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李若風上午要送李文健去青少年宮,下午要帶他去上鋼琴課,還要買菜做飯,一天到晚都忙碌著。


    空閑時,林楚雲就坐在一旁看著她穿繩,看她把那些小小的珠珠玉玉串起來編成一串一串好看的掛墜,可以戴在身上,也可以當書簽。


    她的手指纖長,指甲光滑整潔,呈健康的淺紅色,指甲蓋上白色的月牙很可愛,隻是那纖細的手指上卻有著或斜著或豎著的長長短短的斑駁的疤痕,由於時間過去很久,那些疤痕已經都變成了白色。


    他的心不由地抽痛,他伸手去抓住了她的手,撫摸著上麵的疤痕,放到了唇邊。


    她笑了笑,“小時候在農村很調皮,什麽都玩,不太注意安全。”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這幾天她沒有時間直播,之前的貨也沒剩下多少,她便帶了東西過來編串,然後拍照,上傳到網店。


    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生存方式。


    林楚雲問她:“你不打算送我一串嗎?”


    李若風說:“不送了,如果你天天帶著,你以後的女朋友會生氣的。”


    林楚雲注視著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你真這麽想?”


    她朝他淡淡一笑:“你早晚會有女朋友的啊。”


    見他不說話,她又說:“一會兒我去村裏的市場買鯽魚煮湯給你吃。”


    林楚雲問:“你敢殺魚嗎?”


    李若風說:“不敢,賣魚的人會殺的。我小時候抓過蜻蜓,後來就沒殺過生。”


    好在往後幾天,林楚雲的傷也好得快。本來是大腿腿骨以前有過骨折,這次磕到了舊傷,醫生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打了石膏,他恢複得很好,所以很快就拆了石膏,隻要暫時不做劇烈運動就不會有大礙。


    她把他照顧得很好。


    轉眼就到了下一個周六,李若風早早做好晚飯,三個人吃得開懷。晚上各自洗漱完畢,李文健就回了房睡覺。


    李若風給林楚雲收拾好他的衣服放在一邊,有點擔憂地問:“周一真的能上班嗎?”


    林楚雲靠在床頭上看著她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疊好,她的動作很輕柔,他一傾身就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往他懷裏帶,可是她第一時間卻是怕壓到他的腿。


    “我的腿沒事了。”他一俯身就把她壓在身下,嘴唇瞬間覆上了她的唇。她雙手扯著他的上衣,直到被他吻的渾身發軟,沒有了力氣。


    “你把所有的心事都放在心裏,什麽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會難過?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過去這一個星期是我長這麽大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這是你給我的,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她仰著臉看他,眼裏水光潤澤,晶瑩剔透。


    林楚雲把她溢出眼角的淚水吃進嘴裏,“如果你不愛我就不會為我做那些事,也不會傷心難過。”


    “可是我並沒有為你做過什麽,這些你以前不也是為我做了嗎。”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會為你做。”


    “為什麽?你明明有很多很好的選擇。”她自己知道,除了明擺著的那些,她的性格單調、枯燥,還憂鬱,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人。


    林楚雲手指輕撫她的臉頰,眼裏有愛憐也有沉醉:“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有多好!”


    她美嗎?她不知道,至少她從小在她父母眼中是很醜的,就連李進也沒有說過她美。她好嗎?那為什麽他們都不愛她?


    如果有一天他覺得她不美了不好了,是不是就會離她而去?不得到就不會害怕失去吧。可是為什麽一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不愛她了她就覺得很難受?


    “在想什麽?”林楚雲手指繞著她的發絲,低聲問。


    “沒有。你還沒好,要早睡覺才會好得快。”


    “我已經好了,你看,這幾天我都被你養胖了。”他曲起臂彎繃著手臂上的肌肉,肌理十分緊致結實,線條十分流暢,“我不想睡,我想要你陪著我。”


    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他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如水:“是不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你才和我分手?你知不知道,那些天我心裏頭總是空空落落的,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我想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情景,還有這兩年來我們之間的所有事。你從一開始就躲著我,因為你害怕,你不安,就算你好不容易答應和我在一起了,你也覺得不踏實,對嗎?


