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月魂不守舍的,別人叫她都沒反應,桑知隻得拉著將她送回許府。


    回家的路上,桑知總覺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


    腦海中血花綻放的場景如走馬燈一般回放。


    桑知抿唇。


    最初接觸鬼魂時,看到那些死狀淒慘的,她也會有這種感覺。


    每當這樣,她就回去睡覺。


    睡醒的時候,感覺昨日發生的事恍如一場夢,夢又恍如昨日事。


    覺得未來的日子覺得似乎也沒那麽難過下去。


    行至葉府遊廊,透過稀疏的樹影,桑知餘光瞥見葉清挽和周東山的身影。


    二人在隱蔽處拉拉扯扯。


    葉清挽躲著周東山,低著頭不說話。


    周東山跟在葉清挽的屁股後麵緊追不舍,焦急的說著什麽。


    隔得太遠,桑知聽不真切。


    昨晚雖然葉清挽跟周東山從一個房間出來,可桑知卻清楚,這兩人不可能什麽都沒發生。


    就葉清挽給自己下的那藥量可是致死量。


    況且,在險些快被眾人發現時,屋子裏才飄逸出功德。


    說明葉清挽背後的異端是事情發生後才趕到的,不然異端早就將葉清挽帶走了,何必等到眾人堵上門。


    不過......桑知可沒興趣去偷聽二人說什麽秘密情話,


    目不斜視的移開目光,桑知隻想回屋上床睡覺。


    ......


    另一側,葉清挽不耐煩道。


    “你別再跟著我了,萬一被人看到怎麽辦?!”


    煩死了。


    跟個狗皮膏藥一樣。


    甩都甩不掉。


    葉清挽厭煩的甩了甩頭。


    昨夜之事曆曆在目,她連看都不想看周東山。


    故而她今日從寺廟離開的時候,誰都沒告訴,連帶倆的換洗衣物都不想要了,直接便準備下山。


    誰知道周東山在寺廟門外等著。


    回府的一路上,就這麽不遠不近的跟著,一直進了葉府,見四下無人,周東山便走上前跟她說話。


    可葉清挽根本不想看到周東山的臉,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


    盡管係統反複說明,隻要不跟周東山撇清關係,讓他主動閉嘴,等到跟三皇子大婚的時候,它可以製造一個落紅,保證三皇子不會發覺。


    葉清挽心底又羞又愧,腦中一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便生出一種背叛了三皇子的慚愧。


    “清挽!清挽!你在聽我說話嗎?”


    情急之下,周東山拽住葉清挽的衣袖。


    葉清挽一直躲著他,連個目光都不給他。


    他隻能在這裏幹著急。


    這會兒的時間,他本應該去書院報到入學的。


    求學入仕,一直是他畢生所願。


    而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置之不顧。


    他一定要負起責任!


    見葉清挽神色遊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周東山隻能無奈的伸手拉她。


    葉清挽唰一下抽回自己的衣袖撣了撣。


    “你耳朵有毛病嗎?我說了很多次了,別再跟著我了!”


    葉清挽停下腳步。


    “我想跟你商量一些事。”周東山尷尬的縮回手,與她麵對麵站著。


    “說清楚了就快滾,煩死了。”


    葉清挽雙手抱胸,斜著眼看他。


    “我......我想問問你,”周東山吞吞吐吐開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家......對彩禮有什麽要求嗎?”


    “我拿什麽向你提親比較合適啊?”


    周東山緊張的搓了搓手。


    他跟母親從邊關一路進京來奔長姐,身上的盤纏幾乎都用光了。


    他為數不多的有價值的東西,也被葉清挽前幾日以各種理由拿走了。


    但若是清挽對彩禮有要求,他一定盡可能的去準備。


    “彩禮?”


    葉清挽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好笑的看著他。


    “你失心瘋了吧?竟然妄想娶我。”


    周東山臉色逐漸發白。


    他聲音幹澀:“可是昨晚我們......”


    葉清挽揮手打斷他。


    “昨晚的事我不跟你計較,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說著,葉清挽又嗤笑一聲,“娶我?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著自己什麽樣子。”


    周東山眼底蒙上一層哀色。


    頓了頓,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


    這荷包上麵繡著一個醜陋的小鴨子。


    “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周東山將荷包伸到葉清挽眼前,像是急於證明什麽一樣。


    昨晚人群散去後,他坐在屋裏想了一宿。


    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其實喜歡他的一直是葉清挽。


    隻不過葉清挽是害羞,又或是不好意思承認,才一直拿葉桑知做借口來接近他。


    不然葉清挽為什麽送給他這麽多東西。


    起初,他還以為是葉清挽故意羞辱他。


    可在二人肌膚相親,一片溫存過後,他明白了葉清挽藏在深處的心意。


    如果不是喜歡他,喜歡到羞於啟齒,為何會跟他寬衣解帶,與他共享魚水之歡。


    現在與他說話如此夾槍帶棒,或許是責怪他罔顧禮法,舉止失德冒進,才會故意如此。


    “昨晚之事是我不對,日後......以後我一定會彌補你的。”周東山連忙道。


    葉清挽一把打掉那荷包,又抬腳碾了碾。


    “我送給你的?別開玩笑了,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又醜又窮,談什麽日後,我日後是要做皇子妃的,你也配?”


    “可我昨晚為了你......”周東山急切道。


    他昨晚都那樣說了,與自毀前途無異。


    “為了我?是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不然我昨夜直接告你奸犯,你現在已經被關在大牢人頭落地了,你昨晚是救了你自己一命。”


    葉清挽緊緊蹙著眉,抬腳離去。


    “滾開,別擋我的路,你若是再糾纏我不放,我就讓我爹娘將你趕出去。”


    一直看著葉清挽的背影走遠,周東山還能聽到她的小聲嘀咕。


    “真是有病,沒事攢點錢就看看腦子吧。”


    周東山發不出聲,僵直的矗立在原地,指甲嵌入皮肉也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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