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接過畫卷,認真的看了又看。


    畫中女子臉頰緋紅,與她身後連綿的桃花相映成趣,美不勝收。


    她看向縮成一團,竭盡全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鬼,問道。


    “餘公子的發狂可跟你有關?”桑知淩厲的問道。


    女鬼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搖頭:“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過,我隻是迫於無奈才附身在畫上,我實在太過虛弱,就連這畫都離不開,又怎會去害人?”


    顧春生眼睛微微睜大,激動的抓住桑知的胳膊:“姑娘,你……你看到我娘子?!你能跟我娘子說話!?”


    顧春生激動的不能自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看到畫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一幅簡單的畫!


    畫中女子美麗又靈動,眼中似有光芒,宛如活人一般!


    他說不出那種心動的感覺,還好遇到了通曉奇門術法的桑知,他才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是娘子的魂魄附著在畫上!


    他雖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的到!


    說罷,不等桑知反應,顧春生學著桑知的樣子,對著虛空處拱手一拜,深情道。


    “娘子,這麽叫你雖然有些冒昧,但是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我相信你我二人定然是心意相通,不知你可否願意出來見小生一麵?”


    桑知被顧春生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有些愣怔,疑惑的看向女鬼。


    “什麽情況,他又看不到你,你們怎麽心意相通的,你入他的夢了嗎?”


    女鬼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是在快魂飛魄散時才附身到畫中的,根本沒有入夢的能力。更何況我生前有夫君跟孩子的,就算入夢我也去入自己夫君的夢啊,怎麽會入他的夢。”


    桑知摸了摸下巴,那顧春生為何會對畫中的女子用情至深。


    桑知看了女鬼和顧春生一眼,選擇了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女鬼問道。


    “你詳細跟我說說你遇到他之後的事。”


    女鬼點點頭,她雖然是鬼,但她這些天其實也很害怕。


    一個陌生男子正日對著一幅畫娘子娘子的叫……每天看著顧春生深情的眼神,她心裏都毛毛的。


    有時候顧春生還會對著畫親上一口,若不是她太虛弱,沒法脫離畫卷,她早就跑了。


    她此刻無比希望桑知能將她帶走,於是便如實答道:“我叫麗娘,我在快魂飛魄散之際,偶然鑽進街邊販賣字畫的小攤上,剛開始顧公子將畫帶回家時,隻是偶爾欣賞,時間久了就有些不正常,會陶醉的聞一聞,後來……他甚至還會親一親畫。”


    桑知挑挑眉,想到一進門就聞到的甜膩的味道。


    她伸手摸上桃花,低頭輕嗅。


    再抬頭時,已經了然於胸。


    她伸手在桃花上撚了撚,轉頭對一臉欣喜的顧春生道:“顧公子,畫中的桃花被人加了桃花磨成的粉和女子的鮮血,其作用是催人情動,你所謂的心意相通,不過是被這邪物影響了心智。”


    想來是顧公子跟陰魂共處一室,本就神魂虛弱,又在欣賞畫作時離得近了,吸入了桃花粉末,產生跟畫中人心意相通的幻覺。


    這才做出了認畫中人為娘子的荒唐事。


    顧春生難以置信的大叫道:“不可能,你肯定是誆騙我的,你為何要阻斷我跟我娘子的情誼。”


    他大步上前,猛的站到桑知對麗娘說話的方向,茫然無措的看向四周:“娘子,你快跟她解釋,咱們明明是兩情相悅,根本不是因為邪物,你快跟她說呀。”


    “我知道你在這,你快跟她說呀。”


    顧春生眼眶通紅,瘋狂又偏執的大叫。


    麗娘抿唇,有些害怕的躲到桑知身後。


    桑知無奈的歎了口氣。


    “顧公子,畫中雖有女子魂魄,但為陰魂,並非跟你兩情相悅,你神智已經錯亂了,這幅畫你留不得了。”


    “不行!你不能拿走我娘子!我愛我娘子,我娘子也愛我!你憑什麽拆散我們!”


    “那這幅畫上的女子姓甚名誰?家在何處?長什麽模樣?愛吃什麽?她愛看什麽書?你可知道?”桑知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顧春生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人鬼殊途,你跟陰魂待在一起太久,已經被影響了運道,處處倒黴,影響了學業,仕途抱負你一概不想了嗎?”桑知聲音淡淡的,“更何況你對這位女子完全不了解,談何喜歡?”


    “顧公子,你著相了。”


    顧春生瞬間脫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桑知將畫拿在手裏,眉頭卻依然緊皺著。


    要破解顧春生的事並不難辦。


    隻需要將畫燒掉,再給顧春生幾個護身符,過不了多久,顧春生就能恢複正常。


    而麗娘,讓她鑽進紅木箱裏蘊養神魂即可,養好了還能走入輪回,重新投胎做人。


    這餘公子……


    “餘公子見過這畫幾次?”


    顧春生愣愣答道:“就一眼,他求上門要看畫,我趕也趕不走,隻能讓他掃了一眼。”


    桑知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她還以為餘公子翹課那日,在顧春生家看了一整日呢。


    就看了一眼?


    且餘公子身邊沒有陰魂侵擾,神智不該如此薄弱才對。


    怎麽會這麽瘋狂?


    “你買這畫的過程,詳細跟我說說。”桑知對顧春生問道。


    “這畫不是我買的。”


    顧春生摸了摸頭。


    “我連飯都快吃不起了,怎麽會掏錢買畫,我那日本來是要去寺廟看看,有沒有人需要抄寫佛經,我賺一些銅板。


    結果下山時,看到山腳處一個小攤上看到他的字畫不錯,就停下來看了兩眼,誇讚了兩句,而後那小攤販說我慧眼識珠,執意送我的。”


    “寺廟?”


    桑知眯了眯眼,想到剛剛淡淡的香灰味道。


    她將在門外的老管家叫進來。


    “最近你們少爺可曾去過寺廟燒香?”


    老管家低頭略一思索:“少爺沒有去過,但是夫人經常去,春闈在即,夫人常去捐些香火錢,替公子祈福,希望他能名列前茅。”


    “哪個寺廟?”桑知又問。


    “京郊禪境寺。”


    桑知看向顧春生,他愣愣的點了點頭。


    桑知了然,問題果然出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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