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挽搓了搓凍僵的手臂,不滿咕噥道:“知道了,你都說了三遍了。”


    係統噎住了。


    還嫌它說三遍?


    它就是說三百遍也沒用啊!


    昨天它說了不下五遍,粉紅色不行。


    三皇子喜歡清麗華貴,應該選淡青色。


    葉清挽非要弄一車粉色,信誓旦旦:“你都說他對我有好感度了,那他自然愛屋及烏,喜歡我喜歡的,我喜歡粉色,他自然也喜歡粉色。”


    還硬要在車窗裝個粉薄紗。


    這麽冷的天,凍得一直打噴嚏,萬一一會兒說話,鼻涕噴到三皇子臉上怎麽辦?


    居然還嫌棄它嘮叨。


    係統無力的沉默下來。


    馬車走得近了,葉清挽透過薄紗看到桑知。


    “她怎麽也在這裏?”葉清挽不滿的問。


    難道她也得到消息,故意在這裏等三皇子嗎。


    係統警報滴滴兩聲。


    【葉桑知很危險,但是人不壞,你一會兒離她遠點,不要主動去招惹她,注意力放在三皇子身上,她應該不會為難你。】


    “哦。”葉清挽撇撇嘴。


    車輪碾過揚起一片塵土。


    葉清挽在離幾人不遠處下了車,默默地保持著距離。


    桑知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忽視了她,四處走了走,看看有沒有留在原地的鬼魂。


    陸九思見到馬車上下來一個女子,頓時麵露疑惑。


    “她怎麽停在這裏?這荒山野嶺的,而且……我怎麽看她這麽眼熟呢。”


    “可能是馬車壞了吧。”桑知淡淡道。


    陸九思捏捏眉心,前陣子新開了個百花樓,裏麵的姑娘太多了,他有些記不住。


    江昱白提醒道:“她是師父的堂姐,叫葉清挽,上次我在消寒宴上見過她,她寫了三首很出名的詩。”


    陸九思一拍大腿。


    原來是上次去葉府,差點撞著他那個人!


    又一聽小胖子提起那消寒會的三首詩,他頓時對葉清挽沒了什麽好印象。


    他那日在百花樓和嬌娘子互訴衷腸,就沒參加那宴會。


    可他爹去了!


    他爹看著葉清挽當場提筆,唰唰唰寫下三首千古絕句,驚為天人。


    對這位葉姑娘讚不絕口。


    結果晚上他一回家,他爹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揪著他的耳朵將他給痛罵一頓。


    將那三首詩甩他臉上,讓他背背,學學,還罰了他一個月的月例!


    無妄之災啊!


    真是討厭的女人!好端端寫什麽詩!


    他說好給春香姑娘買金墜子的錢都沒了!


    陸九思狠狠咬牙。


    “阿嚏——”葉清挽又打了個噴嚏。


    她搓了搓凍僵的鼻尖,心底納悶。


    奇怪,她怎麽感覺有人在罵她。


    她在心底問係統:“誒,你能檢測出來誰在罵我嗎?”


    係統:……


    【不能。你有精力不如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別總想些有的沒的。】


    “切。”


    葉清挽覺得係統在敷衍她,正想跟它探討一番,餘光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向這邊走來。


    齊瀛帶著刑部郎中和員外郎,向這個方向走來。


    葉清挽快速正了正發髻,眉頭輕蹙,露出一副憂愁的表情。


    假裝自己的馬車壞在此處,想借此跟三皇子搭上話。


    齊瀛漸漸走近,就在離葉清挽隻有一步之遙時。


    葉清挽看似不經意的抬起頭,目光和他碰到一起。


    齊瀛也注意到葉清挽,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三殿……”葉清挽剛開口。


    齊瀛卻沒有停下腳步,越過葉清挽,大跨兩步走上前。


    握住了李大人的手。


    “李大人,許久不見。”齊瀛朗聲道。


    “殿下安康。”李大人連忙躬身行禮。


    齊瀛握住李大人的手,扶他起身。


    “你的家事我已聽說,望你節哀順變,傷心過度傷身。”


    齊瀛抿著唇,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關懷臣子,是一個君王必要的素養。


    齊瀛想起那人的話,眼神頓時更體貼幾分。


    “大人申請調動我已聽說,臨時回京,官職暫時不會很高,但大人清名遠揚,君民同知,我會向父王上書,早日給大人尋一個更合適的職務。”


    李大人連忙推辭:“多謝殿下好意,臣經此打擊,已無心朝政了,隻想多和家人作陪。現在的官位就很好,多謝陛下美意。”


    李大人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重要的職務,應該留給心懷天下,誌存高遠的人來擔這份責任。


    他,已經不合適了。


    齊瀛聞言,眼底劃過一抹晦暗。


    真可惜。


    青州巡府的名望很大,朝堂上有不少大人,都對李大人頗為信服。


    李大人重新得到重用,不過是早晚的事。


    他本想著提前拉攏一番,沒想到……李大人竟真的無意官場了。


    齊瀛微微抿唇。


    不過是死了一個夫人,再娶一個不就行了。


    豈不是更年輕,更有助力。


    真是死腦筋。


    “大人大義,為國為民一輩子,沒想到還如此深情,真是吾輩楷模。”


    一連幾句假意稱讚後,齊瀛話鋒一轉:“大人今日怎會來此處,難道是李夫人的死有蹊蹺?”


    “你有懷疑之處大可以同刑部侍郎張大人講,此案由他主辦,我從旁協助。”


    刑部侍郎上前一步:“李大人。”


    李大人連連擺手:“我夫人確是意外身亡,並無蹊蹺,隻是……”


    “李大人可以直言。”刑部侍郎道。


    李大人將目光移向桑知。


    桑知開口道:“我想知道這案子的一些細節,這牽扯到李夫人死前的心願。”


    桑知用了個委婉的說法。


    刑部侍郎見三皇子點頭,才說道:“姑娘想知道什麽?太具體的細節我也不便告知你。”


    桑知點點頭,表示了解。


    “這次死了幾人。”


    “十餘人。”


    桑知又問:“死的全部是男子嗎?”


    刑部侍郎驚了一瞬,這姑娘是如何知道。


    那天場麵大亂,在場的人死傷奔逃,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每一個死者的性別才對。


    桑知想的簡單,李姑娘和李夫人手無縛雞之力都能從混亂中活下來,流寇應當是有目的殺人。


    她隻是詐刑部侍郎一下,驗證自己的猜想。


    桑知看他表情便明白了,不等他答,又問:“你們抓住的流寇,可有說出他們此番作案的動機。”


    流寇一般隻劫財,不到迫不得已不會傷人,尤其是他們這次作案的地點,離京城不遠,這無疑是引火自焚,甚至是同歸於盡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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