市蜃樓,宛如塗滿蜜汁的尖刺陷阱,雖散發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氣息,實則暗藏致命危機;另一方是兄弟們誠摯眼神裏承載的厚重信任,仿若能驅散暗夜的熠熠星辰,閃耀著希望的華芒,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著力量與勇氣,試圖將他從迷途中拽回正道。


    於這煎熬的掙紮和困苦的抉擇裏,時間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每一秒的流逝都似蝸牛爬行般遲緩,漫長無盡。直至,他那微微戰栗的身軀慢慢止息了顫抖,徐徐放下那隻已然抬起、險些邁進黑暗淵藪的腳,仿若於混沌中陡然清醒,掙脫了夢魘的桎梏。隨即,他決然轉身,雙唇輕啟,微微顫動,低聲吐出:“我信你們。”此音雖輕若蚊蚋,卻似洪鍾乍響,振聾發聵,於眾人的心田久久回蕩,驅散了兄弟們心空之上的陰雲慘霧,亦將沐熙桀處心積慮編織的陰謀之網一舉撕裂。


    正當劉文韶毅然轉身,邁向兄弟們的那一刻,突然,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如暗夜幽靈般從他身後悄然伸出。那雙手好似精鐵鑄就的鉗子,帶著凜冽的風聲,以驚人的速度和準度一把卡住他的脖頸。刹那間,又順勢將他的雙臂朝後野蠻彎折,死死鎖住。劉文韶隻覺喉嚨一緊,氣息瞬間被截斷,身體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失去重心,直直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唯有雙眸瞪得滾圓,其中燃燒著驚愕與憤怒的熊熊火焰,死死盯著前方。


    “小劉,你竟欲折返?難道已將體內那猖獗肆虐、使你苦不堪言的黑氣拋諸腦後?難道不想掙脫這如鬼魅般糾纏不休的夢魘,再度擁抱新生與安寧?”沐熙桀的嗓音陰鷙冰冷,仿若一條吐著信子的惡毒蟒蛇,順著劉文韶的耳畔悄然蜿蜒,絲絲縷縷地鑽進心底深處,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蠱惑與脅迫之意。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劉文韶的脖頸被緊緊箍住,麵部漲得通紅,恰似熟透欲裂的番茄。他拚盡全力,才從喉間艱難地逼出這寥寥數語,每個字都仿若承載著千鈞之重,聲音破碎沙啞,仿若破舊的風箱。眼神裏,驚恐與憤怒如洶湧的潮水相互碰撞、交融,形成一種複雜難辨的情緒漩渦,直直地瞪向沐熙桀。


    眾人眼見劉文韶被沐熙桀像惡狼撲食小羊一般扼住脖頸,心髒就像被一隻無形巨手猛地攥緊,差點停止跳動。刹那間,時間好似被冰封,而驚慌失措的情緒又如決堤的洪水,在眾人心中奔騰翻湧、肆意泛濫。


    簡亓眉頭緊鎖,眼睛瞪大,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呼喊卻因震驚而一時失語。其他兄弟有的握緊了拳頭,身體前傾卻又不敢貿然行動,生怕沐熙桀會在瞬間傷害到劉文韶;有的則滿臉焦急,雙腳不停地在原地挪動,眼神在劉文韶和沐熙桀之間來回遊移,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整個場景猶如一幅被定格在恐怖瞬間的畫作,緊張與危機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沐熙桀,你切莫肆意妄為!”諶鑫這些時日因憂慮過度而夜不能寐,麵色憔悴不堪。此刻目睹劉文韶岌岌可危,他心急似火焚,眼眶欲裂,怒聲嗬斥。那嗓音因焦急而打著哆嗦,恰似一道驚雷,似要將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一舉撕裂。


    “簡亓,若想讓你們的小劉毫發無損,就把楠淵交出來。”這話出口,簡潔幹脆又透著一股決然,那口吻仿佛下達著不容辯駁的命令,又好像暗地裏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算計,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生警惕,隱隱覺得背後有著複雜難測的陰謀。


    “你做夢!”諶鑫雙眼圓睜,目光中似有怒火在熊熊燃燒,那原本平穩的聲調因憤怒而拔高,話語如同銳利的箭矢,直直朝著對麵射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與抗拒。


    “可以。”幾乎同一時刻,簡亓眉頭緊皺,額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滿是焦急之色。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幾分顫抖與迫切,語速極快,像是生怕錯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那急切的模樣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緊緊勒住,正拚命掙紮著想要達成目的。


    “簡亓!”諶鑫的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隻能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簡亓,眼神中滿是震驚、憤怒與難以置信,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有一股洶湧的情緒在體內左衝右突,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除了這聲飽含複雜情感的呼喚,竟一時語塞,什麽都說不出來。


    在眾人的心目當中,楠淵的意義非凡且沉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絕非僅僅是一件尋常的物品,對於簡亓而言,那是他祖父在離世之際鄭重遺留給他的珍貴念想,承載著家族的情感與傳承。它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護身符,在簡亓闖蕩風雨飄搖的江湖路途中,默默庇佑著他,一次次助他化險為夷。更為關鍵的是,楠淵是簡亓日後在波譎雲詭的江湖爭鬥中,足以與簡家分庭抗禮、一決雌雄的關鍵依仗與強大籌碼。它象征著簡亓的底氣與希望,是他在漫漫江湖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倚仗,眾人皆深知這一點,也正因如此,它的存在始終牽扯著各方的目光與心思。


    “沒事的哥,先救文文要緊。”簡亓的聲音裏透著焦急,卻又努力維持著一絲鎮定,目光緊緊地鎖住諶鑫,眼中滿是懇切與急切。


    “你索要楠淵究竟是何居心?那驚蛇陣已然認主,此事板上釘釘,你為何到現在還這般執迷不悟、不肯死心啊?”這話裏滿滿都是質問的火藥味與憤懣的情緒,既流露出對對方真實意圖的重重疑慮,又充斥著因對方沒完沒了糾纏而產生的惱怒之意,宛如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徑直朝著對方刺去,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對方那藏在暗處、難以捉摸的心思全都給扒拉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死心?哼,想都別想!那詭域必定會落入我手,任誰都別妄圖阻攔!”這話裏滿滿當當都是偏執到極致的瘋狂與不可一世的狂妄,將沐熙桀對“詭域”那誌在必得的強烈渴望以及勃勃野心展露無遺,那囂張跋扈的氣焰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火,大有要把所有擋在前麵的阻礙統統燒成灰燼的架勢,讓人聽著都能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壓迫與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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