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擺手,徐徐站了起來,一襲長袍素然幹淨,梳攏的頭發包在黑巾裏,顯露出清秀的劍眉和眉眼。


    李科微微一笑,心裏念道,唐伯虎兄再借你一首詩用用。


    “今夜飲酒作樂,我就以酒為題,可自唐李白至我大宋,百千首名詩名詞多不勝數。今日,晚輩獻醜,諸位別見笑。”


    李白前時原有月,惟有李白詩能說。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幾圓缺?”


    兩句吟出,房間內並無波瀾,甚至還有人撇撇嘴表示不屑。


    李科繼續念道:


    “今人猶歌李白詩,明月還如李白時。我學李白對明月,白與明月安能知!”


    “額……”李科,後麵是什麽來著……


    “李郎,為何不再作下去了,這詩甚是有趣呐。”蘇軾從李科剛剛念的詩句中回味過來,急問道。


    “諸位別急,容我想一想。”李科耳朵發紅,有點尷尬,他自顧自從桌上倒了杯酒,飲了起來。


    酒一入腸肚,一股熱氣蒸騰而上,衝到李科的腦子裏,讓他想了起來。


    他輕笑一聲,複倒一杯酒:“李白能詩複能酒,我今百杯複千首。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醜。”


    聽了這“不嫌我醜”,喝酒的眾人紛紛笑了起來,笑李科的幽默和實誠。


    最後,李科高唱道:“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汴京眠。睦州城外一茅屋,萬樹桃花月滿天。”


    話音剛落。


    一邊的蘇軾便拍手叫好,“如此之短的時間便能做出如此長詩,以李白和酒為題,道出李郎對李太白的敬仰和自身的豪氣!”


    這首唐伯虎的詩,李科初中便背了,因為這詩既描繪了李白,又還是唐伯虎作的,兩個才子,誰人能不喜歡?


    詩雖然在遣詞造句不那麽華麗,但其所體現出的精神和樸實的態度,是極為寶貴的。


    紅雁樓外彎月高懸,紅雁樓內的官員們對著這杭州來的小吏員不禁刮目相看起來。


    正當眾人舉杯慶賀宴會有佳句誕生時,一個藍袍衙役噔噔噔的跑了上來,附在杜知州的耳邊低語著。


    李科借著酒杯,從邊緣觀察著兩人,隻見杜知州喝的微紅,頓時發紫,紫完又轉黑。


    接著又沉聲說了幾句話,便趕走了那衙役。


    李科問道:“杜知州,發生了何事?”


    杜知州尷尬地笑了笑:“就是府衙裏的一點小事。”


    小事,死人了還小事,李科道:“這麽晚怕不是什麽小事哦。”


    “府衙內進了賊,還殺了一個衙役。”


    “賊?”李科疑惑道,我和莊雲還沒偷那兩箱東西啊。


    “嗯,是那夥山賊,他們和府衙裏的內應裏應外合,偷進了我府衙裏,殺了人越了貨!”杜知州緊緊地握著那酒杯,酒液不斷晃出來。


    李科懵逼了,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明明和莊雲一直在那府衙……


    ……


    半個多時辰前。


    一兩馬車晃晃啷啷從黑夜裏駛來,咯吱一聲,停在知州府衙西牆邊,從車廂內中跳出四個漢子,月光下他們臉蒙著黑布,穿著一襲黑衣。


    這時,府衙一邊的小門突然打開,一個衙役向著他們招手。


    乘著黑雲飄過,遮擋月色,四個漢子一溜煙跑了進去,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庫房邊。


    “誒先別進去,那值夜房裏有人影在動。”


    說著,他們隱匿在牆角的樹叢裏,接著他們看到一個大漢拎著幾包吃食和酒,跑了進去,然後又聽到稀裏嘩啦的打砸聲。


    最後從那值夜房出了兩人,摸著陰影消失不見了。


    “方大哥,他們好像把那倆值夜的解決掉了。”


    稍時,西牆的小門裏四個漢子便兩人一個的搬出兩個大箱子,抬上了馬車。


    哨呼一聲,馬車便又咯吱咯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當夜城內便燃起大小的火把在全城搜查。


    翌日,所以車馬都需檢查才能出城,而守城的官兵不知,所放的行人大小的包袱裏都各藏玄機。


    這個老太籃子底藏著一塊徽山寶硯、那個乞丐腰間別這一幅書畫……


    城外的一處林間,出城來的近百人,陸續依次將身上所攜帶的東西放到一個頭戴草帽,短褲短衫漢子傍邊的馬車箱子裏。


    上繳完畢,漢子一聲號響,聚起來的眾人便又四散開來不見蹤影,而漢子駕著那馬車也消失在了林間小路上。


    ……


    當李科將消息告訴莊雲時,已經是早上。


    莊雲一下跳起來,拍著桌惋惜道:“李探奉怎麽不早點叫我,那夥賊人昨晚必定跑不了。”


    李科安穩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道:“官兵查了一夜和一早上連根毛都沒尋到,你就能?”


    “那李探奉又有什麽計劃可追查到那夥賊人嗎?”


    “倒是有些眉目。走,你跟我來。”李科對於追蹤破案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是睦州城這麽大,想得到一個訊息,就得找個最大的情報網。


    李科帶著莊雲出了客棧,直奔城中的安濟坊去,安濟坊常會施粥和免費行醫,因此那邊乞丐聚集的十分多。


    到了安濟坊,李科放慢腳步,他搜尋著,眼睛不停在各個乞丐身上掃過,忽然他看到一個腰纏袋子的老頭。


    李科忙追上前去,攔住老頭,再看老頭腰間的袋子,足有六個。


    乞丐老頭頭發雖亂糟糟結成塊,卻是精神抖擻,道:“你倆是何人,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皇甫軒,你可認識?”


    “皇甫軒?”乞丐警惕的重複。


    “對,皇甫軒,他是你的什麽人?我猜,是舵主吧。”李科狡黠的目光看著那乞丐。


    乞丐卻哈哈大笑著:“皇甫軒這小兒,什麽舵主!?我非得生扒了他血肉不可。


    “怎麽?你是他的什麽人?”


    “不是什麽人……”李科有點無語,這皇甫軒就消失不見,就把自己的舵主之位丟了?還想利用一下他的名號啊。


    “這皇甫軒,做了什麽事,讓長老你如此痛恨?”李科問道。


    “他?自然是想謀反叛國了!生為大宋子民,卻心為反賊!”


    李科汗顏,這皇甫軒和那陳有為還叫著我殿下誒,媽的,這兩人在外麵玩這麽大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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