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


    她看到他清俊華凜的臉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漲紅,就連耳根也似紅都快要滴出血來。


    他心尖一顫,目光忽閃:“桑寧姑娘,對、對不起。”


    他確實對她生了異樣心思。


    他有罪。


    本以為她會生氣,不想耳邊響起她爽朗笑聲。


    他眼眸抬起,眼前女子青眉如黛,眼波含情,唇瓣上還有貝齒輕咬落下的痕跡。


    她說:“我逗你的。”


    旋即又掩麵哧哧笑了兩聲:“不過你害羞的樣子可真好看,比我見過的男子都要好看。”


    他瞬間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她在他麵前向來內斂含蓄,今日怎有些…輕佻?


    對,就是輕挑,他幾乎是下意識冒出這個詞來。


    不過他並不反感,反而覺得這樣的她很鮮活。


    從前不是沒有女子對他投懷送抱過,但她們一靠近他就心生厭惡,很是反感。


    可她不同,她身上沒有濃烈胭脂粉味,隻有最清新怡人的皂莢香。


    還有……


    她腰肢很軟很細,他腦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攬她腰時的觸感。


    那種感覺,讓他很是懷念。


    “謝晏,你在想什麽?”


    女子脆然聲音回蕩在耳邊,他乍然回過神來,矜雅出塵的臉燙的駭然。


    “桑寧姑娘,我…我…你…”他心一亂,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你要是想勸我和你離開就不必了,除非你——”


    說到這兒她忽然頓了一下。


    他問:“除非什麽?”


    她粲然一笑,有些玩笑意味道:“除非你娶我,成為我夫君呀。”


    砰砰砰——


    謝硯卿愣愣看著她,心跳如鼓,清冷眉眼都染上了薄紅,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她說的“夫君”二字。


    他深吸一口氣羞惱道:“桑寧姑娘,這種玩笑開不得。”


    她唇角微彎:“謝公子,分明是你先和我開玩笑啊。”


    他一臉懵看向她:“我何時跟你開玩笑了?”


    她靠在床架上,學著他的模樣語氣提醒:“公子說喜歡我的坦率性子,還說‘若姑娘不棄,謝某願為姑娘遮風擋雨’,還問我願不願意為了公子去京城,這些難道不是公子說的?”


    他看著她那張小嘴一張一合,模仿的惟妙惟肖,讓他真切的看到了自己說這些話時的真實神態。


    “公子和我開開玩笑就罷了,可莫要對別的姑娘說,不然怪讓人誤會的。”


    謝硯卿鬱悶,所以他說了半天,她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他憋紅著臉解釋:“我沒有。”


    她眼眸似水望著他:“沒有什麽?”


    沒有開玩笑幾個字他終究沒說出口。


    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不討論這個了,隻有三天時間,桑寧姑娘打算如何湊齊九百兩銀子?”


    提到銀子,她眼底神色明顯淡了下去:“公子馬上就要走了,這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她所謂想辦法就是沒辦法。


    他一旦走了,她恐怕就得拿自己抵債了。


    一想到滿臉褶子,路走不動的猥瑣老男人把她壓在身下,他就氣的想殺人。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他眸光幽幽,沒有再說話,亦不再提他為她還債,讓她和自己去京城的話。


    說多了反而引她反感。


    不就是九百兩銀子,他想辦法還了就是。


    “謝晏。”她喚他。


    許是他想的太入神,陡然沒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


    “謝公子。”她拔高音量。


    他怔然問:“怎麽了?”


    她耳尖微紅:“那個…我想去如廁,能麻煩你扶我一下嗎?”怕他尷尬,她聲音微弱補充:“你扶我到恭房外麵就好,我自己可以。”


    人有三急,這個是沒法避免的。


    在神仙般人物麵前提這等煞風景的事,當真羞於啟齒。


    他清雅麵上愣了片刻,紅著臉應聲:“好。”


    他不能下床那兩日都是她提了恭桶讓他在屋中解決,現在他沒道理嫌棄她。


    吃喝拉撒,乃人之常情。


    ——


    早上的飯是謝硯卿做的,有沈寧在一旁指導,飯菜倒是勉強能吃。


    吃完飯,他不知從哪兒找來兩根木頭,做了副拐杖出來。


    “試試。”他遞給她。


    正握著卷醫書躺在簷下椅子上的沈寧抬頭,動作頓了頓:“給我的?”


    他低低嗯了一聲。


    拐杖很合適,完全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她高興的拄著拐杖來回踱步,注意到他一旁椅子,腳下故意絆了一下,人朝椅子撲去。


    措手不及間,腰間一緊,她人被帶入泛著淡淡甘鬆香的懷中。


    這是他身上自帶的香味,她想或許是他喜愛用這種香,久而久之就染上了,經久不消。


    手下意識抓住了他手臂,她反應過來後忙站直身子,微低下頭:“多、多謝。”


    從他角度看去,女子眼睫長而密,鼻梁纖巧有致,唇泛著豔澤之色。


    她今日又換上了那身青色齊胸襦裙,鎖骨處那顆紅痣暴露在空氣中,妖冶惑人。


    他呼吸一緊,便連血液都好似滯住了。


    “桑寧姑娘,小心些。”他看的清楚,她是走的太急絆了一下,並非故意為之。


    她要是有意與他有肢體接觸,大可以直接撲進他懷中,而不是撲向椅子。


    “你、你先鬆開。”


    他後知後覺,忙收回握她腰的手,白皙如玉的臉紅的似要找個洞鑽進去。


    “抱歉,是我失禮了。”他從前是不喜與人觸碰的,怎到了她身上,他反而想的是接觸的更久一些?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驚恐的發現再也壓不下去了。


    “沒關係。”她笑意深深。


    方才她摸到他肌肉感十足的胳膊,想來力氣不是一般的小。


    這個男人看著長了張清冷克製的臉,可脫了衣裳肌肉線條紋理分明,一絲多餘贅肉都沒有,簡直是極品。


    她自問不是什麽愛好男色的人,但麵對一個尤物,又有幾個正常女人忍得住?


    反正她不能。


    “謝晏公子,你的傷今日是不是該上藥了?”她一臉正肅問。


    他平緩了一下呼吸,盡量不讓自己過於失態:“待會兒我自己上藥就好,不必再麻煩桑寧姑娘了。”


    她擰眉:“那怎麽行,我記得你後背上也有道傷。之前你不讓我給你上藥,你自己又夠不到傷口,導致傷口惡化,現在說什麽我都不能依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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