    “李文健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很喜歡他,我哥定然也會喜歡他的。至於別人怎麽看怎麽說我們,那是他們的事,我們隻需要過好我們的日子。所有的問題都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開,除非你愛上了別人不再愛我。”


    他伸手進枕頭底下掏了一會兒,然後食指的手指頭上套了一個月牙紋的戒指。銀色的亮晃晃的戒指圈在他黝黑膚色的健康好看的手指頭上,出奇的有魅力。


    “嫁給我,好不好?”


    李若風瞠著眼看著他,眼睜睜地看他把戒指套進自己的無名指上。


    “有點大。”他有點難為情地笑了笑,又把戒指取了出來套進她的中指,剛剛好,“這個本來不是作求婚用的,以後我再給你補上。”


    她定定地看著他,眼裏迅速彌漫了一層水汽,潤澤而明亮。


    她的黑發像柔順的海藻般鋪散在粉紅色的床單上,五官極美,潔淨的臉宛如梨花般清麗脫俗,鮮紅的唇瓣微啟,皓齒微露,誘人至極。


    “楚雲……”


    她還來不及說話,他的吻就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最終落在她的嘴唇上。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的背,嘴裏不由自主地溢出細碎的低吟,動人至極。


    許久許久,是兩人的輕喘聲。


    “你先躺好。”她感覺到他身體明顯的變化,有些擔心他的腿,鬆開了抱住他的手。


    “不好。想……”


    她抬眼便對上了那雙波濤暗湧的眼睛,隔著單薄的睡衣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壓著她的東西堅硬如鐵。他一手按在她胸前渾圓的柔軟上,似觸電般,兩個人的氣息都驟然變得急速,互相凝視著對方。


    她一動也不敢動,努力壓抑著起伏的胸口,艱難地張口:“現在不行……”


    “為什麽?”


    “我答應你,等你腿完全好了……”


    “等腿好了怎樣?”他移開了按著她胸前的手,撐在一側,俯視著她,微勾著嘴角,饒有興味地問。


    “……”


    他待她越好,她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可她又自私地留戀他的美好。


    她不去想以後,她也想就暫時過著擁有他的日子吧,至少此刻她和他都快樂。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也不要再想著和我分手,知不知道?”


    見她不吭聲,他又問:“剛才跟你說的話都聽清楚了嗎?”


    “嗯。那你快睡覺。”


    “你今晚在這裏睡,不準等我睡著了悄悄上樓去,我睡醒了一睜眼就要看見你。”


    自第一晚以後她都是自己在樓上的房間睡的。


    “嗯。”


    ……


    周日不用太趕時間,李若風醒來的時候剛過八點,熹微的晨光從窗簾裏透了進來。


    她昨晚是在林楚雲的懷裏睡著的。雖然已經和他同床共寢過好幾次,但是以前都是各睡各的,兩人中間或多或少隔了一些距離,睡在他懷裏還是第一次。


    她背向著他,他溫暖的胸口貼著她的背,一隻修長的手搭在她腰上,耳後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她不由想到了在網上看見的一句話: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你和陽光都在,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左手中指上特別的感覺提醒了她昨夜的事,她把手舉到麵前,她曲著手指,輕輕轉動著白亮的指圈。這是她的第一個戒指,而贈與她的是她身後她愛著的無比美好的男人,她將視若珍寶。


    她把指圈放在唇邊輕吻著。


    一隻大手伸來,把她的手裹在掌中,黝黑健康的大手手指修長均勻,骨節分明,非常好看,掌中的小手白皙細長,被包裹著,保護著,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出奇的融洽諧和。


    其實這幾天他的膚色已經白了些許,原來他也不是本身就長得黑的。


    他把她的指尖放在唇上輕吻,指尖感受到了嘴唇的溫度和唇上的紋路,令她沉浸其中。


    愛情應該是這樣的吧。


    “好喜歡這裏,不想回雍和園住。”


    “可是在這裏你上班不方便。”不止他上班不方便,李文健上學也不方便,她買貨收貨發貨也不方便。


    “那我早上接李文健去體校。”


    “不用,我自己送他去,我不想你跑來跑去。你不想快點好嗎?”


    “想,”他突然抱緊了她,“好想。”


    她感覺到了他,好像男人早上是會這樣,但是她知道他不會亂來,便任由他抱著。


    下午她早早做好晚飯,三個人愉快地吃完,她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天黑前回到了西園,林楚雲則回去了他和田軍合住的雍和園。


    他居然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在小屋住了一個多星期,除了複診哪裏也沒去。


    隻是她不知道,他後來悄悄把他的衣服放回了她的衣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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