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季欲和問他,那玉佩何用?


    王爺又托褚應慎何事?


    褚葉神神秘秘不肯回答,事已至此,季欲和還有什麽不懂。


    自那日起,王爺便在為他鋪墊後路。


    王爺早就猜到會有這一日......


    季欲和以為王爺平日閑散遊玩,沒想原是將事情看的如此長遠,甚至為他費心如此。


    “王妃,那玉佩是我早前同三哥要來畫押確保日後禍不及你,我是想要保你性命,卻不想他用其他法子為難。”


    褚葉說來也是懊惱,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褚應慎將人如此為難!


    畢竟,畢竟當初褚葉也沒想到自己不過炮灰匆匆三年,竟也讓人如此惦記。


    王爺有心,季欲和謹記。


    隻兩人和離,他再沒有理由名正言順的勞煩王爺掛心。


    京中動蕩季欲和也有耳聞,若是日後成真,自己反倒成為王爺牽掛。


    帝王之威,無能人觸,他不怕苦,卻是不願王爺日後為難。


    “王爺隻管寬心,玉佩子皙收著,若是有難定會拿出。”


    “好。”褚葉靜默一瞬,與他說,“昨日寺廟之言,還望王妃切記。”


    季欲和知曉他在擔心什麽,唇角扯笑,卻是比哭還要酸澀。


    “王爺之願子皙絕不辜負。”


    “那便好,日後......”


    “六弟。”


    褚葉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褚應慎的聲音。


    兩人神色微動,褚葉知道不能再留。


    “王妃,通塵方丈所留之物我不便帶走,今日轉贈與你。其中含義我未參透,勞煩王妃幫我,等來日尋到機會我再來與你討要答案。”


    褚葉盡快將話說完等他回複。


    這句話實在沒譜,但他們都知道彼此用意,無非求個心安和念想。


    季欲和看著褚葉,回他:“好。”


    得到答案褚葉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王妃好生照看自己,太瘦可不好看。”


    季欲和點頭:“王爺也是,乖乖吃藥,不能再斷藥抗議,若是藥苦的厲害多吃蜜糖,但也需要適量,不然對牙口不好,衣服也......”


    “六弟。”


    此刻的褚應慎像極反派,頻頻打斷他們談話。


    褚葉知道不能再繼續多待,與他無奈笑著揮手。


    “我都記著,王妃放心便是,等我回到京城多派些人手過來伺候,以前在王府你總操勞也該歇歇。”褚葉抿唇與他說,“若是一人覺得寂寞,日後遇到良人不妨一試,不必......”


    “王爺。”季欲和聲音略重,顯然是不開心了。


    他不想聽,褚葉便不敢再提,隻能揮揮手做最後道別。


    “我走了。”


    真的走了。


    坐上馬車褚葉一直覺得心裏不安,直到分別他眼睛都未能恢複看到季欲和最後一麵。


    不知傷疤好些沒有,待到回京褚葉定要找禦醫做最好的藥膏寄來。


    褚葉閉眼想著,隻覺脖間一癢,他睜眼看去,不知褚應慎又做什麽?


    像是在他脖間戴了什麽東西?


    他好奇的伸手摸去,是塊兒玉佩。


    “這是......”似是意識不對,褚葉麵色驟變,“你送我的玉佩?”


    褚應慎沒有隱瞞:“是,即是送給六弟的,你當好生戴著。”


    褚葉有些惱怒,當即就要發作。


    好在褚應慎及時開口:“六弟隻管放心,答應你的事情三哥不會食言,玉佩是物,畫押為人,究竟如何全憑六弟一人。”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可落在褚葉耳中跟威脅沒什差別。


    但總歸也算一句承諾,褚葉握著玉佩不再言語。


    返京一路並不容易,褚葉走時受了大苦,回來自然也是無法避免。


    他的身體早已經受不起折騰,這一次險些落得個植物人的下場。


    不過往後本就沒有他的任務,褚葉覺得眼下狀況當個假死人也沒什麽不好。


    如今隻管熬著日子,等著褚應慎登基那日。


    隻他登基這條路不論如何並非易事,而且他權勢越大,便也意味著褚帝身體狀況愈發不佳。


    褚葉本以為褚帝病發還需些許時日,卻不想世事難料,年關將至宮中傳來噩耗。


    大年三十當夜,本應喜慶的日子傳來一國之君病情加重消息。


    褚葉窩在被褥並未打算守歲,正欲躺下褚應慎滿身寒氣歸來與他說道:“父皇病重,可要前去看望?”


    “去!”


    褚葉匆忙穿衣,急的險些幾次衣扣未能係上。


    褚帝病發事大,褚葉趕到時宮中已經來了許多官臣,平日極少見麵的皇子妃子也都聚集起來。


    太醫進進出出,眾人麵色憂慮,直到他們到來許久未見的允公公匆匆上前來報,陛下要見兩位。


    褚應慎攙扶著褚葉進入寢宮,剛一進來藥味濃重,苦的要命。


    兩人來到床邊,褚帝聽到動靜,視線緩慢移動。


    褚葉常年臥病在床,上一次見褚帝還是從江南回來後的第三個月。


    因為眼睛原因不便行動,所以自那之後見的也少。


    褚葉看不到當時褚帝的情況,但在旁人看來兩人麵色都甚是消瘦,站在一起倒是真像父子,臉上病態一個賽一個的嚇人。


    隻沒想到從小體弱多病的褚葉還在扛著,去年還是健壯的褚帝卻先病倒不起。


    褚帝麵色蠟黃消瘦的厲害,朝堂之上充滿威懾力的雙眸已然渾濁染紅。


    “父皇。”


    褚葉摸索著跪到床側握住褚帝那已經幹癟到僵硬的手掌。


    他的眼圈微紅,心頭酸澀。


    雖說他與褚帝接觸時間不長,但褚帝待他確實用心。


    褚葉幼時孤兒,無父無母,這兩年來褚帝關懷無微不至,是他長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親情。


    褚帝似是想要反握他的手掌說話,隻可惜沒有力氣,嘴唇顫顫巍巍,盯著他看,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褚葉看不到,但能夠分辨出褚帝氣喘的聲音,褚葉清楚他想說話。


    “父皇不必心急,兒臣就在這裏。”


    褚葉抬起褚帝手掌輕輕蹭著臉頰安撫他。


    隻是褚葉話落連氣音也聽不到分毫。


    “父皇?”


    褚葉心頭猛地一緊,連聲喊人。


    沒有應答,褚葉急的又去呼喊褚應慎。


    褚應慎早已察覺不對,隻他麵色冷然遲遲未做反應,直至聽到褚葉低咳出聲才將人拉起小心擁在懷中。


    “六弟,父皇累了。”褚應慎告訴他說,“讓他睡吧。”


    褚葉抵唇輕咳,無力的依靠在褚應慎的身上,呆呆望著褚帝的方向,仿佛看著下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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